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谨慎的人,换句话说,对于云染的事他向来极度小心,若非万无一失便不肯做。除他自己以外,他不信任何人。
不知是他对自己的能力足够自信,还是对自己的感情足够有底气。
谢子源手脚很利索,顷刻已轻车熟路的割下了裴紫衣的脑袋。
山林溪边的空气清新好闻,透着股沁凉舒爽的味道。一缕凉风轻轻掠过带起阵阵残尘,微风中掺杂了一些血和腐臭气息,纵然微弱,但云染的嗅觉灵敏于常人,还是捕捉到了一些。
她略微蹙了眉头,挑起袖子轻掩口鼻,目光悠悠落在谢子源的背影上。原本应横尸的位置只剩下一些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灰白粘湿粉末,不出所料,那股腐臭味道就是重云门专门用来处理尸体的药物所致。
做完这一切,谢子源转过身,很识趣的没靠近两人。
“师傅,我先回去处理后事。”隔着一小段距离,他提起地上用外衣包裹好的首级,对着喻景淮拱手离开。
空旷的褐色泥地上原本由鲜血汇成的小块血泊已经有变黑的趋势,相信再过不久便会全然渗入地下抹去一切痕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归于平静。
喻景淮盯着她看,他看得出云染有话要说,只是因为谢子源在场才一直没开口。
“裴紫衣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语气分外平静目光却十分锋利,紧紧盯着喻景淮,不敢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节和破绽。
喻景淮眸光微动,一闪而过的失落很快被掩饰,他淡淡反问:“你信她?”
她没说话,在心底悄悄摇了摇头。
喻景淮很清楚裴紫衣的用意,他冷言:“裴紫衣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她记恨我,即便是死也要调拨我们的关系。”他顿了顿,又问了一遍,“阿染,你信她?”
她并未全信,避开他的问题又问:“越曦到底在不在宫中?”
“我不知道,我只能确认她并不在后宫。”他摇头一脸坦然,笃定道,“但我想告诉你不论她在不在宫中,你家人之死与天子无关。”
“与天子无关,难道与你有关?”云染好笑的看着他。
她总觉得喻景淮过于袒护容烨了,他越是一遍遍的重复与容烨无关,她就偏觉得心有疑虑。
她眨眨眼,突然浅浅一笑:“忘了告诉你了,我......恢复一些记忆了。”
喻景淮神色如常,连一瞬间的细微慌乱都未曾表现出来,可见他完全不信,“你想诈我?”
“怎么会!”
云染弯着唇角,眉目中似有水波流转,她上前半步,稍稍踮起脚凑近喻景淮,仰着脸看他的样子看起来娇憨单纯。
“我想起了一些有关我们的过去,也想起了我究竟是谁,你......还要继续瞒着我吗......景淮哥哥?”她这么看着喻景淮,牢牢锁着他的双眼,亦如他现在也在紧紧注视着她。
“瞒你什么?”喻景淮应着,下颌线条已经近在咫尺,不过脸上还是不见动摇,宽大的袖口下悄悄捏紧了拳头。他还好好的维持着平静的面色,柔和的目光看着眼前娇俏的女子。
云染把身子撤了回去,眉梢染上一抹失落,她叹了口气:“怎么,小五待景淮哥哥这样坦诚,你却连句实话都不肯给我么?”
听到这话,喻景淮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动容,他的喉结极为克制的上下动了动。
“小五......”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喃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她。
“是,父母兄姐还在世时,在家中常这么唤我。景淮哥哥,你我相识之时不也是这样唤我的么?”她垂下眼帘,突然轻笑一声,“既然我已经有了部分记忆,自然不会全听了裴紫衣的谣言。景淮哥哥,我信你从未打算杀我,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坦白告诉我......后山那位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与我相貌相仿又跟我同名?”
到底是自己替代了她......还是她替代了自己?
喻景淮微微怔了怔,却是卖起了关子,他上前一步,弯腰与她目光齐平,“你想知道?那就跟我回去。”
云染惊讶道:“你还是不愿说?”
“她是你,又不是你。”他微微一顿,目中掠过一丝无奈和复杂,“她不是什么人,她只是......一具人偶。”
什么叫做是她,又不是她?什么叫做只是一具人偶?后山那具尸体,并不是一具尸体?
怎么会呢?
云染听得一头雾水,一时间难以理解。
喻景淮笑了笑:“我就猜到你不会信。”他认真道,“相信我,跟我回去,我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云染仔细回想着那具所谓的“人偶”,论长相年纪,说是她的孪生姐妹也丝毫不会令人起疑。别的到没什么,但她最后一次靠近那具身体的时候,的确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那就是她的皮肤。
肤如凝脂肌如雪,这句话用在任何人身上都可能有过而无不及,但用在那女孩身上却丝毫不夸张。她的脸色比常人要白上一些,但又不是死人那种由内而外的苍白,脸上的唇脂和红晕都是完好的,如同久病的人入睡泛起的淡薄颜色。她的脸色干净的几乎看不出纹理,娇嫩红唇上也不见唇纹。这些她先前都以为是药物和上了妆的缘故,现在想来却是不合理。
她的身体太完美了,完美到不像人,即便再年轻的肌肤也不该达到这种程度。
人偶?她是一具在四年前以她为模打造的人偶?
见她陷入沉思,喻景淮试探道:“你不想跟我回去?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云染抬眸看他,喻景淮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带着一些期许,她拧眉稍稍思索片刻。
总归鬼山是暂时去不成了,那就回去。
*
云染在城中给越昭留了信请他稍等自己几日,自己便跟着喻景淮回到了重云门。
万罗谷的草木比离开时更加茂密,山脚下皆是粉紫色的花圃,如今进了春日开的颜色更盛。连行人都换上了轻便的春装,麻雀也更吵闹了,成排的落在枝头注视着迎面而来的两人。
一身雪色毛发白的发亮,正是喻景淮的“月霄”,健硕的长腿伴着“哒哒”的马蹄声一路奔袭而来,转眼停在了重云门的牌坊外。
喻景淮翻身下马,伸手拉过云染在她腰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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