趿着换好的拖鞋进浴室洗漱时,针对今天发生的种种,蒲灵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反思。
如果说九岁那年,还可以归因于她年纪小,分辨能力弱,以至于没有认出陪她玩的人其实是靳西淮。
可是,在那家甜品店,已经十五岁的她为什么还是没能认出给予她关怀与温暖的人并非是靳青恪,而是靳西淮呢?
蒲灵苦思冥想一阵,初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她不仅眼瘸,还过于喜欢主观臆断、先入为主地看待一些事情。
在她固有的思维观念里,靳西淮并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也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角色,所以在面对他向她投来友好与善意之时,她只会产生先入之见,认为眼前温柔体贴的男孩是比靳西淮脾性略胜几筹的双胞胎哥哥。
蒲灵承认,这是一种片面化的惰性思维,极易蒙蔽人查明真相的双眼。
哪怕途中有新的信息呈现在她眼前,也只会视而不见。
一意孤行地套着禁锢认知的枷锁,在迷宫里徘徊,不断地重复着错误的判断,拖着她在正确认知事物的道路上渐行渐远,最终偏离正轨。
要不是偶然间跟靳青恪提起了那些事情,她或许会揣着那些错误认知,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想得太久,等蒲灵回过神来,发现她的皮肤已经被热水蒸腾出一身浓郁粉意,指腹也因长时间浸在水里而泡得微微起皱发白。
忙不迭关掉淋浴,抽过挂在一旁的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正准备穿睡衣出去的时候,蒲灵望着空荡荡的置物架,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与绝望——
她竟然忘了拿换洗衣物进来。
纠结两秒,在裸着出去与喊靳西淮帮她拿衣服之间,蒲灵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她将浴室门拉开一点点缝隙,气沉丹田,冲着门外喊:“靳西淮!”
在喊第二声的时候,都没问她为什么喊他,人已经出现在了浴室门口。
水纹磨砂玻璃外,男人身姿如玉,但一开口,就成功让蒲灵噎了噎。
“要我帮你洗澡?”
“……”蒲灵额角微不可查地跳了跳,她深吸一口气,保持平静口吻:“我还没累到这种程度。”
“而且你就没发现我进浴室后,里面的水声已经持续了很久吗,这样还没洗好,你当我在里头杀猪呢?”
靳西淮“喔”一声,但下一秒,他懒洋洋地拖着尾音,表示认同:“也不是没可能。”
“……”
毕竟有求于人,蒲灵忍住再次吐槽的冲动,说出自己的需求:“那什么…我忘记拿睡衣进来了,你能帮我拿一下吗?我不好出去。”
靳西淮眉眼一挑,散漫笑道:“你可以直接出来,我不介意。”
蒲灵绷起脸:“我介意!”
即便两人已经坦诚相见过好几次,靳西淮也吻过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但她还是有羞耻心的好吗?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靳西淮能想象得到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像是只奓毛的猫,横眉竖目,两腮微鼓。
他勾唇轻笑了下,忍住继续逗她的冲动,应了下来:“好,我去帮你拿。”
靳西淮给她拿的是一套浅蓝色的睡衣,纯棉布料,宽大的荷叶边,胸口有一圈风琴褶,甜美又不失温柔。
如果不是忘记的话,蒲灵大概也会拿这一套,两人想法竟不谋而合。
只是,她掀开外层的睡衣,发现里面只有一条蕾丝布料,再无其他。
蒲灵平常睡觉也不爱穿内衣,但她还是不无憋闷地问门外还在静等她吩咐的人,“你为什么不给我拿内衣?”
靳西淮:“反正待会儿也要脱。”
“……?”
-
脱是没脱成,蒲灵洗完澡就躺上了床,挨着枕头昏昏欲睡。
靳西淮也就口头骚一下,上-床后躺在蒲灵身边,将她抱进怀里,动作很规矩,纯盖被子的床友关系。
卧室很安静,想起靳西淮经常给她发的消息类型,蒲灵打了个哈欠,有样学样地简单汇报了下行程:
“我上午和下午都在忙工作,傍晚的时候也没闲着,跟你哥见了一面。”
漫不经心的语气,就像是随口一提,但还是让靳西淮神色一僵。
搂着蒲灵的手臂紧了紧,他佯作若无其事地问:“你们聊了什么吗?”
“聊了很多呀。”
蒲灵将她和靳青恪前半部分的对话稍微提了下,顺带控诉了下某个不声不响就换回自己的微信号的人:“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下你哥要回来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靳西淮低着声音问:“你要准备什么?”
蒲灵:“拿你手机,把我跟你之前的聊天记录删掉啊,不然被你哥看到了,我会觉得很别扭的。”
靳西淮眉眼沉敛:“我已经删掉了。”
不过在删掉前,他把那些聊天记录备了下份,存在了他手机上。
听到他删掉了,蒲灵松了口气,正准备跟他说后面的谈话内容,以及质问他在甜品店那次为什么要瞒着她,不指出她的错误。
却感受到靳西淮搂着她腰的手臂蓦地收拢。
力道大到,仿佛要把她彻底压缩进他怀里。
蒲灵吃痛地“嘶”一声,拍他胳膊:“松手,你抱疼我了!”
听到她的低呼,靳西淮松了松力道,但没放开手,依旧维持着环抱着她的姿态。
他低下头,埋进蒲灵后颈,嗓音有些闷:“……以后可以少和他见面吗?”
困意席卷,蒲灵脑袋已经不大清醒了:“跟谁?”
“靳青恪。”
蒲灵闭着眼,强撑着最后一丝神智,睫毛沉重地往下坠,嘟囔道:
“为什么…不让我跟他…见面?”
空气骤然凝固,宛若被按下暂停键,归于一种近乎永恒的岑寂。
靳西淮喉结轻滚,竭力稳住胸腔的起伏,却抑制不住心脏汩汩冒出涩胀至极的酸水。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难以控制的痛苦之中,嗓音干哑到近乎枯涸,一字一顿道:
“因为,我愱殬他。”
这一次,是病态而昭彰的愱殬。
愱殬靳青恪能轻易叩开蒲灵的心门,愱殬他能够得到蒲灵的喜欢,愱殬他能成为蒲灵的男朋友,愱殬他曾经正大光明地陪伴在蒲灵身边……
愱殬。
愱殬……
愱殬愱殬——!!!
经年累月的情绪叠加,仿若滚烫的岩浆般灌满了他整个躯体,浇铸了他善妒的灵魂。
又如藤蔓潜滋暗长,阴暗的情绪匍匐在他的心脏,一寸寸蔓延,几乎要撑裂他的皮肤,破膛而出。
靳西淮就快要被这种感觉逼疯。
以至于,理智尽失,全盘托出。
-
蒲灵一觉睡到了天亮,等她醒来的时候,身旁的床铺破天荒地空了。
睡眼惺忪地拥着尽数盖在她身上的蚕丝被坐起身,蒲灵发了会儿呆,勉强清醒过来。
揉着睡得凌乱的头发,蒲灵倏地想起来什么,动作一停。
昨晚,靳西淮好像跟她说了句话,好像是让她少跟靳青恪见面,她迷迷糊糊之中进行了反问。
但还没等到靳西淮的回答,她就仿佛被切断了电源一般,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蒲灵拍了拍额角。
困意果真误事。
她素来不是什么爱刨根问底的性子,但莫名地,蒲灵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拿出手机,正想在微信上重新问一遍靳西淮。
但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巫琇给她打来了电话,问蒲灵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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