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王勃在序中的这一顿夸让洪州滕王阁也出了名,出了名,便有了慕名而来的人。
滕王阁周围也多有集市灯会,热闹非凡,到了晚上,兔子灯螃蟹灯争奇斗艳。殷红梅也来凑了个热闹。
逛集市不便带刀剑,她没有惹麻烦的心思,左右不过是寻常刀剑,便将它们都放在了客栈房间里。
她犹豫了好半天,最终买了一盏白兔灯,发髻上还插了闹蛾,丝绸卷成麻雀和雪梅的模样,栩栩如生。
叫卖的糖葫芦吸引了殷红梅的注意力。她提着灯走过去。
在取钱挑糖葫芦的时候,殷红梅察觉到有人把刚才她为了方便拿荷包放在一旁的白兔灯拿走了。
这么近的距离,殷红梅自然察觉到了。
若是文雪碧的东西被拿走也就罢了,那小子先天有缺,习不了武,她的武功可是卷哥一招一式手把手教出来的,基本功也极为扎实,寻常人若是从她身边拿东西都逃不过她的感觉。
不过一个白兔灯,拿走了便拿走了,里面又没有放什么其他的东西,殷红梅便懒得转头去瞧究竟什么情况,只打算买完糖葫芦之后再去买一盏灯,这次她要其他款式的。
殷红梅吃掉了两颗糖葫芦,正准备找个摊子买灯,面前走过来一个提着白兔灯的黑衣少年。
他把灯往前递了递。
“你的灯。”
这少年瞧着并不是很高,身形细秀,很有几分窈窕的感觉,容貌姣好,肤色有些黑,额前散落着几缕发丝。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
那双黑而亮,亮而丽的眼睛看着殷红梅。
“多谢公子,我还以为这灯不见了。”殷红梅笑着接过白兔灯。
他说:“有人刚才偷走了它,我拿回来了。”
殷红梅眨了眨眼,说:“那我请公子吃点东西?”
“好。”少年露出微笑。
殷红梅一开始本以为他是当地哪家的公子,不过后来她就不这么想了。
黑衣少年在人际交往上表现得非常生疏,他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也没有问殷红梅名字的意思,只是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跟着她,用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她。
殷红梅便只当自己多了个随身挂件,请他吃了几块糕点后就提着白兔灯去猜灯谜,手里挂了两三个灯后有些拿不下了,殷红梅便把灯递到黑衣少年手里,让他帮忙拿着。
他也乖乖接着,然后继续跟在殷红梅身旁。
逛到快到宵禁时刻,殷红梅开始委婉地赶人了。
“天色也不早了,不知公子可有落脚歇息的地方?”
黑衣少年直直地看着她,听了她的话之后点头,“我们明天见。”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去。
殷红梅面上带着清浅的笑容,心中一沉,好轻灵的轻功!
第二日,殷红梅立刻退了房,腰上别了刀剑,走出客栈。那黑衣少年站在阴影下,闭着眼,似是站着睡觉了一般。
殷红梅定了定神,走到黑衣少年身旁三步,那黑衣少年似是被惊醒了,他睁开眼,亮而丽的眼眸里映着红衣少女的身影。
他说:“我们走吧。”
“去哪?”
他理所当然地说:“你去哪,我跟着。”
殷红梅挑眉,“还不知公子芳名?”
少年因这种问法先是茫然了一下,随后回答:“罗汉果。”
“是那个吃起来很甜的神仙果吗?”
少年的脸涨红了,他说:“是,是那个罗汉果。”
“我叫殷红梅。”
“红梅,很好听的名字,很像你。”罗汉果说。
殷红梅听了他的话,只挑眉。
少女身着红衣,鲜艳的颜色叫罗汉果几乎舍不得移开眼。相貌俏丽,挑眉的动作别有一番风情。
他想起昨晚上殷红梅吃的糖葫芦,糖葫芦也有一层红色的外衣,他看着殷红梅一口一口吃掉了糖葫芦。
他也想吃。
“你在想什么?”
“糖葫芦。”罗汉果答。
“那我们再去买两个。”
“好。”
殷红梅对罗汉果态度如此温和,其一是忌惮他高超的轻功和看不透深浅的武功,其二则是对他这姣好的面容有几分喜欢。
世人大多觉得女人就应该喜欢英武的汉子,殷红梅则不以为意。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抛去性格和人品不谈,单论相貌姿容的话,殷红梅喜欢偏女气的,罗汉果的脸就很好看,可以用姣好来形容,身形也不高,细秀窈窕,当然,要是再白些就更好了。不过黑的也不错,看着像只黑辣椒。
这么长的生活里,她难得见到这样贴近她审美的人,殷红梅态度自然温和。
再有就是武功,江湖上以剑手刀客居多,戚少商的青龙剑一字剑法名震江湖,冷血那不要命的打法、凌冽的杀气剑气令他稳稳接住四大名捕的称号,可罗汉果他不佩刀带剑,他的手上也没有练暗器练出来的伤和茧。
这样不知武功路数、生疏于人情世故的人,殷红梅知道这江湖里还藏了很多,这样的人绝不少,殷红梅也管不了那么宽。
但罗汉果此刻出现在他面前,还有一张叫她感兴趣的脸,那么多观察观察也无妨。
不用刀也不用剑,那他用什么武器呢?
