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怎么样?
谢拾檀略微顿了顿,没想到溪兰烬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们的关系……亦敌亦友,却又至死靡它,是可以将后背交由彼此,生死相托的知己。
这些话到了嘴边,谢拾檀却说不出口。
他们曾经的确是如此,跨入诛魔大阵时,溪兰烬还认真与他说过,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但那些远远不够。
他要的,不仅仅是这样的关系。
可是在心底积压数百年的东西,哪怕他自己偶尔窥探一眼,也会觉得惊讶。
溪兰烬已经跑了两次,谢拾檀不想让他再被自己吓跑。
察觉到谢拾檀一瞬间的沉默,溪兰烬感觉自己那么问,谢拾檀的确不好回答,琢磨着又换了个问法:“那什么,你也知道我想不起从前的事了,有些好奇而已,你觉得我……从前的‘溪兰烬’,是个什么样的人?”
银白的大狼背着他,倏然越过鬼市的出口。
头顶的天空瞬时开阔起来,夜风猎猎而过,吹得溪兰烬鬓旁的小辫晃来晃去。
隔了几秒,他才听到谢拾檀的声音,渺渺淡淡的,却很笃定:“你是独一无二,世上最好的人。”
啊?
溪兰烬能叭叭的嘴顿时叭叭不出来了,莫名觉得脸热,有点庆幸谢拾檀现在看不见他的脸色。
谢拾檀对他的评价……这么高吗?
愣了半晌,溪兰烬才如梦方醒地“哦哦”了两声,张了张嘴,想说点俏皮话接住这句评价,又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最后讪讪地闭上嘴。
他突然就很想回忆起那些往事,可是脑子里那团黑雾阻碍着他的记忆。
恐怕得等解决他身体的那些小毛病时,才能把那团黑气也解决掉。
脸颊的温度太高,溪兰烬只能做点让自己冷静的事。
给谢拾檀扎揪揪。
谢拾檀说话比江浸月靠谱可信得多。
既然谢拾檀是那么看他的,看来他们以前真的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
那和他猜的差不多,当年谢拾檀之所以会杀他,必然有所隐情。
可是这话又不好问出口,他对当年的事,只有一两分的记忆,总不能直接问谢拾檀“那你为什么要杀我”吧?
等溪兰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很顺手地给谢拾檀扎了好几个小揪揪了。
谢拾檀似乎对他背上发生的事没有察觉,稳稳地带着溪兰烬飞去。
溪兰烬心虚地把他背上的几个揪揪拆了
,轻咳一声:“方才有件事,我不方便在鬼市里说,现在应当能说了。
谢拾檀似乎依旧对背上发生的事没有感觉:“嗯?
“阿嫣最后说的话……出于当了二十多年普通人的习惯,溪兰烬觉得讲秘密得小声些、靠近点,往前爬了爬,抱住大白狼的脖子,靠在他耳边道,“她遇见的那个人,我在梦里见过。
说话的时候,他注意到大白狼尖尖的耳尖抖了一下,可能是被他的气息弄得有些痒。
溪兰烬不由有些眼馋。
以前他没少咬萨摩耶儿子的耳朵尖尖,每次被他咬了,狗都会一脸懵逼又委屈地看着他。
好想啃一口……但这可是妄生仙尊哇。
想到谢拾檀化为人形时,那张清冷淡漠的英俊脸庞,那副云间一片月般的出尘身姿,溪兰烬就对自己产生的恶劣想法感到深深的罪恶感。
怎么能想啃人家仙尊的耳朵尖尖呢,简直大逆不道。
谢拾檀的嗓音略沉:“在梦中见过?
溪兰烬盯着他的耳朵尖尖,努力移开视线:“嗯,在我梦里,那人和我长得一样,叫我哥哥。
说到这里,溪兰烬有些疑惑:“小谢,我真的有个弟弟吗?
谢拾檀回答得果断:“没有。
听出谢拾檀语气中的厌恶,溪兰烬顿了顿,把心里隐隐的猜测说了出来:“小谢,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魔祖?
谢拾檀安静片刻,嗓音都冷了几分:“嗯。
明明解决了一些困惑,但溪兰烬反而更一头雾水了。
魔祖不是被他和谢拾檀联手诛杀的吗,那必然是生死大仇吧,既然如此,魔祖怎么还幻化出和他一样的脸,还亲昵地叫他哥哥?
魔祖从万魔渊中苏醒,他曾坠落万魔渊,或许是那时有过牵扯吗?
谢拾檀猜出他的困惑,语气沉了沉:“不要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知道啦。溪兰烬问,“所以魔祖现在是又活过来了吗?
