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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魂归沙场

“叔父,实不相瞒,此事是侄儿私心所求,既如此,只说能不能答应罢?”

到底是自幼时便对她爱护备至之人,见到如今毕北川如今紧张她安危的模样。桓越清久未消融冷意的神色软化彻底,露出些许专属小女儿家的娇俏语态。

桓越清上前几步轻轻拽住毕北川的衣袖试探几分,衣袖的主人便不由得顺着拉扯的力道回座。

无奈妥协叹气的模样惹得桓越清眉眼绽开,明白这是劝住了他。

登时好言哄得,桓越清一一为他剖析如今朝中局势,“叔父,我知你与陛下有共建大业的深厚情谊。然,叔父可知,你虽有家国承平之功,可亦有功高盖主之嫌啊。”

毕北川乃一介粗人,未习得朝中文人尔虞我诈的暗处纷争,自然不明白如今朝中已有隐隐将他排除武将之列的举动。

实在是大部分精兵强将皆为毕北川旧部,旁人难以使得,唯毕北川一人可操纵,不光是朝臣忌惮,陛下更是忌惮大将军比士族更甚。

如今边境动乱加剧,毕北川的女儿赴桓氏寿宴,似是给大臣们一种两家联手的错觉。更有他极力自荐领兵欲去平边民之乱,真教旁人来看就是大将军在揽权集兵,恐有造反嫌疑。

士族容不得他如此扩张,陛下亦不会置之不理,只怕不日就有动作。

为今之计,唯有主动退出方可某得一隅安稳之地。

只是毕北川太过执拗,看重将帅义气,宁可魂归沙场也不愿苟且偷生。

欲劝得他安心返乡,怕是要多费一番功夫。

正与毕北川交谈间隙,桓越清偶然听得窗外鸟鸣几声。

她蓦然起身。

“为了家人安危,还望叔父慎重思虑。若有何疑问,可随时派人来找我,或是太子亦可。”

“什么?”

毕北川一时反应不及,不知该询问桓越清如何得知他与太子关系,还是挽留来去过于迅疾的桓越清为先。

手足无措间,一封书信悄然落入毕北川手中,桓越清道:“叔父,事从权急,短时不可言明,详尽事宜皆在信中。唯此一事,还望叔父切记。”

“不可将信中内容让任何人得知,”抿唇思索片刻,桓越清还是叮嘱,“尤其是叔父的女儿。”

“贤侄……”

话音未落,桓越清已是不见踪迹,一同消失的还有黑夜中几声若有似无的鸟鸣声。

原是桓越清留袖手守于窗外,以防有不轨之徒窃听,若有任何异动,以鸟鸣三声为号。

桓越清匆匆告别,再度披上黑袍从暗处掩去。无意瞥见似是廊外有点点烛光,方才忆起毕无晦与恭宁久留东宫,此番时辰也该回府。

倒也不怪袖手如此急性催促。

从将军府处出来,桓越清悄声吩咐,“去东宫,勿要惊动任何人。”

*

待诸事解决,桓越清与袖手方得深夜回府。

为不惊扰旁人,特叫簪白候于偏门。

不想袖手敲门半晌都未见门内动静,桓越清正疑惑之时,大门陡然打开。

桓邵元站门内,火光摇曳,人影憧憧。

“倒叫我好等。”

似笑非笑的语调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中愈发显得诡谲阴寒,桓邵元示意手下。

簪白被捆缚手脚扔于桓越清脚边,袖手同时抽刀挡在桓越清身前,神色不惧,阻止任何人靠近。

见到如此情景,桓邵元不怒反笑,不住拍手叫好,“真是一条忠心护住的好狗。”

桓邵元直视问道:“你是要坐视不理吗?”

