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鸢乌黑的长发被红色发带束在身后,鬓边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神情。
她一直吃着碗中的药粥,没有看向陆珩,也没有说话。
直到她用完膳食,想要打发陆珩离去时,回眸望去,却看到了陆珩抱着一个绣百子五福的襁褓。
沈婉鸢心脏微微颤抖,她望了一眼,便赶忙移开了视线。
陆珩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自顾自地坐在了她的床边,把手中的襁褓往她的面前送了送,“婉婉你看,这是你辛苦生下的孩子。”
沈婉鸢听着陆珩的话,忽然一股无形的压力似大山一般重重地压在她的心上,心脏的跳动声在她的耳边愈发明显。
看着孩子愈发靠近,她感觉呼吸逐渐急促,伸手推开襁褓,垂眸说道:“这是王爷的子嗣,不必给我看了。”
屋内一瞬间陷入了寂静中,不知过了多久,陆珩说道:“婉婉,绝对不会有人会把你的孩子抢走,他会在你的身边安稳长大。”
沈婉鸢感受着情绪如同潮水般的反扑,她连回应陆珩的力气也没有,也不想理他。
陆珩又说道:“给他起个名字吧。”
沈婉鸢没有说话。
陆珩不依不饶地说道:“孤记得沈大人博览群书,在朝中任礼部尚书时,朝臣得了子辈孙辈,都想让他起好名字,这孩子也算是他的曾外孙,婉婉便给他起个好名字。”
沈婉鸢听着陆珩的话,一瞬间晃神想起了幼时同祖父相处的日子。
“祖父的好鸢儿自幼便有咏絮之才,写得一手好字,这诗也写得甚好。”
“囡囡日后要嫁个好人家,聘礼不够,祖父都不会让他进门。”
......
沈婉鸢眼眸酸涩,哑声说道:“澜。”
陆珩怔了一下,下意识应道:“芝兰玉树,自是不错......”
“不,是风起于波澜的澜。”
沈婉鸢现在根本不在乎陆珩是否会因为她的冒犯而生气,哑声反驳道。
陆珩脸色一沉,周身满是寒意,愠怒道:“既然婉婉还在怪孤打扰了你生活。那儿子便唤安澜,天下安澜。”
沈婉鸢听完后,心脏又仿若被人重锤一般,陆珩势必要同她纠缠一生了。
想到此刻,沈婉鸢的情绪在一瞬间开始崩塌,仿若溃坝般冲击着她的身体。
雪上加霜的是,陆珩把孩子放在她的身边,说道:“婉婉你多看他几眼吧,这几日你昏厥未醒,他也受了不少罪。”
说完,陆珩便要转身离去。
沈婉鸢看着陆珩的背影,又看着被迫躺在她身边的孩子,她的心脏仿站在悬崖般,惊惧和不安如同潮水袭来,她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在锦被上。
孩子似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稚嫩无助的哭声在屋内响起,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陆珩本是带着几分愠怒,却在回眸的刹那,心脏却被面前的景象狠狠揪住。
沈婉鸢泪水无意识地流淌着,脸上布满了泪痕,曾经亮晶晶的杏眸此刻满是茫然。
沈婉鸢感觉她似是被所有人抛弃了一般,直到宽厚的臂膀紧紧环抱着浑身颤抖的她。
沈婉鸢从未感受过情绪这般汹涌澎湃地涌上来,她茫然无措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仿若小兽般,狠狠地紧咬着陆珩的肩膀:“陆珩,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看我这一双手,上能抚琴作画,下能算账管家,我祖父是前礼部尚书,我不是沈家的嫡小姐吗?我怎么就被你困在囹圄中,成了肃王私生子的母亲?”
沈婉鸢哭得委屈,话语之中都是怨怼:“陆珩你告诉我,我现在究竟是谁?你告诉我,我还是沈婉鸢吗?”
陆珩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婉婉,自然是沈尚书的好孙女,才情出众的好姑娘,也是孤唯一的妻子。”
沈婉鸢听到此话后,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她猛然推开陆珩,绝望道:“三书六礼聘下的肃王正妃已经找到了这里,陆珩你别在自欺欺人了。”
“你日后有妻有子,为什么要让我生下孩子把我困在这里!”
