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生擦擦额头的汗,心里暗叹晦气,“早知不图这份钱了,自己这招牌还没立起来就已砸了。”
零星的宾客分站两边,尤寡妇的得意和喜色连遮面扇都盖不住,身后跟着喜婆怀里抱着个裹的如同红包一般的三岁男童,他看见李老大像小鹅一样张开双手含含糊糊的叫着爹爹。
李老大乐的合不拢嘴,只一叠声应着,不顾礼生的劝阻先将儿子抱于怀中逗弄一番,看的阿泽不住咋舌,悄悄对李蜜咬耳朵,“看着痴痴傻傻,不知道舅舅在得意什么?瞧着也和他长得不像呀。”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妥,被蜜娘看了一眼后,悻悻的闭上嘴巴。
尤寡妇得意的挺起胸膛四下扫视一番,看到屋内稀稀拉拉的宾客脸色便落了下来,再一抬头又看到堂前那倒霉秦氏的灵牌,眉毛立时竖了起来,狠狠的拧了一把李老大的胳膊,示意他去撤了牌位。
李老大这会却又有了脾气,扫开尤寡妇的胳膊低声警告,“今日因着娶你已是让我在四邻跟前丢了大脸,如果你再不讲体面的胡闹那就趁早留下孩子给我滚蛋。”
尤寡妇恨男人无心,娶到手里就不当回事,但也怕今日闹将起来不好收场。只强压下这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蜜,“定是这死妮子撺掇的,不然以李老大的心思如何能记起死了的秦氏。”
李蜜无辜被瞪,也毫不示弱的盯着对方,那是小狼崽子看猎物的眼神,尤寡妇被吓了一跳,悄悄抚了下心口,察觉到自己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吓到,心里又不由恼怒,只现在顾不上和她计较。
她跟着礼生的唱和一步一步的行礼,向秦氏跪拜时虽觉屈辱,内心又仿佛有点畅快,“我今日跪你又如何,不还是埋在了土里,连这房子男人都成了我的。”
要说尤寡妇为何如此恨秦氏,说来也实在好笑,镇上本来就不大,寡妇自然也不多。当初她知道这位秀才家娘子也成了寡妇后,心里还多少一些同情唏嘘呢,要知道这年月女人的日子不好过,寡妇的更不好过。
所以她时时在给自己物色合适的夫君,但来来往往除了被狗男人骗身子再不曾有下文,李老大也是常来翻她家墙的,但他又和别人不同,不仅年轻俊秀又因为读过书实在是有几分斯文,像这样的人她肯定是不敢肖想,只是心里到底有几分喜欢。
谁曾想后来李老大很长时间都不曾来过,原以为是腻了或是又有了想好,惆怅一番也就丢在了脑后。
可后来又听说秦氏再婚,连拖油瓶的女儿都带在身边,仔细一打听只觉得气血上涌,那冤大头竟然就是李老大。后面她也时常去李家门口逡巡,不仅秦氏像当家娘子一样,连那拖油瓶女儿都穿红着绿,越想越不甘心,一口气常常梗在胸口,最后成了执念。此刻坐在床头的尤寡妇,仿佛是得胜的将军,自己真的成了这间小院的主人,再也不用像个老鼠一样躲在暗处羡慕。
李蜜看着把儿子顶在头顶四处炫耀的李老大实在是无语至极,姑姑也看不过眼,喊了肖德勇去告辞。
“妹妹你这是何意,半点脸面也不愿意给哥哥我了,大喜的日子连一杯喜酒都不让妹夫喝。”李老大的脸色不好看,头顶上的儿子尤自喊着驾驾。
没等肖德勇开口,李蜜突然说道,“我弟弟如果今日出生,定然是十分康健的孩子。”
李老大张了张嘴巴,刚要呵斥,但想到未出生的儿子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李蜜接着又道,“娘肚子里的孩子必然是爹的,爹头顶上的孩子呢?刚才我听见好几个叔叔都在嘀咕这个孩子长得不像您哩。”
这会李老大脸色大变,捏紧了拳头朝着李蜜大喊,“反了天了,吃我的喝我的,如今尽然还敢编排我,你看我不打死你。”
肖德勇紧紧护着李蜜,“小孩子口无遮拦,你大喜的日子何必动气,这边还有客人要你陪,我把这孩子带走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李银梅也赶紧上前打圆场,“哥哥别动气了,进去看看新人吧,我身子撑不住,这会还得去药铺一趟呢。”
李老大强忍下怒气,也不惜的真和一个孩子计较,但那几句话在他心里反复,难道众人眼里他真是个绿帽子王八不成。
此时头顶的小童又扯了一把他的头发,李老大有点恼怒的将人放了下来,让喜婆送到新娘跟前去。
李银梅也吃惊李蜜刚才的话,但看这孩子仿佛是被她爹是吓傻了,也不敢再细问,只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安慰。一家人沉默着往药铺走去,今天这喜事对蜜娘来说真是往心里扎刀子,大人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小小孩童了。
天近黄昏,一家人沉默的往前走去,路仿佛很远,又好似很近,李蜜心里平静,她没有被刺激疯,只是想在李老大心里扎上一根刺罢了,这样冷心冷肺的人,看尤寡妇有多少本事暖热吧。
德义堂内只余零星几个病人,沈淮安不时的望一下窗外,天色渐晚还不见李蜜一行人来,他心内不无担忧。
“沈大夫还不下诊吗?”同事李大夫临走前寒暄一句。
“李大夫您请先行,我有一位约好的病人未曾前来,还需再等候片刻。”沈淮安温声回应。
正说着外间传来一阵车马声,沈淮安心内一喜,忙迎了上去。
李大夫好奇是哪里的病人竟让稳重的沈大夫失态如斯。
探身一瞧,原来是沈大夫的小学徒,他不由内心好笑,别看沈大夫平日里对徒弟严厉,月余未见竟想念至此,哈哈,奇哉奇哉,未料到沈兄也是性情中人。
等李蜜一行人进店里时,店内已经没有其他病人了,众人先将节礼递上,两条5斤重的大鱼、一篮苹果、一袋新米,另有应季蔬菜若干,全都装在精致的竹篮里,看着倒还算体面。
”肖大哥您和嫂嫂太过客气了,我常嘱咐阿泽万不可让家人破费,咱们已相识多年,实不需被这些繁琐礼节所累呀。”沈淮安看着眼前的节礼忙忙推辞。
“沈大夫,都是自家地里出产的东西,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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