桓越清不住战栗,自入朝后便再未表露的那股阴寒狠毒气息让桓越清忆起初见桓邵元时的场景。

落魄濒死的少女与清贵冷漠的士子,少女无意识仰头求助。

士子端坐高头大马细细打量,似是揣度一件货物的价值几何,是否值得他买入。

露天黑夜之中,士子轻轻挥手便让手下扔去一件薄毯,“给你一个机会,明日我再来,若是你还活着,我便救你。”

为族人复仇的信念支撑着桓越清爬起拽住薄毯,紧紧裹在身上,不去瞧只差分毫便落于身侧马蹄,沉沉睡去。

而今夜桓邵元的语气与那夜如出一辙,桓越清只觉那刺骨的寒冷再次笼罩了她。

可生来不服输的性子使她不能低头,死死扣住掌心,不让桓邵元瞧出异常。桓越清上前几步护住袖手和簪白,“你待如何?”

“如何?呵呵。”许是听到有趣之处,桓邵元笑盈盈走向桓越清,“如何?我不是一早便告诉过你,不许你再与太子,褚季凌接触!不许你再以另一个身份出现!”

“告诉我,你今夜做了何事?”

不欲多做分辨,桓越清垂眼答道:“何必明知故问,你既派人跟踪,应当知晓。”

桓越清如何能不知冒险与毕北川相认会招来数不尽的祸端,可,那是重若亲父之人,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毕北川如今的处境是桓沈两族暗中操纵的结果,为的就是他手中的兵权。

桓邵元自然知晓桓越清与毕北川的关系,亦曾私下警告胁迫她多次,不得插手此事。

虽最开始时,桓越清真切犹豫过,可待毕无晦假意言说毕北川身体有恙都能使得她忧心惊惧,桓越清便明白,她做不到。

“你入府三载,我原以为你已是桓府中人,所以不曾多加约束,不想今竟纵得你阳奉阴违,公然阻碍我桓氏筹谋。”

桓邵元嘴角笑意经久不消,只是眼神冷意彻骨,“父亲此前就已对你多有不满,而今之事,你又公然违拗。”

“看来你是不想为庾氏平反……”

“自然不是!”

豁然抬头打断,从将军府离开便冷下的脸色在这一刻再次破裂,桓越清喘息极力遏制怒气。

如此明目张胆的胁迫,偏偏叫她无法反抗分毫。桓邵元好整以暇瞧着她,意味明显,可桓越清只觉心痛落寞,痛恨弱小无能的自己,救不了任何人。

半晌,桓越清才道:“我之后不再去见他了。”

“迟来的悔悟毫无价值。”

桓邵元踱步逼近,挑起身前人一缕长发,病态嗅闻,“父亲已然动手,只怕要受些苦了。”

“此前就是太过纵容于你,多番告诫不得与那褚季凌接近,你却公然与其密室修书,针对他的数次计谋皆被你暗中化解。”

“如今有此惩戒作例,你是否还要助他,可能想清楚?”

未曾回答桓邵元,桓越清只是隐忍看向他,问道。

“何人?”

“罢了,又有何要紧之处,我明白了。今后断不会再与他来往就是。”

不忍仰天闭目长叹,良久,桓越清眼眶通红颓然一笑。

桓斡心思缜密多疑,从她入得桓府之时便多番试探窥测,事事皆要依他意愿行事,不得行差踏错半步。

若是偏移,轻则言语训诫,重则祸及桓越清亲近之人。桓斡一贯秉持主子犯错,奴才受罚之理。簪白与袖手已然被罚多次,每回不于榻上休养半月不可行动。

受制于此,桓越清行事从来谨小慎微,谦恭听从,未有逾矩。

可今夜之事若能救得毕北川一命,桓越清亦是不悔。

只是袖手与簪白何其无辜,桓越清不得不再次俯首请求,“此事皆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容得我向太傅大人告罪,自会去领罚。还望求得大人原宥,谅解袖手二人。”

“只是,唯有一事,若是大人不允,我绝不妥协。”

桓邵元无声示意。

“只一个要求,大人不得再利用将军女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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