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一如梦里那般明艳大气,像极了盛开的红的似火的芍药,叫人难以忘记。
姜姚心中既诧异又没有安全感。
诧异的是自己居然在现实中看见那位在梦中出现,并且破坏自己婚事的女人。
没有安全感是这女子处处都透着华贵是她处处都比不得的,担心若是假梦成真,那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陪同夫君参加宫宴的美好心情瞬时跌落谷底,被一团阴云紧紧笼罩。
周遭的欢声笑语都被隔绝在外,与她再无干系。
她怔怔的看着那女子,内心复杂无比。
不理解为何自己会做那种梦,又为何梦里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又又为何坐在自己与夫君的正对面。
是巧合吗?
都说无巧不成书,可这样未免也太巧了些。
说出来恐怕都没人敢信!
她觉着这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一时想这是不是梦,定是真的,自己要完了。
一时又想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夫君明明都说了是个误会自己还要乱想,实在是对不住他。
两种极端情绪来回拉扯,不一会儿人便趋近崩溃的边缘。
手中的杯盏被她用尽全力的握着,骨节都已经被撑得泛白。
便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低低的男声,“阿姚,你在发什么呆?这可是宫里。”
是了,这是在宫里,可不能乱来。
姜姚几乎是在一瞬间恢复清醒。
她收回已经虚化的目光,转头看向看着自己的人,将他上下审视一遍,却只字未提。
见她这般奇怪,薛昭便已经知道她心中正在乱想。
换句话说,起了疑心......
这是他入宫前接到宫中让他携妻参宴之时便已经能预料到的后果,当时是极度不愿意带她来的。
可众人皆知姜姚是他的结发之妻,必然要带,无可避免。
好在来之前也做了周全的计划,倒不至于慌乱无措。
“阿姚,你怎得了,为何不理夫君?是不是哪里不舒坦,夫君担心你。”
薛昭装的像是一个无辜之人,一脸的茫然无措,还有一些假模假样的关心。
本来自己心中便有两种情绪一直来回拉扯着,不分上下,听到薛昭这般一说,顺势便失了平衡,直直的朝着愧疚之处倾斜。
“夫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姜姚喉头滚了滚,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眼睛。
薛昭眼神都没敢动,也直勾勾的盯着她,“有什么不当讲的,我们是夫妻,有话直说好了,阿姚何时变得这般支支吾吾了?”
他倒是坦荡,看不出丝毫问题。
姜姚不由的暗自嘀咕,会不会真的有那般巧合之事,她又乱想了?
“你看见我对面的那个姑娘了吗?”提到那女子的时候,姜姚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就是我梦里的那个,她们竟然生的一模一样,你说这事......它巧不巧?”
说的人没有多的意思,但是听得人心虚不已,便认为这话带着探究,阴阳怪气的。
忍不住冷了眸子,低声斥道,“阿姚,你混说什么?我也不知你梦里的人生的是何模样,你与我说这作甚。况且我都与你说了,那件事不可能发生,你那是做梦,怎得今日又旧事重提?对面是太傅家的千金,哪里是我这种人能够接近的,我也不会这样想。”
“还有,这个世上离奇之事多了去了,难不成你梦见个相似之人便都是真的吗,那岂不是乱套了?还有这是在宫里,我都不知你想做什么,是想害的我们满门被罚你才能安心吗?”
本就担心自己想多了,又被夫君这般一凶,还上升到家族安危,使得姜姚心中那点子怀疑的种子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连忙拉了拉面前的男人,低声道,“我错了,夫君,是我想多了,这件事再不提,我们安心参宴吧。”
“这还差不多,你要听话。”薛昭松了一大口气,“这饮子不错,你尝尝。”
姜姚看着他,重重的点点头,“是夫君。”
随后端起面前的饮子浅浅抿了抿,入口便是满满的清甜,叫人不由自主的心绪欢愉起来,心中那股子阴云也随之烟消云散。
是了,她是不该多想的。
明明是没有的事,为何非要因为看见个相似之人便开始猜测,明明方才余光观察过的,夫君与那位女子根本不曾相视一眼。
两人好似一开始就是陌生人,再无旁的关系。
姜姚暗自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再次看向对面那女子的时候,再不像方才那般阴郁,甚至还带了一丝庆幸。
夫君这种寒门出身,靠着自己一脚一脚努力爬上来的,一没背景二没权势的人,哪里会被身份那样矜贵的人看上?
都说京都各大家族关系盘根错节,有什么好的关系还不早早的便都用上了,哪里还用等着他啊。
这么看,的确是她想多了。
对面的女子始终在与身边的人轻声交谈着,从未朝这边看过一眼。
姜姚看看她,再去看看身旁的男人。
发现他也不曾多看,一直专心与身侧不知名的男子交谈,心中便安稳下来。
又端起茶饮子低头喝了一口。
殊不知,就在她视线不及之处,自己的夫君正悄然抬起头来与对面的女子四目相对。
二人在一众喧嚣之中用眼神互诉情愫。
只要她一低头,他们便开始,只要她一抬头,他们便结束。
整场宫宴耗时一个时辰,期间有半个时辰都是这般。
可怜的姜姚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
周遭之人大多都出身金贵,也无人会关注到她,唯有不想来大殿又不能拂圣上之心,站在紫金凤凰屏风之后的黎王殿下关注到了这一点。
“又是一个傻人。”饮了一口酒,他无奈摇摇头。
身侧随伺的小厮听出主子有惋惜的意味,连忙跟着道,“殿下,这已经是见到她第三回了,要不要找个机会将这事说与她听?”
言外之意是这件事他们都知道,就是姜姚本人还身在局中不自清。
可他们虽知道,但也不可去左右他人生死。
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便是知道真相也不可真的出手。
“无需。”
黎王生性清冷,就连说出的话也是冷冽的,目光中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无上清净。
小厮见如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的闭了嘴,站在后头跟着主子一同望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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