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西村之中,黩眼迷象与青冥瞳老正欲吞食村民。
一位村妇紧搂怀中婴孩,哀声乞求:
“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婴孩啼哭不止,身旁幼童惊恐哭喊:“娘亲!”
青冥瞳老狞笑道:
“你们全村的人都死了,留你们活着岂不更伤心?不如让我吃了你们,让你们一家人在我肚子里团聚,这样对你们才是最仁慈的,乖,让我吃!”
说罢两妖同时伸出锋利爪牙。
村妇绝望呼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数十名村民突然杀出。他们手持扁担、板凳、锄头、铁耙等各式农具,动作整齐划一地列阵冲锋,竟硬生生将两妖逼退数步。
妖物受制,凶性更甚,狂态毕露。村民却似久经演练,阵法变换自如,一时竟然与妖物斗得旗鼓相当。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鷇音子化光而来,掌劲横扫,两妖顿时粉身碎骨,毙命当场。
领头的村老连忙扶起跌坐在地的妇人:
“大妹子,可伤着哪儿了?”
“没事了没事了,呜呜呜,什么都没有了……”
妇人用袖口抹着眼泪,身旁幼童惨白着脸紧抓住母亲的衣角,怀中的婴孩也跟着啼哭不止。
“活着就好。”村老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叹道:“这世道,能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本事。”
鷇音子上前温声道: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请先往罗浮丹境暂住……”
“你跟咱们回村吧!”有位村民几乎同时开口。
哭声戛然而止。
妇人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她的视线在道者与村民之间来回游移,不知所措。
“还是跟着这位道长吧。”刚才出声的村民挠头憨笑,“道长本事大,能护你们周全。”
鷇音子接道:
“我那里已收容了不少的受难者,设有结界可免妖怪袭击。”
村妇带着孩子对他们深深鞠躬:
“多谢,多谢你们……”
鷇音子牵起幼童冰凉的小手,“小朋友不用怕,走吧,我带你们前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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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村民清点完农具准备启程时,却见鷇音子独自折返。
“咦?你不是刚走?”
“那母子三人我已妥善安置。”鷇音子解释道,“此番回来,是有要事想请教各位乡亲。”
村民爽快道:
“道长尽管问!”
鷇音子正色道:
“方才见诸位与妖魔交手时所用拳法精妙,不知师承何派?”
村民们交换着眼色,一时无人应答。
鷇音子不动声色道:
“是在下唐突了,可是不便告知?”
“倒也不是……”村老犹豫道,“您不是第一个打听这事的外乡人。按规矩,得先发誓才能说。不是我们藏私,而是我们受到誓言约束,你不说发誓的话,我们谁也开不了这个口。”
鷇音子毫不犹豫道:
“好,我立誓。”
“你这答应的也太快了!”村民瞪大眼睛,这人是正经道士吗?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
旁边的村民好心提醒道:
“这是会应验的誓言,若违背了誓言,真会遭报应的!”
鷇音子心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回发誓了。
面上却一派肃然:
“鷇音子问心无愧,何惧之有?但说无妨,我照做便是。”
村老神色动容:
“那请道长跟着老身我念吧。”
鷇音子从容伸出三指,跟随村老念颂入门誓词:
“我,鷇音子。今承莫家拳法,敬奉祖师莫达士为宗,谨遵门规,在此立誓:
一不欺凌弱小;二不伤害同门。若违此誓,甘受天雷殛顶而亡。”
饶是鷇音子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天雷殛顶……
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莫非是立誓峰?
话甫落,就在誓言成立的刹那,熟悉的天人感应印证了鷇音子的猜测。这股强大愿力的来源,正是他前不久与圣魔元史交涉的立誓峰。
村民讲述起经过:
“这套拳法叫做莫家拳,早年岭南的商人来村中收蚕时,顺道教了我们几手。听那商人说,这拳法是她从莫氏三村学来的本事。”
鷇音子追问:
“请问这莫氏三村在何处?”
村民继续解释:
“我们也是听那商人提起,说北边有个桥头镇,镇上有三个村子,家家户户都习武,当地人统称为莫氏三村。不过听说最厉害的还不是他们,这三个村的功夫也是从别处学来的。”
鷇音子正色问道:
“不知诸位有谁知道这门武学的真正发源地?”
