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见他脸红得不像话，也就没逗他，坐在一旁认真地看他写题。
沈眠雨写字的时候总得翘着二郎腿，肩膀歪着，写出来的字也歪歪扭扭的，不认真看压根就分辨不出来是墨水还是字。
谢柏淡淡地拍了一下他的腿，轻声说，“翘多了腿型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好看——那是什么样的？”沈眠雨停下手中的笔，偏过脑袋看谢柏。
谢柏说，“腿型会变样，往外翻。”
沈眠雨撇嘴，一脸认真地和他讨论，“翘一只腿就外翻一只腿吗？”
谢柏很淡定地拿出练习本，三两笔勾勒出一种形状。
沈眠雨好奇地凑过脑袋，就被练习本上的腿型给丑到了。
他收回目光，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和膝盖，要是变成那样该有多丑。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这几天戒一下翘二郎腿这个习惯。
“还翘吗？”谢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沈眠雨撇了撇嘴，“丑死了。我暂时还没有变丑的想法。”
谢柏淡淡地笑，“那写题。”
沈眠雨“哦”了声，抓着笔写了两三步才觉得有些不对。
是不对，但他不知道哪里不对。
迷迷糊糊写完这道题，他停下笔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合理的结果。
于是他皱着眉头去看下一道题的题目。
“……谢柏，”沉思五分钟之后，他果断放弃了自己思考的这条路，抬头问他身边的大学霸，“这道题怎么写？”
谢柏垂眸看了一眼，“上周六的中午说过。”
沈眠雨：“……”
他垂头看那道题，说陌生也熟悉，说熟悉也陌生。
应该是写过类似的，但当时没有怎么刻意地去记。
谢柏说完这句话，目光轻飘飘地略了他一眼，就没再说话了。
沈眠雨眨眨眼，认真地看着那道题。有点印象，但也不多。
他动手写了好几个解题方法，最后无一例外发现自己错了。
濒死挣扎了将近半个小时，依旧是没有算出这道题的答案。
沈眠雨有些无助地看着谢柏，谢柏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安静地和他对视，最后说道，“我教过的你就自己写。”
沈眠雨：“……”
可他是真的忘了。
当时觉得这种题型挺普遍的，就没怎么认真听，现在换了一种问法，他就不知道怎么写了。
死脑子。
他“哦”了声，有些泄气地收回了目光。
怎么回事？怎么就想不起来。这道题之前的考试上遇到过一次，沈眠雨不会做，后面谢柏就抽空教他做了。
现在该怎么办。
他垂着眼眸像是在看试卷，但目光却不聚焦，脑子有些迷糊。
怎么办？
早知道当时就好好听了。
他捏着笔的指尖紧了紧，被风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下唇被他咬得紧紧的，失去了些血色。
“你就不能教我吗？”
谢柏已经在看着等下要交的语文资料了，听闻此言应了一声。
沈眠雨转着笔，“那如果我不写出来你就不理我了吗？”
谢柏的目光从资料上移到他脸上，“这题我教了你三遍，次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写出来了再说吧。”
沈眠雨垂下眸子盖住了浓浓的思绪，指尖捏着笔，有些泛白。
他抿唇。
可他确实不会写。
谢柏应该是知道自己不会写的，是不和他说话了吗？不打算理他了吗？
眼圈有些泛红，牙齿无意识地磨着嘴唇。
他倒在书桌上，留了个后脑勺给谢柏，手里握着的笔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笔记本。
午休时的梦历历在目。
他应该是很后悔的，后悔自己当初非要闹着姥姥给自己织毛衣，后悔自己当初非要在大晚上地让姥姥姥爷去买毛线。
那天的雨下的确实是很大。
大到冲走了地上的血腥味，也冲走了他的亲人。
那之后他就很反感毛衣，不知道是真的喜欢毛衣还是在抗拒曾经那个一直要毛衣的自己。
他反应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感觉心口有些闷。
这件事他没给任何人说过。是谢柏自己看出来了。
想到谢柏，他还是有些委屈。
不理我。沈眠雨在笔记本上狠狠地戳了一下。
不给我讲题。沈眠雨又狠狠地戳了几下。
讨厌你不喜欢你。沈眠雨扔掉手里的笔，揉了揉自己有些湿润的眼睛。
离开书桌，扑回被子里。
泪水慢慢浸湿了被子，他委屈地瘪着嘴巴，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喜欢你”。
身后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对不起。”
沈眠雨没理他，把被子扯过盖在自己身上，窝成一小团哭得抽噎。
谢柏无奈地伸手去拿被子，把被子拿开后，里面的人露出一张哭得皱巴巴的小脸，眼尾鼻头都泛着红，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沈眠雨梗着声音，“你不是不理我吗……你滚。”
谢柏揉揉他的脑袋，“我错了。”
沈眠雨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床单上，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不喜欢你了。”
谢柏的手蜷缩了下，最后落在那人的耳垂上，“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我想办法让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眠雨没回话，只是缩了缩身子，对他摸耳垂这个动作感到排斥。
谢柏见状，微微弯腰将人从床上捞了起来，揉了揉怀里的人的头发，拿过桌上的笔记本和练习题。
“我现在再教你一遍，要是还记不住就真的不理你了。”
沈眠雨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眨眨眼。
谢柏修长的手指在冷白皮的映衬下像淬了冷光的银筷，不纤细却格外匀称，指尖修剪得整齐，握着笔的指尖比较用力，勾勒出指尖的形状，连垂手时指腹自然放松的弧度，都带着种清俊又不刻意的好看。
沈眠雨缩在他怀里，一时之间看得入了迷。
直到谢柏愉悦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干什么，脸红了大半。
沈眠雨虽然长得没有谢柏高，但是怎么说也是个170㎝左右的男生，就这么缩在别人的怀里，两只修长的腿都找不到地方放。
他扒开了那两只禁锢着自己的手，从谢柏的身上下来，坐在他对面。
谢柏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帮他擦掉了他脸上残留的泪珠。
“最后一次给你讲这个题，认真听。”
沈眠雨撇嘴，“哦。”
面对谢柏，他的情绪向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认真听谢柏讲完了一道题，他恍然大悟般地从谢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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