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
几名武人立时散开,很快便搜到了叶徽月藏身的这间房。
周景翊抱臂,大剌剌的往门框上一躺,长腿一抬,拦住两人。
“他人居所岂容尔等擅闯?”
武人心知此楼阁内休憩之人非富即贵,又见他品貌不凡,倒也没太放肆,直接掏了腰牌出来:“东辑事厂奉命追查朝廷钦犯,见者避让!”
门后,叶徽月眼瞳睁大,心中惊震,她料到方才包厢中的人身份不会低,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跟东辑事厂扯上关系。
此夜怕是凶多吉少了。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门旁少年,心想,若拦不住,也不能连累了旁人。
却听得少年轻轻“哦?”了一声:“原来是宫里的上差……”
周景翊眼睛一扫门后,看见少女纤弱的肩紧紧绷着,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实在是巧得很,我也在军里当差,身上有些本事,刚好能帮帮诸位,不知上差要找的这钦犯……样貌如何?是男是女?个儿高还是个儿矮?生的美否?好看否?”
“大胆!”领头校尉没想到还有人敢拂东辑事厂的面子,绣春刀震鞘而出,“赶紧让开!否则——”
话音未落,一面腰牌晃到他眼前,让他将后半段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回答我前面的话。”少年声音冰冷。
“是……”校尉咽咽喉咙,“不知贵人……让回的是哪句话?”
少年郎忽的笑出一声,并未言语。
校尉飞快的将方才过过口的话在脑中榨了一遍,很快便道:“是……当是位男子,长的……个子不高……样貌应是十分常见的……”
知晓自己并未暴露,叶徽月悄声松了口气。
“我这里没有这个人,好走不送。”
“是是。”
校尉躬身后退,带着一行人忙不迭走了。
待转下楼梯,有下属再也忍不住:“大人,那位到底是什么人物啊,他那牌子咱们怎么都没见过……”
“废话!”校尉抹了把汗,“那可是御赐之物,刻的‘周’姓。”
现如今这大祁,“周”姓贵不可言,可是仅次于皇姓的。
这少年是谁不言而明。
众人顿时心惊,一身冷汗“嗖”的便发了出来。
*
楼道内很快寂静下来。
少年长腿一勾,门扇“哗啦”一声被掀到了一侧。
“朝廷钦犯?”他毫不掩饰视线中的揶揄。
叶徽月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裙角的灰尘,低声道:“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哦?”
少年道:“恰好路过便行追杀,东辑事厂的人何时变得这么蠢了?”
叶徽月抬眸,这才发现,这少年竟生的十分好看,剑眉下的一双星眸里溢着流光,眉梢微微扬着,毫不掩饰对她的探究。
她不欲与其多谈,十分坦荡的回道:“公子若不信,我也没办法。总之,今夜多谢了。”说罢,便要向外走。
哪知少年神色忽然剧变,冷脸对着外头道:“不是叫你们滚吗?怎么又回来了?”
叶徽月顿时心跳加速,僵在原地,正犹豫着要不要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赶紧躲起来,然后便听见“噗嗤”一声。
她怔愣着移眸,便见少年捧腹,笑的肩头颤动,脸上不由升起一抹薄红,拔脚便要走。
少年却拉住她:“开个玩笑,别生气……”
他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出门左拐有间茶房,你推门进去,有两条连通花廊,走右边那条便能出去了。放心,那条路没什么人。”
——
叶徽月很快出了后门。
即至深夜,路上行人已少了许多,她在巷陌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名字:“叶莹!”
叶徽月惊得浑身一哆嗦,回头,便见叶堰沉着一张脸带着家丁往这边走,翻飞的衣袍隐带怒意。
“阿兄……”
她下意识向后挪退半步,却被叶堰抓着胳膊一把提溜过去,上下下下扫看了好几眼:“有没有受伤?”
叶徽月摇头。
叶堰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她脸颊上的脏污,吩咐仆人去牵马车过来,将她送上了车。
暗夜里不知何时起了风,吹得路两旁的花灯摇摇晃荡。
叶堰走在马车旁,两厢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里传来瓮瓮的致歉声:“哥,对不起。”
“是我错了……”
叶堰道:“错在哪里?”
“我不该悄悄跑出府的,叫你和父亲担心了。”
叶堰叹气。
“错了。”他道,“父亲与我皆非腐儒,你身为叶家女儿自是不必紧守内宅规矩的……哥哥今日生气并非因你出府游玩,而是因你没有好好顾看自己。我问你,今日街上你看见哥哥,跑什么?”
“花朝夜会,上京城人员混杂,你一闺阁女儿只身出门,身旁一个仆从不带,若是伤着,或被什么拐子拐走,你当如何?又让哥哥和父亲如何?”
斑驳的光影顺着窗子缝隙流淌进来,和破碎的月色混杂在一起,竞有种时光倒流之感。
叶徽月忽的想起幼年时与父兄相处的点点滴滴。
母亲在她出生后的第二年便去世了。
自那后,父亲便极少回府,叶徽月年纪虽小,却也明白,父亲这是难以接受母亲的离世,无法接受偌大的府宅再见不到发妻的身影。
所以,她从小是在兄长的膝下长大的,她幼年体质十分不好,经常发烧,每次半夜醒来,总看见叶堰在旁翻看书册的身影。
四岁那年,父亲要把她送走,一向不忤逆父亲的叶堰跟叶之正大吵了一架。只后来她还是离京,叶堰便每月四封家书,从不间断。
骨肉血亲之情之所以厚重,皆因不以时间物换而移。
“哥哥,你别生气。”
“哥哥不生气。”
叶徽月撩开车帘,探出脑袋。
少女清澈的杏眸盯着青年面容,如小时候一般,确认他是否在扯谎。
叶堰不由展颜:“真没生气,只是怕你受伤。”
叶徽月这才松了口气,懒洋洋趴在窗棂上。
马车晃晃荡荡,颠的一颗脑袋也晃晃荡荡。
“哥,我记得你有位朋友叫张鸿泉,以前经常来咱们府上的,我小时候经常见他。”
“是,那是哥哥的同窗好友。”
“他现在如何了?怎么新岁后都没看你在书信中提起他。”
叶堰脸上的笑淡了些许:“他最近外出公干,不在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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