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最简单的穿针,但那瞬间的成就感却让她直接笑了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陈屿深,仿佛在等待夸奖。
陈屿深看着她那副难得一见的、带着点小得意的娇憨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很给面子地轻轻颔首:“看,说了你行的。”
这时,芳姨远远地看到了他们,扬声招呼:“阿深!阿陶!过来帮忙看一下摊子,我和三姑去拿点水果回来!”
两人闻声走过去。芳姨她们的“七娘盘”果然是最气派的,丝绣的凤凰在灯下熠熠生辉,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围观。芳姨匆匆交代了几句,便和同伴挤出了人群。
于是,陈屿深和林温陶便临时接手了“看守”这精美杰作的任务。他们并肩站在摊位后,仿佛成了这小小天地临时的主人。不时有相熟的街坊过来打招呼,看到他们站在一起,都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打趣几句:“哗,金童玉女帮芳姨睇档啊?”“阿深,好识把握机会喔!”
陈屿深通常只是无奈地笑笑,或用一两句玩笑挡回去,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林温陶则低着头,假装整理摊位上根本不乱的工艺品,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里像揣了一罐噗噗冒泡的汽水,轻飘飘的。
人潮一阵涌动,几个追逐打闹的孩子猛地冲过来,眼看就要撞到摆放着巧果的桌子边缘。陈屿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林温陶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轻轻带了一步,同时用另一只手稳稳扶住了摇晃的桌角。
他的手掌宽大,干燥而温热,带着常年泡茶练就的稳定力道,牢牢地圈住了她的手腕。那一瞬间的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林温陶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一僵,心跳骤停了一拍。
陈屿深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迅速而自然地松开了手,仿佛那只是一个下意识的、纯粹的保护动作。他低头查看桌子,语气平稳:“没事吧?撞到没有?”
“没…没事。”林温陶的声音有点发飘,手腕上被他握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清晰的触感和温度,一阵阵发烫。她不敢看他,只能胡乱地摇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微妙的、令人心悸的沉默,周遭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那些打趣的话语、孩子们的笑闹、灯笼的光影,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板,只有彼此之间那无声涌动的、暧昧不清的气流异常清晰。
幸好,芳姨很快回来了,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羞涩尴尬。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走开一会儿,口渴了吧?”芳姨热情地塞过来两碗温热的七姐茶,“快喝了它,清热解暑又好意头!”
陈屿深接过碗,很自然地将其中一碗先递给了林温陶。指尖再次不可避免的轻微触碰,两人都克制着,动作却都比平时慢了一点点。
七姐茶清甜甘润,带着菱角、莲子的软糯和某种不知名草药的淡淡清香,确实解渴又怡人。林温陶小口喝着,感觉那温热的甜意一路从喉咙滑落到胃里,又氤氲到四肢百骸,抚平了方才的悸动,却催生出另一种更绵长、更熨帖的暖意。
喝完了茶,两人又看了一会儿“拜七姐”的仪式。看着那些妇人姑娘们虔诚祈福的模样,林温陶忍不住轻声问陈屿深:“你相信这些吗?向星辰祈求巧手和姻缘。”
陈屿深望着香案上袅袅的香烟和那些虔诚的面孔,目光变得有些悠远,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小时候,奶奶会逼我拜,说男孩子拜了也会聪明点。”他嘴角牵起一丝怀念的弧度,“长大了,就知道很多东西要靠自己双手。不过…”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有时觉得,有点寄托和念想,未必是坏事。至少,她们拜的时候,心是安的,是有期盼的。”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务实而通透,没有盲目的迷信,却带着一份对传统和他人信仰的尊重与理解。林温陶听着,心里对他的认知似乎又深了一层。这个男人,他的世界并非只有茶楼和那些沉重的秘密,也有着对生活细腻的观察和包容的智慧。
夜色渐深,广场上的热闹达到了顶峰,却又在某种仪式感的笼罩下,呈现出一种喧嚣中的有序。孩子们开始困倦,被大人抱在怀里或牵着手准备回家。不少摊位也开始陆续收拾。
陈屿深看了看时间,对林温陶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明天你还要忙。”
林温陶点点头,虽然意犹未尽,但确实感到了一丝疲惫,更多的是心满意足。
两人并肩离开喧闹的广场,走入稍显安静的巷弄。光影在他们身后逐渐拉远,喧嚣也渐渐褪成模糊的背景音。月光重新变得清晰起来,清澈地洒在湿漉漉的麻石路上,反射出幽微的光泽。晚风带着凉意拂过,吹散了方才的燥热,也吹动了林温陶的裙摆和发梢。
他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走着,享受着这份喧闹过后的宁静。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和亲近感在沉默中流淌,比之前的任何交谈都更让人觉得舒适和安心。
走到一个卖手工编织品的小摊前,摊主是位看起来十分文静秀气的本地姑娘,摊位上摆满了各式用红绳、彩线编织的手链、脚链、项链,还点缀着小巧的银饰或玉石,在月光和残留的灯笼光下显得格外精致。
陈屿深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在摊位上浏览着。林温陶也随之停下,好奇地看着那些充满巧思的手工艺品。
“两位,睇下中意乜嘢?全部係自己亲手编嘅,七夕戴最啱,寓意平安顺遂,心想事成。”摊主姑娘声音软糯,笑着介绍。
陈屿深仔细看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指向其中两条编织得格外紧密、花纹别致、末端各缀着一枚小巧玲珑、雕刻着简约云纹银饰的红绳手链。“呢对,睇下。”(这对,看看。)
姑娘将手链取出递给他。那红绳色泽纯正,银饰虽小却打磨得十分光滑亮泽,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陈屿深接过,捏在指尖仔细看了看做工,然后,非常自然地将其中一条递向林温陶:“试试?”
林温陶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看着他,路灯的光晕从他头顶洒下,让他深邃的眼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其中的情绪,只能看到他线条干净的下颌和那双骨节分明、捏着红绳的手。那抹红色在他白皙的指尖,显得格外醒目。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陈屿深轻轻将红绳放在她的掌心,指尖不可避免地再次相触,两人都像是被微小的静电蜇了一下,动作均有瞬间的凝滞。
“呢位小姐手腕白,戴红色好睇。”摊主姑娘在一旁笑着补充。
林温陶低下头,看着掌心里那根细细的红绳,感觉它仿佛有千斤重,又像一团小小的火焰,熨烫着她的皮肤。她笨拙地想往左手腕上戴,但因为心跳过快,手指有些发软,那个小巧的银质搭扣几次都对不准扣眼。
“我来吧。”陈屿深低声道,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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