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姜庭屹,宁楹泠所作所为,绝非只是看看那般简单。
那一双潋滟的星眸,却是变得肿胀。月色皎洁,她屹立于月光之下,像是披上了一层轻柔的纱。
宁楹泠亦是被姜庭屹的出现惊到,可很快便看向姜庭屹。因着出色的政绩,短短两年,姜庭屹便从京兆府少尹升至京兆尹。
知晓他仕途顺畅,宁楹泠为其感到高兴。可她还是不太会撒谎,看着姜庭屹那一双带着几分悲悯的眼神,只笑道自己放心不下山院。
迎面而来的风将姜庭屹的衣袍卷起,发出猎猎的声响,他问道,
“是吗?那为何岁岁在山院的途中数度落泪?可是,他欺负你了?”
姜庭屹已然放手,仅仅是因着燕陵潇待宁楹泠好。此生无法与她携手一生,可能看她平安喜乐,便是他此生最大的慰藉。
宁楹泠红了眼,只解释道,“燕陵潇,他待我极好!只是……”
皓腕传来一阵温热,姜庭屹宽大温润如玉的掌心紧紧攥着她,唯恐她受到伤害。
看着姜庭屹那关切的眼神,宁楹泠不愿撒谎,更不愿让燕陵潇在他心目中变得面目可憎。
沉默片刻,她用几近哀求的眼神看向姜庭屹,小声说道,
“小屹哥哥,可否再给我一张休书?”
姜庭屹牵着她的手遽然松开,心间似是五味被打翻一般,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若是她和离了,那么,他可是还有那么一丝丝机会?
但这个疯狂的念头生出以后,很快便被他压下。比起心中的欲望,他更愿看到宁楹泠能正视自己的真心。
只有在燕陵潇身边,才能看到她鲜活的灵魂。
美人落泪,痛在姜庭屹的心。
他爱怜地点了点头,那一双漆黑的凤眸霎时间变得黯淡,眼尾通红,
“岁岁可想清楚了?”
对于她的请求,他根本无法拒绝。可看着她整个人被悲伤的潮水吞噬,几欲沉溺,难以自拔。
尖锐的锤子一下又一下刺痛姜庭屹的心,似是毒蛇的利齿刺透肌肤。
“嗯!我……”两行清泪划过,晕染广袖流萤长裙,唇角微微上扬,难掩苦涩,“我想得很清楚!”
拿到姜庭屹的休书以后,宁楹泠失魂落魄地在上头签了字。
这一回,她不敢再面对燕陵潇。从前,已然伤得他足够透彻。
只是如此一来,她圆了兰娘子的梦,却是一次又一次弃燕陵潇于不顾。
人生,为何这般多歧路?
“还望小屹哥哥,能将我把休书交给燕陵潇!告知他,我与他,今生缘尽……”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姜庭屹翌日一早便走到燕府。彻夜未眠,形貌昳丽的少年眼睑被一层淡淡的青色笼罩。
他叩响门扉,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妇人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开了门。待见到姜庭屹之时,心怦怦跳动,问道,
“不知公子来此有何意?”
姜庭屹看着那梳着妇人髻的兰娘子怒火中烧。本就憔悴的脸愈发铁青,犹如被贬谪下凡的堕仙。
“我来找寻燕陵潇!”姜庭屹没好气说道。
下一刻,便听到一小童用稚嫩的声音同妇人说道,“娘亲,爹爹醒来了!”
姜庭屹闻声望去,便发现小童口中的爹爹正是穿着一袭素色飞鱼服的燕陵潇。
隐约猜测到宁楹泠和离的缘故,姜庭屹当真众人的面,只将燕陵潇叫进正厅中。
待门扉被关上那一刻,姜庭屹看着脸色苍白、堪称龙章凤姿的燕陵潇愤恨不已,一掌重重摔在他胸膛上。
“燕大人,既有妻儿,又何必要瞒着她?非要见她因着你伤得遍体鳞伤,方满意?”
“你与岁岁成亲那日,我便告知你!既然娶了她,那便不能一时对她好,而是要一世将她视作珍宝!否则,便罔顾扶砚与燕大人多年的交情。”
燕陵潇方能下床,身子本就虚弱。姜庭屹那一掌用了七八分力,锤在胸膛处,却是犹如千斤重的泰山,猛然朝着胸口砸去。
胸口似是被焰火烧灼,火辣辣地疼。喉中一抹猩甜,紧接着,猩红的液体便喷洒一地。
轻薄的飞鱼服从燕陵潇的胸口处逐渐被鲜血染红,直至将那素色的衣裳变得妖冶的红色。
姜庭屹虽是震惊,但碍于对燕陵潇的不满,并没有上前查看。
燕陵潇重文亦是重武,面对他那一掌,可谓称得上,游刃有余。
却是不曾想,竟是虚弱至此?
“扶砚此言何意?”燕陵潇撑着锦杌,缓缓爬了起身,不解地问道。
一张休书落了下来,与高中状元那一日她递给来的休书一模一样。
旧日的情景生根发芽,直直往脑海开花结果。黄昏已至,乌金西坠,金榜题名之日,却是被妻休弃之时。
休书上的字刺眼,燕陵潇颤颤巍巍地看着上面的字迹,当看到休书上面被泪水浸泡后变干的肿泡,心如刀割。
这休书,是她声泪泣下写下?
意识到,她恐怕已然离开。燕陵潇又吐出一抹鲜血,头晕目眩,眼冒金星,重重摔倒在地。
“燕陵潇,我这一世都亏欠你!”
鲜血点缀少年那苍白的脸色,望着那模糊的房梁,耳畔始终回转着她的话。
她,凭何亏欠他?
看着燕陵潇落魄的模样,到底打动了姜庭屹。毕竟是她深爱的人,虽不情不愿,姜庭屹还是走了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可在扶的途中,却是不小心触及他胸膛的伤口。燕陵潇吃痛,脸色巨变。
姜庭屹的手沾满了鲜血,缓缓撕开他胸口的衣裳。打开那一瞬,针落可闻。
结实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皆是伤痕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疤痕犹如蜘蛛的肢节,新疤旧疤参差交错,血珠涌动,从那被撕裂的伤痕慢慢渗透。
所以,因着胸膛上的疼痛,所以接不住他那堪堪用了几分力的一掌。
“这是?”姜庭屹问道。
燕陵潇的魂魄似是被抽离,他背靠在黄花梨木雕刻着麒麟纹的木腿上,禁闭双眸,一滴清澈的泪花顺着细密的鸦睫滴落在胸口,可他却是如同木偶一般,丧失了知觉。
“岁岁中了桑南九重夜的毒,眼下唯有血棠心,方可暂时压制住毒性。而这血棠心,最重要的一味药引,便是深中百毒之人的心头血!”
姜庭屹悬在半空中的手慢慢垂落,看向燕陵潇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以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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