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飞原本的计划是会议时再和赵伟联系。
然而,周二上午,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打破了他办公室持续多日的相对宁静。
周建斌敲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神色:“李**,郊区分局的赵伟副局长来了,说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李毅飞心中猛地一动,但面上波澜不惊,只是从文件上抬起头,语气平和:“哦?赵伟同志?请他进来吧。”
周建斌应声退下,片刻后,赵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警用夹克,身形依旧挺拔,但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决绝。
赵伟走进办公室,步伐沉稳,关上门后,向李毅飞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李**,您好!打扰您工作了。”
“赵伟同志,你好啊!快请坐。”
李毅飞热情地站起身,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亲自走到饮水机旁给他接了杯水,“我刚来咱们阴铁市不久,可就听说了你赵局长的名头,老刑侦,经验丰富,破过不少硬案子。”
李毅飞这话说得真诚,仿佛只是领导对下属的正常夸奖。
赵伟接过水杯,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苦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沧桑:“李**您过奖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不提也罢。让**您见笑了。”
“哎,不要妄自菲薄嘛。”李毅飞坐回自己的椅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功是功,过是过。
你赵伟经手侦破的大案要案不少,为维护阴铁市的治安稳定,是做出过实实在在贡献的。
这一点,组织上和群众都不会忘记。”
这番肯定,让赵伟紧绷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赵伟这才在沙发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捧着水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感谢**的夸奖。”他顿了顿,似乎在下定决心,抬起头,目光直视李毅飞,“**,我今天冒昧过来,主要是想……想向您汇报一下我过去工作中遇到的一些情况,特别是关于几家矿业集团的几个案子。”
李毅飞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眼神里充满了鼓励。
赵伟深吸一口气,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当年我在刑侦支队的时候,经手过几起涉及隆盛、鑫发这些大矿企的案子,有伤害案,也有涉及原材料**、非法经营的线索。
查办过程中,我发现这些集团内部问题很大,关联复杂,每当调查快要触及到核心关键时,总会遇到无形的阻力。
不是证据莫名其妙丢失,就是证人突然改口,甚至……”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甚至上面会直接来人,以影响经济发展、维护稳定等理由,要求案子‘快办’、‘简办’或者干脆把我调离。”
赵伟的脸上露出愤懑而又无奈的神情:“最后,这些案子大多都不了了之,要么草草结案,要么被压下去。
我心里憋屈,也想过向上级反映,可是……可是那个时候,声音传不上去,也没人愿意听。”
李毅飞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直到赵伟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嗯,赵伟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
看到案子查不下去,真相被掩盖,任何一个有责任心的警察都会感到憋屈和不甘。”他话锋一转,问题变得尖锐而直接,“但是,事情不是光靠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
即使你现在想重新启动调查,你觉得,以你目前的情况,还能调动得了必要的警力吗?
调查能顺利开展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锥子,直刺要害。
赵伟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嘴唇抿紧,沉默了几秒钟,才艰涩地承认:“**,您说得对。
现在的市局,关键部门、核心警力,基本上都在张……张立军局长的牢牢掌控之中。
我一个郊区分局的副局长,还是分管后勤的,确实……有心无力。”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李毅飞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突然,他抛出了一个更核心、也更危险的问题,这是一个考验,也是探底:
“赵伟同志,那以你对市局内部的了解,抛开张立军局长和他的核心圈子不论,整个**系统,现在到底还有没有可用之人?
我指的是,那些心中还有正义、身上还有血性、敢为了真相碰硬钉子的同志?
还有多少?”
这个问题问得极其大胆,也极其关键。它直接触及了**队伍的内部状态和人心向背。
赵伟显然没料到李毅飞会问得如此直白、如此深入。
他浑身一震,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毅飞,仿佛要穿透这位年轻**平静的外表,看清他内心的真实意图。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
赵伟在判断,判断李毅飞是真心想要破局,还是仅仅在试探他,甚至可能是张立军派来的又一个陷阱。
李毅飞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一丝闪烁,只有一种等待答案的沉静。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过了很久。
赵伟终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既然您问到这里,我赵伟今天就把话撂这儿。
市局这潭水,表面上看是铁板一块,但底下,绝不是所有人都跟张立军一条心!”
他开始掰着手指头数,声音低沉而迅速:“首先,督察支队的老周,周海,还有半年退休,是局里有名的倔驴,原则性强,张立军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他手里可能还攥着一些平时记录下来的东西。
其次,网安支队的孙强,技术顶尖,为人正派,他老婆家里被隆盛欺负过,他心里有怨气,而且他那个位置,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还有,西城分局的副局长老马,是我以前的老搭档,脾气直,也因为不买账被边缘化;
刑侦支队还有几个老伙计,虽然现在不在关键岗位,但业务能力没得说,心里那杆秤也没歪……”
赵伟一口气说了七八个名字,分布在不同的部门、不同的分局,有老有少,有领导干部也有业务骨干。
他不仅说了名字,还简要说明了每个人的特点、可能的态度以及目前的处境。
这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长期观察和深思熟虑的。
李毅飞认真地听着,心中暗暗点头。
赵伟提供的这份名单,与他之前通过技术手段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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