一个村民突然拍了下脑门:
“俺想起来了!那商人说过,好像叫……伙岗村!对对,就是伙岗村!”
鷇音子道了声多谢,道:
“听起来,这是一门宗族拳法。”
村老摇了摇头:
“莫氏三村的人不姓莫,就像莫达士这个名字也不是祖师的真名。”
鷇音子问道:
“尚未请教祖师名讳?”
村老回道:
“当初教我们拳法的商人,她也不知道祖师的真名叫什么,据她说,祖师当年传道时未留姓名,大家便随了当地人的称呼。”
鷇音子若有所思道:
“所谓达士,乃是指见识超卓、超凡脱俗之人。想来这是当地百姓对武学创始者的尊称。”
众人闻言,皆露恍然之色。
一位村民笑道:
“能把这么厉害的功夫传授给我们这些乡野村民的,比起逆海崇帆鼓吹的什么黑暗救赎,我倒是觉得,咱们祖师更像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鷇音子的目光落在他腰间悬挂之物上:
“若我没有看错,这似是逆海崇帆的福火与天佛原乡的护身符?”
村民腼腆一笑:
“看他们都在发放,排队领取的人也多,我们也不好显得太特殊。如果刻意避开他们,反倒引人注目。”
鷇音子微微颔首道:
“确是明智之举。不知诸位如何看待逆海崇帆?”
村民沉默良久,最终村老上前一步:
“道长,我们虽然从未见过祖师,却都认为祖师才是活菩萨。菩萨是佛,佛佑我等,授我们安身立命的本事,这保佑是有条件的。我们发誓不为恶,佛才选了我们,这便是与佛同在的道理。”
“而逆海崇帆……”老妇人声音一沉,“他们滥发福火,来者不拒。只需信奉,无论善恶皆可加入,有求必应。这等做派,从来不是佛,我看他们分明是魔!”
一位村民摇头叹道:
“听说那慕潇韩,为了名声扩大灾害,连自己的发妻都害死了,早就臭名远扬。苦主兄长上门讨公道,他却连半点悔意都没有......啧啧,这等丧尽天良之人他们都收,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呢。”
旁边又有个村民插嘴道:
“何止啊!他们那个新上任的地擘,脑袋长得跟蜘蛛精似的,整日神经兮兮的,说话颠三倒四,就像刚从疯人院里放出来的精神病。这逆海崇帆真是饿了,什么都能吃得下......”
“哈。”鷇音子轻笑一声,“在你们看来,天佛原乡又如何?”
村民诚恳道:
“佛乡的大师们都是好人,可是咱们总不能次次遇险都等着别人来救啊。”
众村民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自从三光被遮尽,这田地也种不出庄稼了,妖怪作乱,大伙儿日子都不好过,能互相帮衬一把是一把。这套拳法也算没白学。”
“是啊是啊,生存要靠自己,咱们人多力量大!打不过还可以跑啊。”
鷇音子听完后微微一笑:
“此行收获颇丰,鷇音子在此谢过诸位,就此别过。”
“等等!”村民急忙喊住他,“我们还没教你拳法呢!”
鷇音子却道:
“我已经学会了。”
只留下一群村民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
“这……看几眼就能学会?”
鷇音子独行返程,沿途查探灾情。不想途中又遇见不少见义勇为的百姓。
一位妇人指着手中捣衣杵说道:
“这物件是我当初学拳时,娘家表姐送我的。我们女子习武都要备上这么一根,既能操持家务,又可以防身制敌。”
鷇音子接过捣衣杵,注意到杵身上刻着「莫氏六度」四个字,便问道:
“不知这刻字有什么特别的来历?”
妇人思索片刻,回答道:
“大家都刻这个,我也就跟着刻了。听老一辈说,这门功夫原本叫做「六度阴阳掌」,想来就是这个缘故。至于这六度有什么说法,我就不清楚了。”
“你打听六度阴阳掌啊?”老农放下肩上铁钯,“那可算找对人了。不是老汉我夸口,如今知道这名字来历的,可没几个喽。”
一个汉子匆匆跑来:
“爹,练功被不够使了!”
老农诧异道:
“咋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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