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在地上照出两人的影，电梯轿厢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空调风页里吹出的冷风一阵一阵拂过夏思清光洁漂亮的前额。
像被人从头浇下一盆冷水。
夏思清身上的每一寸毛孔都战栗起来，她万分隐忍着，把嘴唇扯成一条线，原本破碎脆弱的双眼多了一抹要强的光亮。
那抹光亮顿时盖住了她所有的委屈、自卑。
通红的、睫毛上带着泪渍的，倔强的眼睛抬起，逼视着宋愈。
“你什么意思？”她的嗓音已经比刚才冷静不少。
宋愈深吸了口气，胸膛跟着一下起伏，哂笑：“字面意思。”
“程朗能给的，我能给你十倍，”镜片底下的眸光暧昧不明，挑衅又勾引，“怎么样要不要考……”
话音还没落下，他脸上的眼镜突然向旁边歪斜，接着脸颊传来火辣辣的一阵疼。
宋愈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舌尖顶出齿侧。
夏思清扇了他一个耳光后，默默把手放下。
手心又麻又痛，控制不住地发抖。
先是程朗，然后是宋愈，他们都想要做夏思清的金主，他们都肆无忌惮地、自以为是地向她提出这种龌龊的要求。
他们都以为，她可以做别人手上毫无尊严的玩物。
看着宋愈高高在上的淡漠脸庞，夏思清突然间意识到，也许宋愈从来就没有平等地看待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喜欢，就可以付出万般柔情，拿着最好的资源和机会放到她面前，一旦不如他的意，他也会和其他上位者一样，用自己的权力、地位，迫使她屈服、就范。
喜欢上宋愈是她一颗真心的情不自禁。
但是支撑她一直走下去的演员这条路，是她的尊严和梦想。
吸了吸鼻，夏思清收住了脸上的眼泪，眼眸坚韧倔强：“对不起宋总，”
“我想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这天晚上她从skyline走出来，街道清冷，有少许风划过她的耳畔，把几缕发丝吹向了后背。
她抬头仰望着浔城深深的夜色，白皙的脸蛋上哭过的眼尾、鼻尖都通红。
夏思清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余菲。
“没事菲姐。”
“我就是想跟你说句话。”
夏思清顿了顿，望向夜空的睫毛很长，眼眸很亮。
“我知道演员这条路……很难走，但我会堂堂正正走下去。”
以后都会，堂堂正正的。
……
宋愈失落回到屋子里，夏思清那一巴掌仍在他脸上残留着些许酸麻。
他望了望桌上的项链，唇边卷起的弧度无力又颓唐。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可怜过。
毕竟一开始……就是他自作多情。
邱露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装作不知情从房间走出来。
“我想我应该回家了……方便送我吗？”她笑得自然大方，心里有股无人知晓的失落黯然。
“嗯，当然可以。”宋愈扯了扯唇角，眸光也相当晦暗。
宋愈将邱露送到楼下，站在车身旁边目送她走进大门。
可邱露走了几步之后折回来到他面前。
眉眼温柔干净，嘴角挂着浅笑：“阿愈，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
天上的月色被浓雾遮住，朦朦胧胧。
邱露在回来的车上，决定把内心那层浓雾拨散。
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尽管答案可能不尽如人意。
问清对方的心意，不留遗憾就可以。
她可以努力，也可以洒脱，并不是非得钻进牛角尖的人。
夜色下，宋愈的五官儒雅清俊，眼眸带着少有的倦色，静静等着邱露接下来要跟他说什么。
开口之前，邱露心中还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翻涌。
“阿愈，还记得你在北极和我说过的话吗？”
邱露垂了垂眼皮，坦白起来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接《极夜恋歌》这种大制作，网友都说我撑不起来这个角色，拍到崩溃的时候我也怀疑过自己……”
“你在冰原上接住我的那天，和我说过，我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女主角，你相信我能赋予电影最出彩的灵魂。”
“你说外界的声音再大，听听就好，不要盖过自己内心的声音。”
邱露有点哽咽，那会儿确实算是她职业生涯的一个坎，幸亏有宋愈出现并开解她。
“谢谢你。”邱露抬起眼眸，眼神诚挚。
宋愈舒了口很长的气息，稍微松解的领口称得下巴线条斯文利落。
“别跟我客气，你有独当一面的实力，”宋愈扯唇笑笑，“我的作用其实没那么重要。”
邱露脸上还是温恬的笑，眼睛快速撇向别处，半开起了玩笑：“其实在洛杉矶遇见你挺好的……”
“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相亲对象，挺适合谈恋爱的。”她又掺着半分私心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夜色中，宋愈深邃的眸久久瞧着邱露，没有说话。
邱露望着他儒雅缄默的脸，释然笑笑，也算得到了答案。
她不留遗憾，刚好可以潇洒离开。
·
夏思清休息了几天回到公司，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以为余菲让她过来是要安排工作，但她一进办公室的门，就被老老实实摁在了座椅上。
“看看，想去哪里？”余菲把一沓旅行社的广告册子放在她面前。
夏思清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晖眨着黑亮的眼睛，激动地告诉她：“夏晴姐，杨哥说要带我们去团建呢。”
他括起嘴角，只敢低声补充：“余菲姐说去国外也可以呢。”
夏思清瞄了一眼册子上的什么日本七天尊享游、欧洲十天深度游……价格都不便宜。
她怀疑杨俊星有没有这么大方的时候，杨俊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放下了手中剔牙的牙线，急忙指着夏思清面前那堆册子，皱起了眉——
“欸，我可没答应去国外团建啊！”
“夏晴啊国外的就别看了，看看国内的旅游路线就行啊。”
余菲回头瞪了杨俊星一眼，对夏思清说：“你别管他，咱们去国外也可以，你想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夏思清嘴角挽起弧度，还是没搞懂为什么杨哥突然决定去团建。
她抬了抬一对漂亮的桃花眼，望向余菲：“姐，公司最近是接到什么大业务了吗，怎么突然决定这个时候团建？”
余菲脸上只是笑，解释道：“我不是听说别的公司都有团建吗……”
“咱们俊星娱乐都成立三年了，总不能连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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