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百里昀看了一眼就别过眼,慢悠悠道,“不猜。”
林杳也懒得哄他,拿出他的一只手,直接把自己手中之物“啪”的一下拍到了他的手掌心上。
是发带。
原本卷好的发带一下子失去了握力便轻飘飘地散开了,在它即将被风吹走之际,百里昀突然握住了它,手向后一背:“难看死了。”
鹅黄色的发带在他身后随着晚风晃来晃去,这颜色与她交领一模一样。
林杳扬起了笑脸,偏了偏头:“那百里大人,你消气了吗?”
成婚两年,林杳还是了解百里昀的,不论什么样式什么颜色的发带,他都爱,但是嘴硬。
百里昀对她有偏见,她又是个管不住嘴巴的,每次把他惹急了,都是先躲他躲个几日,再给他挑些小礼物,最后再真诚认错。
只是一般认错这一步实在困难,因为这时候百里昀就会揪着她的错处句句紧逼,非要问她个所以然来。
林杳知道,他是想要侧敲旁击,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这些天我细细想过了,每日都三省吾身,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保证,往后我绝对不会这样了。”见百里昀没有言语,林杳非常真诚地保证,“百里大人你行行好,就原谅我吧!”
百里昀不错眼地看着她那张满怀期待的脸,提步越过了她,在林杳看不见的地方,唇角一抿,露出了一抹笑容。
林杳愣在原地,低下头琢磨,这是还在生气?
没想到那道绯红色的身影回过了头,挑了挑眉目,缓声道:“你说的是什么气?我何时生气了?”
林杳惊愕地抬头,原以为他会和往常一样,同她据理力争,再威胁她几句,听见这话,一下子愣在外头,原本思量好的一大堆说辞一瞬间全堵住了,不上不下的,还怪难受的。
百里昀只轻飘飘看了一眼,就及时地收回了目光,提步往里面走去:“跟上来,同你说说坠楼案的进展。”
林杳盯着前方那道茂林修竹,这么轻易得到了想要的,心里倒是有些踌躇了,磨磨蹭蹭不敢跟上去了,不知道百里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若是不来,便没有机会了。”
百里昀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头也不回地丢下了这句话。
林杳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提摆就追了上去:“来!我来!”
裙裾飞扬,佩环叮当。
翌日清晨,林杳终于又心满意足地坐上了前往刑部的马车。
“我有一个比较蠢的问题,可以问吗?”林杳看着坐在摇晃马车上闭目养神的百里昀,悄声问。
“知道蠢。”百里昀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别问了。”
林杳哑口无言。
“你还是让我问一下吧。”沉默了半晌,林杳还是忍不住问。
“问。”
“现在案情已然很明了了。”林杳说,“赵康全部都交代了,这个案件已经没有仍何疑点了啊,为何不结案?”
扶玉娘子坠楼一案发生当日,赵康得知百里昀已然入京便快马加鞭来到了樽楼。
扶玉娘子得知消息,饮下毒酒,一跃而下。
之所以饮毒酒,按照赵康的说法,一是怕坠楼坠得不彻底,二是可以将此罪名挂到邓公公头上。
赵康作为督捕,协助百里昀破案,并按照和扶玉娘子所约定的,将案件引到扶石旧案上来,以此来替扶石翻案。
“你不通律法,说了你也未必能懂。”百里昀说得直白。
“万一呢!”林杳皱起眉头,“你且说说。”
“行。”百里昀睁开了眼睛,直接问,“你可知刑部管什么案件?”
此刻他心想,林杳定是答不上来,到时候再乘机挖苦她一番。
“详断死刑,复核已决案件,昭雪旧案。”林杳答得飞快。
百里昀听完,心里惊讶,面上却不显地扫了眼林杳:“说得不错。”
百里昀顿了顿,接着说:“那这扶玉娘子坠楼案,最开始被怀疑是谁作案?”
“邓公公。”
林杳刚回答完就发觉了不对劲:“此类案件应该移交大理寺,而非刑部。”
“倒还是可塑之才。”百里昀难得地夸了她一句。
林杳这时却没心思听这话,只是瞧着神色悠闲的百里昀,认真道:“除非那元安府的李大人,从一开始就料到你会查到扶石一案!”
“赵康他撒谎了!”林杳恍然大悟,“他和李潜勾搭在一块儿啦?不应该啊!”
两人对视片刻,百里昀突然叹了口气,笑了笑:“赵康没撒谎。”
“我也觉得他不会撒谎,之前之所以对你欺瞒,是因为还不信你,且他所行之事,皆为正义之举,他应当不会这般。”林杳喃喃自语,说完似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为何会这般凑巧?大理寺的案件来了刑部,查着查着发现确实是归刑部管的案件?”
“我本怀疑是李潜看我新官上任,想要给我个下马威。”百里昀低头把玩着腰间玉佩,低沉着声音说,“可是家宴那日,我爹同我说……”
“子书。”百里退面色凝重,“你可知,是谁向陛下请令,调你回京?”
百里昀犹疑地摇了摇头。
“参知政事,查松年。”
百里昀自然是知道他。
永晏八年春闱主考官查松年,曾以“松竹为骨,青锋出鞘”八字称颂百里昀清直守正,书生意气。
可是讽刺的是,先前称赞他的人如今已然结交朋党,于朝堂之上翻云覆雨了。
百里昀突然感到周身一凛,孟夏之际,却是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爹……”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查参政他……”
“冲我来的。”百里退乐呵呵地说,“他定会寻你的过错,送我些罪名。”
百里昀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乐呵的。
林杳听完半晌没说话,许久才呆愣愣地说道:“那他是不是要开始揪你过错了?”
“已经在揪了。”
可不是已经在揪了吗?扶石旧案,牵连甚广,耿介如韩相,虽未出现在访客名册之上,却也觉得他百里昀此行不妥,被查松年当了先行的第一支箭,狠狠射向百里家。
“那怎么办?”
弄清现在局势,林杳一瞬间慌了起来,这别她还没开始查她父亲一案,就自己先送了脑袋啊!
“怕了?”百里昀目光凌冽地掠过少女的面庞,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
“这谁不怕啊?他们随意寻个理由把你弄进去,你还有出来的机会吗?”林杳嘴比脑子快,先一步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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