258小说网

56. 隐痛

他把林溪拉到后台的化妆镜前,镜子上还贴着上次演出的角色海报,陆泽言扮演的士兵瞪着眼睛,跟他此刻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等会儿有才艺表演,我报了个节目。”他的手指在文化衫上蹭了蹭。

林溪对着镜子理了理裙摆:“什么节目?”陆泽言往她头发里别了朵纸折的槐花,是道具组用皱纹纸做的,粉白相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垂,烫得她像被火烧了下,“你今天真好看,像刚从年画里走出来的。”

林溪的脸“腾”地红了,推了他一把,力道轻得像羽毛:“快去准备吧,别误了时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镜子里的自己,纸槐花别在发间,确实有几分姿色,连嘴角的梨涡里都盛着甜。

联欢会开始时,炊事班的王师傅推着餐车进来,铁盘里摆着炸得金黄的油饼,撒着芝麻,香得让人直咽口水。“刚出锅的,”他往林溪手里塞了块。

张叔第一个蹦上台,手里拿着个搪瓷缸当话筒,戏服的腰带松松垮垮系着,像极了《智取威虎山》里的杨子荣。“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他的嗓子亮得像铜铃铛,尾音拖得老长,震得灯笼穗子都在晃。台下的人跟着起哄,有人敲着饭盒打节拍,把排练厅的屋顶都快掀了。林溪看得直笑,想起张叔总说“我这嗓子,当年能震得边关的雪都化了”,如今听来,果然不假。

接着是道具组的小伙子们表演三句半,四个人踩着军鼓点上台,手里的锣镲还是演“军民鱼水情”时用的道具。“团里有个小男孩,”打头的小伙子敲了下锣,“练起敬礼没个完,”第二人接道,镲片“哐当”一响,“胳膊肿得像发面——”第三人刚开口,台下已经笑成一片,连陆泽言自己都挠着头笑,耳尖红得像被灯笼烤过。“——照样把她放心间!”最后一句砸出来时,四个人齐刷刷指向林溪,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油饼掉地上,嘴里的芝麻粒呛进气管,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泽言赶紧跑过来,拍着她的背递水,军用水壶的带子还缠着他的手腕,是林溪帮他缝的,怕磨破皮肤。“没事吧?”

林溪摇摇头,把水壶推回去,指尖碰到他的手,烫得像揣了个小火炉。主持人是话剧团的报幕员小周,穿着件红色的布拉吉,站在灯笼下像朵盛开的山丹丹。“下一个节目,”她故意拖长了声音,手里的节目单摇得哗哗响,“由咱们团最有潜力的新兵蛋子,陆泽言带来朗诵——《我的姑娘》!”

陆泽言走上台时,台下爆发出善意的哄笑。有人吹口哨,有人敲饭盒,连老道具师都用拐棍敲了敲地板,像在给晚辈鼓劲。他手里没拿剧本,文化衫的领口被风吹得微微动,站在聚光灯下,像株刚从青溪镇田埂上移来的白杨树,挺拔又干净。他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林溪身上,像在演一场只属于她的独幕剧,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我认识一个姑娘,”他的声音透过临时搭的音响传出来,带着点电流的杂音,却比任何台词都清晰,没有了边关戏里的沙哑,只有青溪镇的暖阳,晒得人心里发暖,“她来自青溪镇,会弹钢琴,会做葱油饼,葱油饼的边总烤得有点焦,她说那样才有烟火气。”

台下安静下来,只有灯笼里的灯泡发出“滋滋”的轻响,像青溪镇夏夜的虫鸣。

“她会在我落榜时,把刻着她名字的吉他拨片塞进我手里,说‘我相信你’。”他的喉结滚了滚。

林溪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手背上,凉丝丝的。

“她总说自己笨,记不住复杂的乐谱,”陆泽言的声音低了些,像在说什么秘密,“却能把我随口说的边关故事,写成最动人的旋律。”他看向乐池的方向,那里摆着钢琴,琴盖没关,月光从高窗漏进来,在琴键上洒了层银霜。

“今天,”陆泽言突然走下台,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他穿过目瞪口呆的人群,在林溪面前站定,郑重地伸出手,掌心向上,还留着磨石头时的薄茧,“我想告诉所有人,这个姑娘,是我的女朋友,林溪。”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里都漾开了圈涟漪。张叔第一个鼓起掌,巴掌拍得比谁都响,戏服上的雪花道具簌簌往下掉;道具组的小伙子们吹起了口哨,把三句半的镲片敲得震天响;连炊事班的王师傅都举着油饼喊“好”,芝麻撒了一地,像撒了把星星。

陆泽言牵着林溪的手,走上舞台。聚光灯打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红绳戒指在光线下闪着温柔的光,石头上的刻痕被照得清清楚楚,“溪”字的三点水像三颗小泪滴,沾着永恒的温度。“我们还准备了个节目,”他笑着说,露出两颗小虎牙,“由我朗诵,林溪钢琴伴奏,《边关月》的新编版,献给所有相信爱的人。”

林溪坐在钢琴前,指尖落在琴键上时,突然不紧张了。琴盖内侧贴着张便利贴,是陆泽言写的:“别怕,我听着呢。”墨迹晕开了点,像被眼泪泡过,又像被汗水浸过,却字字清晰。

陆泽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青溪镇的乡音,混着钢琴的旋律,像首写给岁月的歌。“边关的月亮再冷,”他念道,目光始终没离开她的侧脸,“只要想到家乡的窗里,有个人在等我,就暖得像揣了个火炉。”

琴键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陆泽言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轻得像槐花瓣,却烫得她心尖发颤。台下的掌声像潮水般涌来,比首演时更热烈,有人喊“再来一个”,有人叫“在一起”,把灯笼都震得摇晃起来。

联欢会散场时,陆泽言坚持要背林溪回去。他蹲下身,军绿色的作训裤膝盖处磨得发亮,是演“跪雪地”戏时蹭的。“上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背。

林溪趴在他背上,闻到他衬衫上的皂角香,混着油饼的芝麻味,像把整个青溪镇的烟火气都背在了身上。京城的夜空缀满了星星,像青溪镇夏夜的萤火虫,温柔地照着回家的路,连路灯的光晕都变得毛茸茸的,裹着说不尽的甜。

“我问你啊,”林溪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像在说什么悄悄话,“等你成了大明星,会忘了我吗?像那些电影里演的。”

陆泽言的脚步顿了顿,把她往上颠了颠,力道温柔得像托着件稀世珍宝:“那我就不当大明星,就当话剧团的普通演员,演到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还能背你回家。”

林溪笑了,眼泪却掉在他的衬衫上,洇出小小的湿痕,像朵悄悄绽放的花:“那可不行,我指望你当上大明星,每天带我去吃全聚德,要最肥的烤鸭,最甜的面酱,还要把鸭架子打包回家,熬成汤给你补嗓子。”

陆泽言轻笑出声,笑声在静谧的夜色里荡开,像投进湖心的小石子,“那我就当个不一样的大明星,”他调整了一下背着她的姿势,肩膀微微耸动,带着点调皮的劲儿,“别的大明星忙着赶通告、拍戏,我就忙着陪你吃夜市的路边摊,看西四胡同的老电影,在你弹琴时给你翻乐谱,像现在这样,把你背在背上,走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林溪靠在他肩头,看着远处路灯拉长的影子,像两条相依相偎的藤蔓,在地上缠缠绕绕,分不开你我。

“其实啊,”陆泽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在坦白什么小秘密,“我今天在后台还紧张得要命,手心全是汗,把朗诵稿在裤子上蹭了又蹭,就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