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
这是入冬以来虞秋水第一次这么开心。
她还想多说几句感谢的话,男人却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
虞秋水愣愣站在一地狼藉的房间里,缓缓垂了脑袋。也是,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想和她扯上关系。
“姑娘,姑娘?”
呼唤声将她叫回神,虞秋水抬头一看,见到黑压压的一群人站在自己面前,齐刷刷都看着自己,冷不丁吓着,后退了几步。
“我等是来收拾残局的,姑娘可否让让?”
虞秋水连忙低着头让开,黑衣人齐齐走过来,她又往边上退,身子贴着墙壁,不敢多说一句。
两名黑衣人架着崔老爷出去,对他身上的血没什么反应。
剩下的黑衣人在屋子里翻找起来,看样子不是知道她杀崔老爷而来。
待她看见黑衣人找到些信件,猜到一些,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看的,立刻退出去。
外头扫视一圈,在院口看见男人颀长身影,他未穿昨日身上着的那件白色大氅,一身劲装,身形挺拔,院口站着好些人,虞秋水一眼便望到了他。
他在与崔夫人说话。
不知怎的,虞秋水不想他和崔夫人说话。
崔夫人方才还在嘲讽她,不是好人。
她站在房间门口,直直盯着他。
“朝堂派本官来处理此事,定然不会疏漏,崔夫人提供的线索若是属实,本官当然会酌情处置。”
崔夫人连连感谢,开始诉苦,说崔正是怎么摧残她,祸害整个崔府的。
沈琢并没有心思听她诉苦,方要离开,敏锐察觉到身后视线,熟悉得不用回头去看便知是谁。
她惯会在他身后监视他。
“本官还有要事处理,不陪了。”
他转身就走。
虞秋水见他要走,抬脚就追上去,被崔夫人拦住。
“小姑娘,你本事不小啊,连崔正都敢刺。”
人抬出来的时候她可是见着了,刺得又狠又准,这人逼到绝路,真是赫人得很。
男人纤白的身影没入雪夜中,找不见了。
虞秋水转身看她,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崔夫人虽看不惯她,但都是女人,好心提点一句:“你被送进崔府已是人尽皆知,如今崔府被抄,你断不可能留在崔府。”
“我没有要留在这。”
崔夫人摇头,被侍从押住双臂,走之前留下一句:“你已经入了崔府,青玉楼还能留你吗?”
虞秋水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崔夫人的话在脑海中回荡。柳妈妈不可能容得下她的,崔府被抄,除了回青玉楼,她还有去处吗?
“快些收拾,折腾这么久,这一案总算是查干净了。”
是先前叫她让开的侍从。
虞秋水猛地回神,四处张望,看到侍从,立刻跑过去。
她在不远处站着,本想找机会见缝插针与他说话,却听到边上被绑起来的婢女小厮们说,这群人很是厉害,尤其是救她的沈公子,官比刺史大人还大。
虞秋水愣愣听着,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
陆远等了好一会也没见那小姑娘寻自己,主动过去。
虞秋水小心问:“你们,你们要走了吗?”
侍从打量这个小姑娘,见她哭花了脸,朝自己脸上指了指,示意她脸上妆粉花了。
虞秋水胡乱擦了几下,又问了一遍。
陆云嗯了一声,猜到她是来问自家主子,但主子没发话,多的也不能说。
“那,那他住在……”虞秋水有些问不出口,人家帮了她两次,次次都是紧要关头,他还说了不用谢,也不告知她名讳,她这般冒然问住处,定然会引起他反感。
但她没法了,若是青玉楼赶她走,她也只能投靠他。
看这些人的架势,凉州城里他应该是最厉害的。投靠他的话,以后一定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这个念头在陆云露出疏远的笑意时,压了回去。
“这是主子的隐私,我等不方便透露。”
实际上去外头打听一番,便能知道沈琢歇在哪家驿馆。
虞秋水抿了唇,没有再问。
陆云提醒她:“主子半月后便会离开凉州城。”
虞秋水立刻抬头,感谢地朝他行了个不大规矩的礼,转身往外跑。
陆云收了笑,哎呦一声。
一只手搭上他肩膀,与他并肩而立,“你这样做,不怕主子罚你?”
陆云挠了挠头,装傻:“我说了什么?为什么都没说啊,主子半月后就走,驿馆知道,崔老爷也知道啊。”
陆雨就知道他会诡辩,望着雪夜中少女单薄的背影,摇摇头,“这样处境艰难的人你我遇得多了,难道个个你都要帮一把?”
陆云反驳,“这次主子态度明显很不一样,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者我等跟着主子,不就是为了救济天下苍生?这都不帮,配得上身上这身衣衫吗?”
陆雨瞥了眼他身上黑布,冷嗤一声。
“走了。”
夜晚的雪越下越大,虞秋水走得湿了鞋袜,冻得瑟瑟发抖。
柳妈妈给她的衣衫只是块布,抵御不了风寒,夜晚冷得她快要成冰雕。
好不容易回到青玉楼,她被拦在外头,不让进。
崔府被抄的事还未传出来,柳妈妈以为她是自个儿跑出来的,坚决不让进。
虞秋水缩着身子靠在门上,仰头望着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凄凉一笑。
果然不会留她。
后院也被锁着,她进不去。
身上唯二值钱的东西落在崔府,现下回去,该是已经寻不回来了,别的地方断然不会收留青玉楼的人。最后她缩在后院堆放的湿柴边,裹着衣裳,埋在膝盖里,等夜晚过去。
意识半沉半浮间,好像看到个东西在雪地里爬,她实在是太冷太累了,没办法看清楚。
隐约间风雪好似停了,听不见呼啸声,也没有雪再落下。
后半夜身子忽冷忽热,还做了个梦,梦里她好像在铁做的牢笼里,低头看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屈着一膝跪在自己面前,背脊挺直,没有一丝屈服的意思。
她抬手按在男人肩头,用力往下摁,清晰感觉到男人背脊肌肉用力,抵抗着她的力道,不让背脊弯下去。
她还在尝试,但他怎么都不屈服。
她忽地抬脚踹开他,气冲冲离开,牢笼在身后锁上。
男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满是恨意的眼。
虞秋水猛地惊醒,她是被人踢醒的。
一睁眼看到婆子用脚踢自己,还一个劲地说晦气。
虞秋水脑袋晕沉沉的,挣扎着想说要见柳妈妈,那婆子根本不给她机会,叫了小厮揭开她身上袄子收回去,把她拖到大街上,不让她死在青玉楼里。
她发热了,浑身烫得骇人。
“你可真是厉害啊,这都能被你跑出来。怎的不去别处,偏偏回青玉楼,你是想让青玉楼所有人都因你出事吗!”
虞秋水没办法挣扎,一点力气都没有,被小厮拖出后院。
婆子怕她又爬回来,特意叫小厮扔远点,扔到隔壁巷子里。
青玉楼开了几扇窗,悄悄瞧着虞秋水被拖走。
华娘看了会,倏地关了窗。
衔尾巷就在隔壁,这儿基本上都是驿馆酒楼,来来往往的人还算多,扔在这,运气好,能被发现。
至于发现她的人会不会大发慈悲救她,那就不是他们该关心的。
昨夜的雪落了大半夜,今晨还未清扫,这么一扔,人几乎埋在雪里。
虞秋水烧得更重了,身体是热的,雪是冷的,折磨得她神志不清,居然在天上看到她想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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