谢拾檀道:“极有可能,但看目前情况,尚未完全苏醒。
否则也不会只是几个人偷偷摸摸地暗中动手脚了。
溪兰烬本来很想说“这玩意怎么阴魂不散的,死了还能活,话到嘴边,想想自己不也又活了,赶紧把话咽了回去。
差点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鬼市里暗中盯着他们的人,和对谢拾檀暗中下手的人是一批,又和魔族沾着关系,这些人暗中捣鼓的事,八成和玄水尊者当初做的事类似。
溪兰烬的手指无意识顺了顺谢拾檀的毛:“药谷那位怎么做要去抓来逼问吗?”
谢拾檀摇头:“江浸月会盯着。”
喔放长线钓大鱼啊。
不过江浸月人呢?
溪兰烬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貌似少了一个人回头看了一眼纳闷:“江门主人呢?”
“不必管他。”
“哦。”
溪兰烬应完声安静下来盯着他被风吹得微微发颤的耳尖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凑过去张了张嘴没那个胆子咬下去轻轻吹了下。
看到谢拾檀的耳尖被吹得抖了抖便止不住乐起来。
可爱死了。
身下的大狼浑身瞬间僵硬了一下
谢拾檀的声音都不太稳:“……你做什么?”
溪兰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讪讪地往后爬:“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谢拾檀忍耐着那种细细的痒意揪住了关键词:“习惯了?”
什么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
既然话都说开了大半谢拾檀也知道他是谁那说些以前的事应当也没什么。
反正他又不是夺舍。
溪兰烬干笑着解释:“回来之前我曾在另一方世界生活过一段时日养过只萨摩耶……唔就是和你原形有些相似的大白狗每天给它梳毛有时候会忍不住咬它一口形成习惯了。”
随着他的叙述周遭的气压似乎有点低。
空气都冷了下去。
溪兰烬以为谢拾檀误会了赶紧挽救:“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像条狗。”
虽然谢仙尊的原形的确很像只漂亮的大白狗尤其幼崽的样子活脱脱就是只幼年版萨摩耶白色的一小团……
溪兰烬面不改色:“谢仙尊的原形威风凛凛不是我那条笨狗能比拟的。”
说着说着就有点想自己的狗了碎碎念叨:“它不喜欢睡狗窝老跑我床上一起睡还以为自己是个宝宝喜欢往我怀里钻也不知道这笨狗现在怎么样了……”
越说周围越冷。
溪兰烬缓缓俯下身试图钻进天狼厚密柔软的绒毛里取暖。
沉默良久的谢拾檀终于开了口:“你给它梳毛?”
溪兰烬:“对。”
“还和它睡一起?”
“……是啊。”
“它还往你怀里钻?”
溪兰
烬越听越感觉谢拾檀的语气不太对,咽了咽唾沫:“怎么啦小谢,有什么问题吗?
谢拾檀闷着脸不吭声,英俊威武的银白大狼脸上都能看出气闷。
怎么了?溪兰烬居然还敢问他怎么了?
那只狗如此不知羞耻,他竟然还顺着它!
溪兰烬在这方面一向迟钝,但这次竟然隐约领悟到了谢拾檀生气的原因,又琢磨了会儿,忍不住笑出声:“那边的狗和这边的不一样啦,没有灵智的,跟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差不多。
谢拾檀还是没吭声。
当年他受了伤,在澹月仙山上与溪兰烬初遇时,若非化作了原形,他甚至怀疑溪兰烬不会管他。
溪兰烬当真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他并不算特殊的那一个。
毕竟在“球球走丢之后,溪兰烬很快又有了其他的“毛毛“咪咪
溪兰烬看他还是不说话,忍不住习惯性想要给他梳毛的动作,嘀嘀咕咕:“方才的确是我冒犯了你,但我都道歉了,堂堂妄生仙尊怎么小气巴巴的……你想我怎么赔罪都行,说句话好不好嘛?
清亮的声线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黏糊糊,但是不腻人,谢拾檀的耳尖又动了动,淡淡开了口:“想赔罪?
溪兰烬连忙点头:“要我做什么?
一刻钟后,溪兰烬被带回了江浸月给谢拾檀准备的那个小院中,之前那晚意识混沌模糊,这回看得清清楚楚。
溪兰烬听完谢拾檀的要求,有点发蒙:“啊?
谢拾檀要求他给自己从到头尾好好梳一遍毛。
进了屋,巨大的天狼随之缩小了身形,变得和一头普通的狼差不多大小,低头舔了舔爪子上凌乱的毛:“怎么,方才还说怎么赔罪都行,现在就不愿意了?
看来仙尊还是很喜欢他的梳毛技术的嘛。
溪兰烬掏出梳子,喜滋滋地点头:“好啊好啊。
谢拾檀的原形太大了,他方才吭哧吭哧梳半天也只梳了小片范围,现在谢拾檀愿意缩小点配合,溪兰烬哪会儿不愿意。
他愿意极了!
