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让我喝水!我要喝水!”几个肌肉贲张,只穿着洗得发白的褂子的中年人从巷子跑出来,身后还跟着好些官兵。
大冬天的,他们露出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紫红,见着刘嫂几个染布的盆,也不管那红彤彤的水色,将追上来的士兵猛地往后一推,跪在地上就开始大口的喝起来。
“哎呀这是干什么!这染料哪里是人能喝的啊!林子,快给老娘拉开啊!”刘嫂吓坏了,一边拽着人一边招呼其他人帮忙。
这些人全是身强力壮的,刘嫂一个妇人那里是对手,被人猛推了一把,幸亏时弈眼疾手快扶助。
“别管我!快救人啊!”刘嫂着急的连那份客气劲儿都没了,推着时弈的胳膊就往前送。
时弈抓住壮汉的肩膀,试图往上拽,那壮汉浑身如烙铁,滚烫不说,还有的是蛮劲,时弈用了几分力甚至没把人拉起来。
时弈只得一个手刀劈向后颈,把人打晕了再说。
有个矮胖的壮汉见这个盆没得喝了,手脚并用地蹿过来,时弈连忙将染盆往边上踢开,血红的水在地上泼了一大片。
那矮胖的看起来竟分毫理智都没了,趴在地上就着砂石舔起来。
太不对劲了。
时时弈抬脚将人踹开,那矮胖的砸到矮墙上,然后‘咚’地一声像个楞头木桩坐定在墙下,时弈这脚用了些力道,矮墙都有几分震颤。
那壮汉却不觉着痛,眦裂的眼眶透露出几分呆滞,而后又被地上的水盆吸引了,像个伏在地上和蜘蛛一样爬了过去。
时弈动得比他更快,矮下身子横腿一扫,最近的血盆急速后退甚至还带走了两个,‘嘭嘭嘭’的撞击声中,三个血盆化为粉碎,那些殷红的染料像烟花一样炸开,而后沉入地下。
这样大的动静,那几个壮汉也同样只是呆滞了一瞬,像狗一样在空气中嗅着,而后像是抓到了罪魁祸首,齐刷刷朝着时弈冲来。
“殿下小心!”刘嫂又瞪大了眼看向那壮汉:“钱群你他娘的想干嘛!”
一壮汉猛扑向时弈身后,时弈简单地侧身过去,用手肘顶住男人肩头,然后骤然向下压去,时弈身量高挑纤瘦,看起来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小姐,周围几个人都没想到时弈能又那么大力气,将一个一百六十多斤的大男人摁在地上。
时弈勾住一个扑过来的青布褂子的膝窝往侧边一带,青布褂子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吃了一嘴土。紧接着又飞身躲过另一个,再后背给了他一拳。
片刻功夫,时弈将三五个壮汉都收拾服帖了,一个个晕在地上。
“这是出什么事来,徐珩越呢?”时弈看向追过来的士兵们。
士兵还来不及回话,后面就出现个急喘喘提着医箱的老大夫。
大夫留着一缕灰白的胡子,年纪依然有些打大了,提着箱子追来一路,连站都站不稳了,搭着身边的士兵冰凉的铠甲,忍不住一哆嗦:“快,抬回去,抬回去。”老大夫说。
身边的小士兵茫然无措,显然是只负责追人,并不知实情。时弈走到老大夫跟前。
“他们是怎么了?”时弈问。
老大夫眯了眯眼,仰头凑近了似乎是想看清楚眼前的姑娘是谁,还没认清人呢,后面两个扛着壮汉的小士兵一个没踩稳险些又把人摔倒了地上。
老大夫连忙抛下时弈,对着那两个说:“毛手毛脚的,动作麻利点,快快。”
马蹄声由远及近,时弈望去,就见徐珩越一身轻甲纵马而来。
他对时弈出现在这并不意外,没有多说其他,勒马停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
“上来。”
时弈不多犹豫就伸了出去。
徐珩越将她轻巧地提起来,放在身前,叮嘱了一句坐稳。
两人一马很快消失在城主府前。
跟前的景象很快往身后退去,徐珩越宽阔的胸膛就在时弈的身后,不需要情人结的联系,时弈也能听到徐珩越稳定有力的心跳。
徐珩越纵马穿过街巷,来到了两扇紧闭的大门前,他率先下马,而后向时弈伸手,时弈并没有顺着他下马,而是学着徐珩越的样子翻下来。
徐珩越跨过台阶,打开了大门,前厅堆积着草垛和无用的枯木,砖缝里生长出杂草,显然是许久无人打理的,后面的屋子同样年久失修,寒冬之下,瑟瑟发抖。
“跟在我身后。”
徐珩越以一种奇怪的步伐穿过前厅,时弈跟着他的落脚点踩过去。等到了屋檐下,徐珩越打开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簇火把挂在墙壁上,又小又窄的木头架子上,简单垫了些草席,里面夹着旧棉花,权当是一床褥子。
一个个人躺在上面。
光从时弈和徐珩越的肩头穿进去,一双双龟裂的眼就缓缓看过来。
像干旱大地的裂隙里求生的蚯蚓。
“是下雨了吗?”细弱的声音从灰暗角落中传出来。
“没有。”徐珩越说,“这短时间应该都不会有雨。”
“是少将军啊。我实在太累了,我休息一会儿,等下午庆哥他们回来,我就换上去。”那人说。
“不用。你歇着,郑叔马上来了。”徐珩越拍了拍他粗糙的手说。
“钱群......他们呢?”那人又问。
时弈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在城主府前发疯的人。
徐珩越沉默了。
数不清地望向徐珩越的眼睛也都沉默了。
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有人小声地说:“我想死了。”
“死了就不用这么痛了。”
眼泪从他的龟裂的眼角渗透出来。
时弈看向那个出声的人,他在最靠里面的一簇火把下,唇色干白发青,连脸上都像土地一样。
但还是看得出来,他比较年轻,和徐珩越相比大不了几岁。
时弈离门槛不远,有个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也可能是望着时弈身后的天空。
“如果能下雨就好了,在雨里松快地死去。”那人说着,朝她伸出了手,仿佛时弈就是那场能带来甘霖的大雨。
时弈弯下腰,握住了那人伸出的手腕,而后搭回他的腹上。
“少将军说的对,年前不会有雨。耐心等年后吧。”时弈朝他不甚熟练地笑了笑,而后拍了拍他的手背。
“都会好起来的。”她说。
仿佛有了魔力,时弈接触他的刹那,他的精神肉眼可见的不再紧绷了。
他不知道的是,一滴微小的灵力从手心悄无声息地游走在他的身体里。金乌火灼烧的很厉害,对肉体凡胎的伤害比时弈想象的还要大。
他熬不到年后了。
时弈想着,不仅流露出一丝惋惜。而后就发现了一双宛若鹰隼的眼。
徐珩越正在盯着她。
时弈还想仔细查探一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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