这人的生活以前一定是压抑的、孤独的。
殷红梅一打眼便瞧出来了。
对集市上热闹的一切,他笨拙、生疏,不知道怎么猜灯谜,也不晓得那圆滚滚的滚灯要怎么提着,他还买了簪子想送给殷红梅。
殷红梅的簪子是她在家时添置的,卷哥不在乎这些女人家的玩意儿,但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得有,而且是好的、漂亮的、有用的。
她最喜爱的簪子正是生辰时卷哥送给她的。他特意找了自己在温家的好友为这簪子内部装了一种毒。
温家的毒搭配上雷家做火器练出的手艺来做这根簪子,用牛刀来杀鸡,可以说是大材小用,也可以说是千金难买乐意。
这簪子美得让殷红梅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爱惜非常,时时佩戴。
罗汉果买的是集市上的簪子,他好像不懂送女人首饰意味着什么,也不懂真正的好簪子是从用料开始就要精心挑选,打造过程独一无二的。
他囊中羞涩。他买了自己觉得好看的簪子。
殷红梅收了,今日她戴上了,卷哥送的簪子被她收起,换成了一套水蓝的镯子手链。
罗汉果没注意其他饰品,他只见了红衣少女头上的簪子,心中的情意只觉得像烧开的沸水,咕嘟咕嘟地压也压不住。
“我倒不是想要打听什么,罗汉果啊,你一直跟着我的话没关系吗,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呀?”
罗汉果犹豫了,他回答:“最近没关系。”
“最近?大概是个几天?”
罗汉果问:“你想我走吗?”
“这个嘛,看你表现啦。”
殷红梅说话是不愿叫人拿住把柄的,尤其是在这种男女情事上,不过罗汉果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闲聊的时候,罗汉果说起自己的事情。初见面时,他说话声音很轻,后来白日里他们游玩,罗汉果也一直倦倦的,似是困意萦绕着他,说话也慢悠悠的。
“所以你有六个师兄,那你们师门估计挺热闹的。”
罗汉果摇摇头,“我们的师父们不住在一起,他们是分开教导我们的,下山后,每年都要比试。赢的人大都是我。”
“我的剑很快,不过还需要更精进才行,不然就会叫后面的人追上来。”
“而且我想出名。”
有了名声,难道还怕没有利吗?
罗汉果自负有一身好本事、好本领,誓要在这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头来。
“我出门在外这么久,只觉得闯荡江湖,还要闯出自己的名声来,可真不容易。”
罗汉果本想说你这样的娇娇姑娘,何必来吃江湖的苦,可话到嘴边,他便又收回去了。殷姑娘出门在外带刀佩剑,武功底子瞧着也扎实,想来是对江湖有向往的。
他又何必来做这个恶人,给她泼冷水?
“闯荡江湖是不容易,可你的武功好,人也漂亮,现在只是需要耐心和机缘,像碎云渊的女关公息大娘,京城的巾帼神捕龙舌兰,小雷门的雷大小姐雷梅,不都是名声显赫的江湖儿女吗?”
殷红梅忽得笑了起来,她摆了摆手。
“你又何需拿好话来哄我,我又不是不经事的瓷娃娃。我知道,想要在江湖上出人头地,要拿命去拼,去阴谋诡计里闯,不是我练成一刀一式就可以应付得了的,对吧?”
罗汉果愣愣地点头,随后连忙摇头。
他望着殷红梅笑着的眉眼,只觉得无一不美。
他在山上练剑时从没想过女人,他只想赢,只想成名。
可当他见到殷红梅的时候,就完全把这回事都忘了!他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当时红衣少女提着白兔灯,灯光柔和,映亮了她美丽的面孔,罗汉果看着她放下花灯转而去买糖葫芦。
那灯被人拿走,那人跑了,罗汉果追了过去。他动作很快,轻功很好。
他追到了,拿回来,他提起白兔灯,用这堪称拙劣的借口去寻红衣少女搭话。
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很秀气,甚至有几分女气了,跟师兄们相比又瘦又小,而且手臂有恙,瞧着并不像能被姑娘一眼喜欢上的样子。
可这姑娘似乎瞧着并不讨厌他的样子。这让罗汉果的心跳得很快,如坠梦中。
罗汉果的师父是七绝神剑中的“剑”,七绝神剑七人在被昔日老四大名捕击败后,并不甘心,他们决心练成一种绝世的剑法,同时他们也各自收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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