谢拾檀平平淡淡地嗯了声,装作不经意地趴到溪兰烬腿上,微微眯起金灿灿的眼眸。
漂亮的白狼姿态放松地趴过来,溪兰烬简直受宠若惊,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给他梳毛。
仙尊和普通的狗就是不一样,都不掉毛的。
溪兰烬悄咪咪地想。
“你在想什么?
膝上突然响起谢拾檀的声音,溪兰
烬立刻正色:“我在想,仙尊的毛质真好,又软又光滑亮丽,手感好还漂亮。”
这话一出来,溪兰烬眼睁睁地看到趴在他怀里的大白狼尾巴飞快地摇了几下。
语气倒还很冷静:“嗯。”
……
仙尊,您是不是有点表里不一啊?
溪兰烬默默地继续梳毛,边梳边偷偷撸,梳到谢拾檀的前爪时,故意抓着他的前爪不放,小心地捏了捏。
和他摸过的猫咪肉垫不太一样,狼的肉垫更加厚软,暖乎乎的,摸起来舒服极了,谢拾檀缩着爪子,不会伤到他。
溪兰烬偷摸得不亦乐乎,幸福得产生了一丝眩晕感,冷不丁又听到谢拾檀问:“和你养过的那只相比如何?”
溪兰烬震撼得手下一顿,顿时欲言又止。
谢仙尊,你怎么还自降身价,堂堂神兽天狼,和一只普通的狗比较的啊?
谢拾檀说完,闭了闭眼,有些懊恼。
天狼纵然是神兽,也是兽,带有兽性,化作原形时,受血脉的影响更大,他会控制不住地做出些还是人形时不会做的事。
比如刚刚那句话,他若是人形,就绝不可能说出来。
气氛死寂了会儿,溪兰烬犹疑着道:“那当然是……您的手感更好,皮毛更好看了?”
谢拾檀的尾巴又不经意地晃了晃,语气清冷:“嗯。”
溪兰烬只能假装没看到。
大狼的毛发很快梳理顺了,溪兰烬颇为骄傲,又看看光秃秃的梳子,有些遗憾。
怎么真的不掉毛的,他还想能不能收集点天狼毛,搓个毛球,展示下自己的才艺的……
溪兰烬是憋不住话的,有疑问就直接问了:“小谢,你怎么不掉毛的啊?”
谢拾檀沉默了一下:“天狼毛水火不浸,还有辟邪之效。”
稀罕东西,所以不乱掉啊。
溪兰烬敬畏地看了眼满身是宝的妄生仙尊,收起梳子,打了个呵欠,有点困乏了。
在鬼市折腾了那么久,外边其实已经过了一天了,是第二夜了,他保持着普通人的习惯,累了的第一反应不是运功打坐休息,而是想睡一觉。
谢熹见他一天没回去,估计也担心了吧?
溪兰烬收起梳子,准备回外院休息,至于其他的事,等他休息完了再说,反正天塌下来了还有谢仙尊撑着:“那我回去睡觉啦,小谢你也休息休息吧。”
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谢拾檀叼着衣角扯了回来。
“就在这里休息。”
“啊?”溪兰烬呆了呆“这不好吧我在你屋里不是很打扰你吗?”
谢拾檀已经想好了理由:“万一你身体再出现问题我好照应。”
说得很有道理。
最近身体发生故障的情况越来越频繁了没有任何征兆和规律一旦出毛病他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就在鬼市时遇到的那些突发状况可以看出暗中那群人的修为八成跟江浸月是一个等级的说不定有比江浸月修为还高的否则江浸月也不会没有察觉。
跟谢拾檀待在一块安全些。
溪兰烬便停下了脚步:“好吧那老规矩我打地铺。”
之前他还是“谈溪”谢拾檀还是“谢澜”的时候他们俩在外住宿时溪兰烬都会十分照顾“柔弱眼盲无法自理的小谢”主动打地铺。
谢拾檀没说话直接把他拱到了床上。
溪兰烬看着他的动作莫名有点想笑。
他也发现了变成原形后的小谢在情绪表达上比人形时的闷葫芦直白多了。
反正谢拾檀的床够大
谢拾檀明显不欲谈及这个话题含糊过前一个问题:“已经好大半了。”
溪兰烬不满胆大妄为地伸手托住天狼英俊的狼脸严肃地跟那双金灿灿的眼睛对视上:“你不愿意说原因也就罢了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和你巅峰时期有多少差距?”
谢拾檀安静了片刻还是回答了他:“小半。”
溪兰烬心里登时倒吸了口凉气。
修为境界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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