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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贤妃同款

一路紧赶到了通利坊,这块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街面比北市稍窄,两旁店铺林立,幌子招摇,卖吃食的、卖杂货的、卖布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唐照环无心闲逛,沿着主街一路寻看布庄绸缎铺。大店门面光鲜,伙计倨傲,料子自然好,可价钱也咬手。小店门脸局促,料子堆得杂乱,又怕以次充好。

她按顺序看了两家,就决定专挑那些门面不大不小,收拾得干净利落,看着掌柜伙计还算实诚的铺子进去瞧。

走到中段,见到间符合她要求的店铺,门楣上挂着“万和祥”的匾额,瞧着颇有些年头。唐照环掀帘进去,店内光线明亮,货架上各色布料码放得整齐。

她目光扫过陈列的料子,心下却是一奇。前面看的几家都是厚实布料唱主角,可这家显眼位置竟摆着好几摞纱罗,素色花色齐整,数量甚至比各色绢料还要多些。

眼下才农历三月初,时不时倒春寒,离暑热天还远着呢。在永安县,这等轻薄料子怎么也得再过一个多月,到四月中才会上得齐全。洛阳城里,怎流行得这么早?

她正自疑惑,一个年轻伙计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小娘子想看点轻薄料子?天儿说热就热,早备下早舒坦。”

唐照环刚进店里就已入了伙计的眼,被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

唐照环今日出门,为免扎眼,特意将绫绮场发放的,一看就是官匠身份的绢料外衫脱了,只穿自己的麻布上衣和下裙。可上衣领口微敞,细绢里衣的领子便隐约露了出来一截。

伙计一眼瞧出里衣料子细腻光洁,绝非寻常麻布可比,心中有了数。

这小娘子,外头穿麻守规矩,里头穿绢图舒服,是个懂行的,定是市井里家境尚可又讲究实惠的潜在主顾。

唐照环顺着他的话问道:“理事说的是。只是这天儿还凉着,贵店怎地就上了这许多纱罗?不怕压了货?”

伙计脸上的笑容顿时又热络了三分,左右瞧瞧,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同道中人懂你秘密的意味。

“天儿是还没大热,可等真热起来,满城都寻思着买纱罗,那价钱水涨船高不是。

再者说了,等天热了,那些个吃饱了撑的,专爱盯着别人家逾制的闲汉,也跟闻着腥的猫似的,天天蹲街边看谁家明明按制不能穿丝料,却买纱罗做夏衣。逮着了,轻则训斥罚钱,重则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尤其像咱这种南市店铺,主顾多是按制不能公然穿丝的。总不能让您买个料子还跟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多憋屈?”

他嘿嘿一笑,

“所以啊,咱们店为了配合您这样懂行的,趁着天还凉,眼睛还没那么紧的时候,悄没声儿地把料子都上了。您置办齐全,回家裁了做贴身的里衣,又凉快又舒服,外面罩上麻布,谁也瞧不见。既省了钱,又免了是非,岂不美哉。”

唐照环听得心中暗暗佩服,这洛阳城里的人心思就是活络,连买个料子都这么多弯弯绕绕。

她连连点头:“理事高见,确是这么个道理。”

伙计见唐照环认同,愈发热情,麻利地从手边拿来一块黑色素罗样料:“您摸摸这料子,经纬匀称,轻薄透气,夏日里那叫一个爽利。给家里人做件里衣或居家单穿的汗褂子,最是合宜不过。”

唐照环顺势摸了摸,虽然看上去像去年的存货,可黑色不显,手感细滑,质地均匀,比前几家强多了。

她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只买素罗不买花罗,免得对方推销费口舌,加上林览要的也是黑色素罗,便借坡下驴道:“这素罗甚好,劳烦理事展开验一匹。”

伙计见她如此爽快,喜上眉梢:“好嘞,小娘子识货,黑色素罗一匹。”

他领着唐照环到了一旁,手脚麻利地展开查验,确认无误后包裹。交割了一贯八百钱,唐照环接过布包,心头稍定,一桩大事算是完成了一半。

伙计做成了笔不小的买卖,更把她当成了潜在的大主顾,愈发殷勤,又指引她看向架上几匹带花纹的绫料:“您瞧瞧新到的印花绫,都是眼下东京汴梁最时兴的花样。配上同色的素绫,做件体面的百迭裙,用长褙子遮住,正好露个花边底。”