“肃王妃只是一个摆件”,陆珩收拢臂膀,环抱着沈婉鸢,低声道:“孤所求的从来就只有你一个。”
沈婉鸢情绪的崩塌,使得她躺在陆珩的怀中已然没有挣扎的力气,唯有眼泪如同断线珍珠滚落在锦被上。
此时,孩子在平玉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沈婉鸢眉头微蹙。
陆珩吩咐道:“平玉,把小世子抱走。”
沈婉鸢听着陆珩似是异想天开的话,讥讽道:“世子?肃王妃大抵不会同意的。”
陆珩没有生气,只是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郑重道:“婉婉,没有谁的人生能够如愿,孤只期望你能待在孤的身边,若是不喜儿子,孤再也不会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
沈婉鸢不想在听陆珩说这些冠冕堂皇把她困在这里的话,翻身裹着被子,蒙蒙说道:“陆珩,我不想看见你。”
“王爷,您该出去了。”
沈婉鸢话音刚落,白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屋内,还未等陆珩想多说几句话,他已然被白术赶了出去。
沈婉鸢听着房门关闭,她抓着白术的衣袖,仿若即将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白郎中,我好像又病了。”
白术自然知晓,产子后产妇的情绪总是会低落,但对于沈婉鸢而言,原本还未痊愈的心病,恐怕会愈发严重。
沈婉鸢情绪的反扑来得分外激烈,就像潮水一样把她卷进深海里。
他专程在香炉中烧着凝神静气的草药,汤药中也加大了剂量,还是抵挡不住她被情绪吞噬。
白术别无他法,他的药对于心病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沈婉鸢整宿都无法入眠,孩子的哭声仿若幻觉一般在她耳边不停地响起。她虽然门第不高,也曾是京城贵女,她也曾善琴棋书画,现在却只能曾为权贵的外室,成为私生子的母亲。
沈婉鸢没有办法接受现在的自己,她困在情绪的牛角尖中无法自拔。
她整日浑浑噩噩躺在床榻上,深思不知会飘到什么地方,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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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沈婉鸢的情绪变得如丝线般脆弱,白术便不再允许陆珩来探望,但沈婉鸢却知晓陆珩不是那般听话的人。
白天,沈婉鸢刚开始做好了陆珩随时推门而入的准备,但是他始终没来。
直到夜色正浓,她却毫无睡意,失眠地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帷帐。
吱----呀----
倏然,房门被人推开,陆珩带着熟悉的檀香味逐渐靠近。
沈婉鸢的心脏猛然一颤,她侧身装睡,合眼而眠,听着耳朵中逐渐变大的心跳声,她害怕直面陆珩。
她紧张地感受着陆珩的动静,他只是帮她掖好了被角,便坐在床榻边,不说话也没有动作,静静地守她一整夜,直到破晓时分才会离去。
自那之后,每夜月光透过窗柩照在屋内,陆珩静静坐在床边,沈婉鸢躺在床榻上。
陆珩知晓沈婉鸢在装睡,沈婉鸢也知晓陆珩知晓她没有睡。
屋内氛围达到了一种安静的祥和,没有世俗的纷争。
直到今日,沈婉鸢感觉白术的药似是起了些作用,失眠许久,喝完药后竟然睡了一个时辰。
她下意识地看着床边空无一人的凳子,心中却有着几分困惑。
算着时辰,陆珩该来了,怎么现在还没有来。
沈婉鸢忽然被她脑海中的思想一惊,她现在已经出现了条件反射,她抿了抿嘴,强迫自己不要想,感受着药剂的带给她的困顿,再次进入了梦乡。
沈婉鸢的睡眠质量不好,入眠甚浅,当房门突然被人推门而入的时候,她猛然睁开了双眼。
陆珩今日不知怎么,脚步沉重还带着几分踉跄,随着他的靠近,沈婉鸢闻到了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她紧闭双眼装睡,陆珩却不似以往坐在床边,他伸手把她里侧摆正。
她猛然惊醒,睁开双眼已然被陆珩含住了唇角。
她使出全身地力气推搡着陆珩高大的身躯,唇齿之间的碰撞已然没有往日旖旎,唯有怨怼。
陆珩身上的酒气萦绕在沈婉鸢的身侧,她闷哼一声,陆珩似是清醒了几分。
沈婉鸢却双眼泛红,杏眸中满是失望的望着陆珩,她的唇角上流着血液,她消瘦的身躯仿若一个破布娃娃躺在床榻上。
陆珩眼眸中满是心疼,把沈婉鸢抱在怀中,轻轻晃动着她的身体,仿若地狱出来的野兽一般,在她的耳畔亲吻,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颈后。
他说:“婉婉,孤要回京城了。”
沈婉鸢没有说话。
陆珩冰冷的手似是威胁一般摸着她脆弱的颈部,沈婉鸢下意识一颤,只是轻嗯了一声。
“婉婉,会念着孤吗?”
沈婉鸢感觉陆珩的声音愈发低哑,他收拢的怀抱使得她呼吸不过来,她反抗挣扎着说道:“陆珩,你又在疯什么?”
陆珩蹭了蹭她的额头道:“孤回京城,怕你不念着孤。等春天到了日子暖和些,孤便派人接你回京。”
沈婉鸢道:“正好那时便能看到王爷迎娶正妃进门。”
陆珩顿了一下,冷冷道:“婉婉,莫要说让我们都不开心的话。”
沈婉鸢后背瞬间顺着脊柱窜上了一阵冷意,她垂眸不再说话。
陆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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