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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这是关于乐夏予的故事

“爸爸和妈妈相爱,然后才有了小朋友,你们是爸爸妈妈相爱的证明。”

乐夏予在上小学的时候曾经接受过这样的教导。老师循循善诱,将他们的存在称为父母爱情的结晶,同学们发出赞叹,为自己的存在感到自豪。

而乐夏予只是拖沓着放学回家的脚步,对父母的爱情、自己的存在充满了疑惑。

爸爸妈妈真的相爱吗,我的存在是什么呢?

在打开家门看到厨房里妈妈脸上刻意隐藏的淤青和红肿的双眼,乐夏予对第一个问题有了答案。

爸爸妈妈之间没有爱。

乐夏予上初中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家庭似乎并不符合常理,不,或许是更早之前。赌博成性总不着家的父亲和默声隐忍满是伤痕的母亲,在学校听说过他人的幸福家庭时她就早该知道自己家是多么不幸。

她在同学们讨论家庭时总能轻描淡写地带过,从不谈论自己的家庭状况,而她的母亲总能在她放学前收拾好家里的狼藉,从没让自己的女儿见过父亲疯狂又残暴的一面。

她和母亲很像,不止是样貌。她认为母亲懦弱,而她自己也同样胆小,甚至比母亲更甚。就像是将头埋进沙地里的鸵鸟一样,她遵从了母亲想要隐瞒的意愿,对母亲的遭遇视而不见。

直到台风来临前的那一天。

学校临时通知停课,学生们欢呼着得到了被风刮来的额外假期。乐夏予比往常要早两小时回家,走过邻居家时她听见了从自己家里传来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本该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的,但她却意外的冷静,好像这是一件本应该早就发生的事情,只是出于某位悲哀又可怜的母亲的私心和某位无力又懦弱的女儿的装聋作哑,这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才迟迟不曾被掀开。但现在,随着毫不隔音的大门被打开,母女二人苦心维持的平静幻像终于如同泡沫一般轻易破裂。

那天的事情乐夏予已经不大记得了,或许是痛苦的冲击太大让她的记忆产生断片,现在能回忆起来的就只有父亲手里断裂的三指粗细的木棍和母亲尖利的哭声。

那是父亲第一次打她,也是她第一次扯开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遮羞布向母亲提问。

乐夏予问,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母亲只是摇摇头,看向女儿的目光里压抑着痛苦和悲伤,她说,你还小,你还需要一个家。

乐夏予在那时知道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自己的存在是母亲的苦痛本身。

她想嘶吼着告诉母亲她不需要这样的家,只希望母亲带她离开、甚至母亲自己离开也可以。但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窗外的乌云沉沉,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带着轰鸣声落下来,将所有的事物都笼罩在白茫茫的水雾中。

台风就要来了。

在那之后,仿佛谁都放弃了一直以来用于伪装体面的假面,乐夏予越来越常撞见醉醺醺的近乎癫狂的父亲对她的母亲施暴,她也因为试图保护母亲和反抗得到越来越多的伤痕。

身上新添的伤疼得她小声抽泣,母亲也哭着帮她上药,这些伤痕都被藏在宽大的高中校服之下。她变得沉默寡言,和母亲之间好像也生出了隔阂一般变得生疏了。

她没有能完全反抗的勇气,也没有能将自己和妈妈带离泥沼的魄力,甚至在父亲偶尔赌赢了钱在家里假装其乐融融的时候,她还会怯懦的觉得像这样一家三口能继续假装下去也很好。

当她意识自己正在赞同母亲所谓的家庭理念的时候,她开始厌恶自己。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必须要考上大学、必须要离开这个家才行。

而当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来的时候,她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心仪的学校,还不错的离家很远的学校。开学的时候母亲在车站和她道别,她拉着行李箱走,又不断回头,直到人群把那道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影淹没,她随着人流无法再回头。

上大学时乐夏予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填满,毕业后也顺利在大公司就职,积攒了一定积蓄之后她决定让母亲离婚。不是为了母亲,而是为了她自己,为了让自己的心不再愧疚。

但生活并没有变得更好,母亲因为终末期肾病住院几乎花光了她的积蓄,父亲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她的住所和公司,离开老家到这里频繁找她要钱。

在第一次被父亲找上门的时候,她意识到了过往的恐惧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她无法拒绝,甚至对父亲还抱有歉疚感和期盼。

她对这样软弱的自己感到恶心,对自己的厌恶和对父母的复杂情感始终拉扯着她,时至今日也无法从这样的情感中逃离。

在情绪崩溃中乐夏予说出的话颠三倒四,偶尔还有太过激动口齿不清的部分。曲南飞费力的仔细倾听,努力把她支离破碎的语言拼凑成过往的故事。

但他没有说出任何安慰,因为倾吐故事的人早就哭累了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乐小姐?”

曲南飞试探着用手背碰了一下乐夏予的手臂,确认她在睡梦中不会像清醒时一样对他的触碰应激后才把她稳稳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

给她盖了被子又关上房门,曲南飞在短小的沙发上躺下,轻轻发出一声喟叹。

沙发果然如乐夏予所说,他睡不开。宽度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长度也容纳不下他的身长,半截腿耷拉在扶手之外,只有维持着很不舒服的姿势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不过他此刻也没有入睡的意图,脑海里一直思考着乐夏予的话。

他早有预料过乐夏予的家庭情况很糟糕,所以在听到实际状况的时候也并不觉得惊讶,只是乐夏予的性格令他有点意外。

最初和乐夏予接触都是在她出现麻烦的时候,和别人先认识到她体面又冷静的一面相反,曲南飞先看到的是她的脆弱和狼狈。但这不是什么负面的影响,反而和乐夏予挑明的一样,对下位者的保护欲和因此产生的自我满足更容易对她产生好感。

而这之后再看到她更加正面的一面,曲南飞只会觉得她坚韧要强,对她的喜爱更甚。但直到现在曲南飞才意识到那天乐夏予说的他还不知道她的很多事情指的是她自认为卑劣的最底层的一面。

自私的胆小鬼、无力的懦弱者,乐夏予的描述里充满了自我厌恶。

但那不是她的错,她已经足够坚韧、足够勇敢、足够努力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就这么告诉她吧。曲南飞迷迷糊糊的想着,最后还是没抵挡住思考带来的睡意,在狭窄的沙发上合上了双眼。

-

曲南飞是被开门的声音吵醒的。他在沙发上睡得并不踏实,听见动静便睁开眼看了过去。

乐夏予推开了卧室的门,正轻手轻脚朝屋门走去,看样子是睡醒了,但窗外的天还暗着。

曲南飞还困着,说话带着没睡醒的鼻音:“你醒了,要去哪儿啊?”

“吵醒你了?”乐夏予被曲南飞的声音吓了一跳,“我去天台。”

曲南飞正费力坐起身来,在沙发上躺了一夜浑身酸痛,但听到乐夏予的话之后就顾不上咔咔作响的骨头了。他猛地站起来,睡意也瞬间消失了:“你去天台做什么?”

乐夏予对曲南飞的反应感到疑惑:“我去吹吹风……怎么了?”

“……没什么。”曲南飞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尴尬地抓了抓睡得翘起的头发,若无其事的掩盖过去,“我也和你一起去吧,现在几点了?”

“四点多吧。”登上天台,乐夏予指了指漆黑一片的天空,“天还没亮呢。”

天台上的风很大,吹得曲南飞头发乱飞,毫无形象可言,但好在睡了一夜他的头发早就不存在什么造型。

他随意坐在地上,昨天没有换洗的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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