唐照环顺他手指看去,一眼就看到一匹绫料上面印着清晰的方胜格纹样,格中或空白,或印着一朵小巧精致梅花。花纹排列规整,色彩对比鲜明,倒也别致。

伙计见她打量,口若悬河地推销起来:“小娘子好眼力。

这方旗梅花纹,可是贤妃同款。您知道宫里最得宠的贤妃娘娘吧?去岁刚生下一位公主,升了贤妃。那位已给官家生养了三女一子,宫里头一份殊荣。

除夕夜家宴,贤妃娘娘穿了一身这个花样的新衣,官家见了龙心大悦,直夸娘娘穿得好看,又懂得用小花纹节俭持家。

您想想,官家金口玉言夸过的花样,能不火吗?满汴京的娘子们都在抢。小娘子要是穿上这个,又吉祥又体面,保准将来能觅得一位如意郎君,前程似锦哪。”

唐照环听得啼笑皆非。贤妃娘娘在年节大宴上穿绫?还是印花的?这伙计编故事也不打草稿。

她摇摇头,直言道:“理事说笑了。

贤妃娘娘何等尊贵,年节盛典,必是身着织金妆花的锦缎,怎会穿绫?更不可能是印花的了。

再者,印花与织花,远看或可蒙混,近看手感光泽天差地别,这花样再好看,也当不起贤妃同款四个字。”

伙计被她戳穿,脸上毫无尴尬,反而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娘子果然是行家,眼毒。

没错,贤妃娘娘穿的自然是最上等的织锦,由汴京云裳阁特供。那价钱,啧啧,够买下我这小店一半存货了,寻常人谁买得起。

我们东家有门路,贤妃娘娘新衣一露面,他就托人重金抢购了一小块真品锦缎。照着上面的纹路,一模一样地临摹下来,再用上好的颜料印到绫料上。让咱们这些寻常百姓花点小钱,也沾沾娘娘的福气,赶赶时髦。

我家的印花绫,料子上好,印工精细,价钱实惠得多。您瞧瞧,这方旗印得多周正,这梅花多鲜活,穿出去,谁不说声好。一共就做了二十匹,刚上没几日便只剩几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他极力鼓动,唾沫横飞。

唐照环正想着该如何婉拒脱身,忽听得店门口一阵喧哗吵闹。

“你们这店是黑店不成?!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一个粗豪的汉子手里攥着一匹素纱,气势汹汹地闯进店里,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路人,引得店内顾客纷纷侧目。他将纱抖开,只见几处星星点点的灰黄色霉斑。

“前几日在你家买的素纱,说是新到的上等货。拿回去一直没动,今日打开给婆娘做夏衣,刚展开就看见这腌臜玩意儿。分明是拿陈年积压的霉货糊弄人。退钱!必须退钱!还得赔我跑腿的工夫钱!”

店里其他几位顾客被这阵仗吓住,纷纷避让。

伙计脸色一变,顾不得再向唐照环推销花绫,连忙堆起笑脸迎上去,飞快地用手去搓那霉点试图抹掉,又招呼旁边的小伙计:“快,去灶房取点烧酒来。”

“哎哟,这位客官息怒,有话好说。您看这霉点,哎呀,这怕是存放时受了点地气潮气,些许霉星子,不打紧,不打紧。”

他转向那汉子,陪着十二分的小心,

“客官您看,这霉点很浅,用烧酒一擦就掉,料子本身一点没坏。小店小本经营,最重信誉,怎敢拿霉货糊弄人。定是这几日倒春寒,返潮厉害,伙计存放时一时疏忽了。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

这样,这匹纱,我给您打个九折,再送您两块上好的汗巾子做赔礼。闹大了,对您对小店,都不好看不是?”

他连消带打,软硬兼施,只想赶紧把这瘟神送走,别搅了店里其他生意。

那汉子见霉点确实不深,理事态度又放得极低,还肯打折送东西,气焰消了大半,嘴里兀自骂骂咧咧:“算你们识相,下次再敢拿霉货糊弄人,看我不砸了你这招牌。”

唐照环见状,心知正是脱身的好机会,她抱着布料,脚底抹油,泥鳅般从看热闹的人群缝隙里挤了出去,飞快地溜走了。

出了店门,她长舒一口气,不敢多逛,赶紧在街口雇了辆骡车,一路颠簸着回了绫绮场。

回到住处,她拿出软尺、画粉、剪刀,按照上次缝补时已记下的林览身材尺寸,比照常见款式,选定最简洁大方的半袖直领对襟样式。

她先在样纸上仔细排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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