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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杀鱼的第七天

平安用船舱中的鱼叉小心翼翼将他勾至船边,这才将他提上船。

这等精细紧张的活计,可比杀鱼累多了。

等人完好无缺地上来,平安已惊出一身冷汗。

她颤抖着去试探他的鼻息。

热的。

平安后退一步,心中暗松一口气。

这气息虽然微弱,但好歹还是个活人。

这样就好,平安上前掀开他凌乱的黑发,想替他压一压胸中的积水。

黑发褪至两旁,郎君神仪明秀,眉目疏朗的玉颜瞬间映入眼帘。

这,在玉溪镇生活二十年,平安倒难得见到老一辈所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年轻郎君。

这人睫毛浓密,鼻梁高挺,瞧着气质很是清贵,不看穿着,单看这张脸,便知不是平民家庭可精养出的。

只是他面色惨白,瞧着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倒减损了他眉宇间的傲气。

这样想来,平安倒也不觉这郎君有那样难以接近,她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脸,却被他脸上冰冷的触感激得缩回了手。

指腹方触上他脸庞,她便觉寒意顺着两人相触部位朝指尖蔓延,这样冰凉,不知到底在水中泡了多久。

许是最近被逼婚逼得受了刺激,平安一瞬间繁杂心绪上涌,脑袋也竟同吃了毒菇一般做起梦来。莫不是今年时来运转,老天爷看她可怜送了个夫君给她吧。

可再瞧见他身上辨不出名字的名贵布料,平安心中那一点隐秘的幻想也落了空。

哎,罢了,人贵有自知之明。

两人身份之差犹如天堑,她还是莫再多想。

见他双目紧闭,半晌不见反应,她只得替他按压出一些水,待他呼吸平稳,将人安置在船舱,这才赶忙调头往回赶。

今日遇见这人,算是她倒了大霉,再捞下去,她真怕她再捞出些什么浮尸来。

不过,转念一想,福兮祸之所倚,若不是遇见这人,她莽莽撞撞继续往前,怕是要被水匪剐掉一层皮。

平安心中惊惶,一路疾行。

待见到她们村熟悉的护堤杉树时,她绷紧多时的脊背终于松了下来。

平安小心地打量四周,这会还没到晚膳时间,村中走动的人不是很多,她这才放心将她的鱼儿都提回家。

与她爷打了声招呼后,她又蹑手蹑脚折返回船上,看了眼四周无人,这才小心翼翼背起这昏迷的郎君往家中走。

见孙女背了个湿漉漉的男人回家,胡水生吓了一大跳,赶忙跑上前将院门关紧。

祖孙俩将这人安置在他们偏房的竹床上,胡水生便将平安赶了出去。

他找来自己的衣物给这年轻郎君换好,这才开门喊孙女进来。

“这人,你打算怎么办?”他摸了摸惊魂未定的心口,指着床上那人问道。

“等他醒来再说吧。”见她爷心惊肉跳的模样,平安也不自觉压低声音。

“你这孩子,是不是又去大河了?”似乎是想到什么,胡水生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平安低头,弱弱解释:“明日就禁渔了,我想着去捞上一把就收手。谁知鱼没捞到几条,就发现这人和断了的船舵一同飘在水面。”

见她爷半晌不回话,平安知道他又想起了伤心事。

“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我还得给你生个曾孙呢。”

“你这丫头,在家说说便成,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可要说你不知羞了。”胡水生扬起手佯装要敲打她脑袋。

“知道了爷。”平安咧嘴憨厚一笑。

“去去去,给他熬点红糖姜汤过来。”

“好的呢,爷。”

平安承认,救这人,除了做好事积德外,她也另有私心。

这人衣着这样华贵,想来身世不菲,若是他能醒来,作为他的救命恩人,她也可结个善缘。

只是平安算盘打得好,珠子却落了空。

等她端着熬好的姜汤进门,见到的就是一脸迷茫呆愣的郎君与她爷相顾无言的场景。

“怎么了爷爷?”

“你来。”胡水生招了招手,示意平安坐在身旁。

爷孙俩一同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懵懂的郎君,心下都有不祥的预感,互相对视一眼后,还是平安率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我?”

那郎君一见平安,那双盛满迷雾的漂亮眼眸瞬间拨云见雾,闪耀着灼灼亮光。

良久,似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闭眼捂着脑袋,剑眉微蹙,神情迷茫又窘迫。

只见他檀口微张,低声呢喃:“我,我叫什么名字?”

“我。”他抬头看向平安,眼中满是迷茫与无措,“我记不得了。”

这样的眼神,平安见过很多,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忽视那双桃花眼中所迸发的潋滟水光,冷静问道:

“那你可还记得家在哪里?”

那郎君继续摇摇头。

思及那五十贯没得少的财礼,再看这呆愣愣的木头俊郎君,平安心中压抑多时的荒谬想法再度破土而出。

她着实有点想向这郎君借样东西。

就以医药费与伙食费来抵扣。

平安清了清嗓,笑得温柔又熨帖:“说不定你是在水中受了伤,这才一时想不起来。你勿要担忧,我去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多谢小娘子。”

将姜汤放下,爷孙俩出了门。

“你这孩子。”胡水生压低声音斥道,“怎生这般胆大。”

平安一眼便知她的心思被她爷爷看穿,但那人还醒着呢,她也只得压低声音承认错误。

“哎,他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家精养出来的郎君,与咱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爷爷不是怪你,是怕你吃亏。”

“若是出了什么事,咱们胳膊可拧不过大腿。”

平安点点头,神色认真地承诺:“爷爷,您放心,我会把握好尺寸的。”

“哎。”胡水生拍了拍她的肩,没再说话,这孩子,一向主意大。

至于这大夫,自然也不会请近边的,胡平安划船去了隔壁镇上,出了诊费与封口费,便拖着那老大夫绕来绕去,这才回到她家后面的河堤旁。

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除了看出这郎君颅脑受伤,气血亏空,身上多处磕伤,老大夫也只能得出个淤血压迫的诊断结果。

“那他可还能好?”

“这个说不定,可能明日便好,也可能......”老大夫摇摇头,提笔留下两张方子让他们去抓药。

等人散尽,平安坐到床边,看着面色惨白的虚弱郎君,温声问道:“你日后作何打算?”

那郎君捂着太阳穴,轻轻摇头,倏地,似想到什么,他凝视看向平安,语带祈求:“我,可不可以拜托小娘子先收留我一段时日,我不会吃白食的。”

平安状似为难地叹气:“哎,不是我不想收留郎君,只是我尚待嫁闺中,家中就我与祖父两人。若没人知晓便还好,若是有人知道,那便不成了。”

那郎君下意识往腰间摸去。

“你是在找你的东西吗?都在那里,我们换下来便没动过。”平安指着墙角那篮中他换下的衣物,娇声问道。

咳咳,她好久未曾夹着嗓子这样说话了,着实让她老脸一红。

“是。我虽不知我之前是因何事落难,但娘子的救命之恩,某无以为报。”

平安任他在那团衣物间四处摸索。

最终,他从腰带上抠出两块宝石交给平安,请她拿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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