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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第46章

萧景明也紧张起来,生怕她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小心翼翼地问:“喂,你……你没事吧?别哭啊,我们现在不是找到你了吗?”

就在两位男性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扶登秦却忽然扬起头,抬手用袖子极其干练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动作利落,没有丝毫小女儿的娇态。

她脸上甚至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缓缓扯出一个复杂难辨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着超越她此刻表面年龄的通透与一丝淡淡的嘲讽。

她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原来长大后的生活,也并非那么美好。”

这句话,像一声轻轻的叹息,却重重地敲在石岳和萧景明的心上。她不是在为自己被欺骗而哭,而是在为这被迫窥见的、充满阴谋的已知生活而落泪。

屋内烛火早已熄灭,唯有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床榻上扶登秦不安的睡颜。

别了石岳与萧景明,她回到这间谢覆舟为她准备的、精致却陌生的卧房。

身体疲惫不堪,脑子却乱哄哄的,装着太多刚刚强行塞进来的、属于“长大后的自己”的沉重过往。

她几乎是一沾枕头,便被拖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里,她独自站在扶登氏那连绵府邸间的宽阔官道上。

四周寂静,天色原本晴朗,却毫无征兆地骤然阴沉,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下,瞬间湿透了她的衣衫。

冷,刺骨的冷。

她茫然四顾,只见一个穿着扶登学堂学子服饰、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浑身湿透,像只惊慌失措的幼兽,冒着大雨从她身边踉跄跑过,肩膀重重擦撞了她一下,竟让她恍惚了一下。

那小女孩看也未看她,径直扑向前方那扇紧闭的、气派的朱漆大门,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哭喊声被暴雨撕扯得断断续续,微弱却凄厉:“母亲!开门!母亲!让我进去!为什么!是我不够乖吗?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姨母家!……”

扶登秦抬头,雨水迷蒙了视线,但她依旧认出了——那是母亲扶登袁的院门。

敲门的哭喊声越来越弱,被轰隆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淹没。

小女孩的力气似乎用尽了,小小的身子顺着门板滑坐下去,只剩肩膀还在无助地耸动。

扶登秦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下意识地低头。

脚下,雨水汇聚成洼,浑浊的水面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不再是成年后的身躯,而是十四五岁时的青涩脸庞,带着未脱的稚气和一丝惶然。

就在这时,头顶倾泻而下的暴雨忽然停了。

不,不是雨停了。是一把油纸伞,稳稳地撑在了她的上方,隔绝了冰冷的雨水。

十四五岁的扶登秦怔怔地抬头。

只见撑伞之人,身量高挑,穿着一身她无比熟悉却又觉得无比妥帖合身的巫工青袍——那是她做梦都渴望能真正撑起来的袍服。

袖口恰到好处地挽着,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腰束革带,利落挺拔,再无昔日她偷穿姨母旧袍时那种拖沓累赘之感。

而那张脸……

小秦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眨不眨地盯着伞下的人。

那张脸,与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褪去了所有的稚气,轮廓更加清晰分明,眉眼间沉淀着一种她尚未拥有的、经历过风霜的沉静与淡然。

肤色不如她此刻娇嫩,却自有光华。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却更深邃,像藏着整条沧江的秘密。

她看得呆了,带着少女特有的较真,一遍遍打量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这,这是我多大的模样?”小秦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梦呓般的飘忽。

撑伞的年长扶登秦(大秦)目光沉静地看着年少懵懂的自己,唇角似乎弯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声音平稳:“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小秦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身上湿透的、明显不合身的学堂服袖口。

她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股倔强的笃定:“那我要快点长大。”

大秦听了这话,脸上那点极淡的笑意终于明显了些,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她看着眼前满腔热忱、以为长大就能解决一切的小女孩,忽然问道:“为何要说谎,说自己二十二岁?”

小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不服气地反驳:“他不也骗我?还什么账房先生被抛弃的女儿……”

她嘟囔着,觉得这个年长的自己问得没道理。

大秦摇了摇头,目光清亮,仿佛能看进小秦的灵魂深处:“不,我是再问,为什么偏偏是二十二岁这个年纪?”

小秦愣了一下,眼中的不服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思索。

她歪着头,想了片刻,才不太确定地、轻声回答道:“噢。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二十二岁的年纪……是我有能力应对那些事情的年纪吧。”

她说得模糊,但那语气里,却承载着一个少女对“长大成人”后所能拥有的力量的全部想象和期盼。

然而,这句话却让大秦脸上最后那点浅淡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她目光投向远处迷蒙的雨雾,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可是,我这个年纪……还是没能把很多事情处理好。”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挫败。

小秦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份沉重。

她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长大了的自己,忽然伸出湿漉漉的手,轻轻拽了拽大秦的青袍袖角,用一种故作轻松的、甚至带着点稚气的语气安慰道:

“那也没有事!我就算一事无成,我还是会接受的!”

小秦试图笑得灿烂,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年长自己眉间的阴霾。

“轰隆——!”

一声近在咫尺的惊雷骤然炸响,震得窗棂都在作响。

床榻上的扶登秦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窗外暴雨如注,哗啦啦的声响充斥耳膜。

梦境的余味尚未散去,那份属于十四五岁的懵懂、惶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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