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徐星轸舔了舔干巴的唇,长舒一口气,“活祖宗,你终于退烧了。”
李澈一听她这样的称呼,下意识地摸脸,可不等他动作,便瞧见徐星轸从身后掏出来狐狸面具。
她挑着眉,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荆国公真是好兴致,假面游戏玩得可还开心?”
李澈一自知理亏,犹犹豫豫开口道:“我又不是故意骗你的,谁叫你一看见我就跟吃火药了似的,根本没机会正常交流。”
“什么叫正常交流?”徐星轸显然还记得上回在马球场,这纨绔背地里编排她的事情。
病中的李澈一没了平日的嚣张模样,蔫蔫的,倒有几分惹人怜爱,说起话来也不似往日那般强硬,软软的,黏黏糊糊的,“好了好了,我道歉!那次,是我不对,脑袋被门夹了,才会鬼扯编排你。徐娘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
事实上,徐星轸早消气了,更不用说,她还和他一同解救了那么多奴隶,如今又一起遭遇到这等落魄事儿。
眼瞅着李澈一奋不顾身地救自己,她是个正常人,自然会有所触动。期间,她也在自我反思,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所误会,或许,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恶劣。
“我睡了多久?”李澈一见她没反应,面子挂不住,可又不敢叫嚣责问,经历这么多,他也算是摸清了徐星轸的脾气,和他一样,顺毛驴一个,来硬的,她只会比你更硬,于是,他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
徐星轸脱力往地上一躺,一手盖住眼睛,另一只手无力地摇摆了两下,“不知道,这下头黑咚咚的,瞧不出时间来。不过想来,应该蛮久的。”
“这是什么?”李澈一对不远处已经凝固住的东西来了兴趣。
徐星轸闭着眼睛都知道这祖宗在问什么,她忍了又忍,才没呕出来,回答道:“我劝你别那么好奇。”
瞧瞧,她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出言不逊的鬼样子!面对付郎君,她倒是能温柔可人,少见极了!可面对他李澈一,她徐星轸就是个无时不刻都在冲锋的猛兽,牙尖嘴利,追着他撕咬。
正腹诽着,李澈一的脑袋里突然闪过几个画面,只见一个柔弱的小女娘,使出吃奶的劲儿,猛踹他肚子,甚至有几下没拿捏好准头,攻击部位朝下偏了几寸,痛得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你趁我病要我命是吧!”
徐星轸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只抬眼,扣扣嗖嗖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少爷,又发什么神经呢?照顾你好久,叫我歇歇吧!”
徐星轸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碰到李澈一,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撕开柔弱伪装,尽情地输出。如果他是付雁东,那么她一定心存感激,可他是李澈一,感激之余,她总是想逗弄他两下才肯罢休。
“照顾?”李澈一气极反笑,“你就差把我踢到断子绝孙了。”
李澈一大脑飞速旋转,还以为徐星轸是在揭开面具,发现是他后,恼羞成怒,这才狠狠出手,暴打他这个可怜的冤种。
“毒迷糊了吧你!怎么没给你毒死?”徐星轸骂道,“蛇都钻你肚子里产卵了,我不给它弄出来,等它们给你开膛破肚?到时候,你还能活吗?”
“蛇?蛇!”李澈一惊乍出一身冷汗来,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堆秽物,“你……你说的……不会是?是……”
“刚说了,叫你别那么好奇,非要问,非要问……”
语罢,两人对视沉默良久,紧跟着,双双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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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还能动吗?”徐星轸扯着他的胳膊转了转,“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娇弱成这个鸟样。”
“喂喂喂。”李澈一痛得呲牙咧嘴,“你这女人有没有良心啊!我好多没必要的伤痛都是因为你欸!那根箭要是没□□胳膊上,就□□脑门上了,还有那些蛇……”
“行了,说这个就打住吧!”
两人沉默对视,随后又默契地一齐避开了这个话题。
徐星轸低着头,在他瞧不见的地方暗笑,也算是头一回,她发现了这纨绔的可爱之处。
“咯嘣”一声,骨头归位。
“你可以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连牵引都会啊!”李澈一动了动胳膊,略带惊讶地说道,但随即又话锋一转地调笑她,“不亏是能上树摘柿子,把裤子勾烂的女娘,实在是骁勇。”
李澈一对了解到徐星轸的童年趣事沾沾自喜,就好像,两个人在不可跨越的错位时间中,搭建起一座坚不可摧的桥梁。
徐星轸白他一眼,佯装要打他的样子,说道:“你再说这个,我也略懂些拳脚,牵引实非我最拿手的,一掌打到你下巴脱臼才是我的独门绝技!”
李澈一立刻架起防御姿态,他现在一身伤,她要真想撂倒他也不是没可能,“你怎么老对我这么凶?”
“因为你嘴贱。”
李澈一突然吃味儿道:“你那二哥很会说话吗?”
“干他什么事儿?”徐星轸立刻跳了起来,却一头磕在石头上,痛得她不得不蹲了下来。
“瞧你,激动什么?”李澈一一边给她揉脑袋,一边又说,“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他?不是,你图他什么呀?”
“你疯了吧你!”徐星轸纳闷儿了,他怎么就一直逮着周正勋不放呢。
不图财,就一定是真爱咯!
李澈一脑补了一出大戏,继兄妹两情相悦,私下往来,奈何荆国公横插一脚,对上了!全对上了!
“通常情况下,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除了财就是爱,不然还能是什么?”
徐星轸懒得跟他多说,但她也清楚的知道,豪掷千金,普渡苦难人的荆国公,在了解真相后,一定会帮她。可她就是有些别扭的自尊,知道这件事的可以是戴面具的付郎君,甚至可以是荆国公,但绝不能是李澈一。何况,这件事情,已经差不多翻篇了,没什么好再提的了。
“强词夺理,肤浅至极,少在这儿小瞧女人了。”徐星轸白了他一眼,“我问你,西施委身吴王,貂蝉委身董卓吕布,曲意逢迎,就是图财或者真爱吗?巾帼英雄为报大义,拼得如花似玉身!”
“你看!你又给我上高度,我说了,是通常情境下。你跟周正勋笑嘻嘻的,也是想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吗?”
“夏虫不可语冰。”徐星轸懒得理他,“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走不出去,肉身就是两堆骸骨,来日出土,连姓氏名谁都不晓得。魂魄下了阴曹地府,他日也是无人祭拜的孤魂野鬼。”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后,又默契地朝下头的亮光处走去。
不复钟思楼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君,二人此刻狼狈至极,发髻散乱,还因那凝胶状的物质干涸后,粘连在一起,流血的流血,吃灰的吃灰。
呆着这鬼地方,连过去了多久都不晓得。又来回折腾不少,还反复吐了两回,李澈一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
“要是能出去,我一定先去流仙巷斩只鸭子。”
见徐星轸懵懵的又略带惊恐地表情,李澈一大手一拍,又吞了吞口水道:“尝遍玉京美食,只有流仙巷的鸭子能够称最,唇齿留香,酥脆金黄,油而不腻。我请你吃!”
“哦,你说的是真鸭子啊。”徐星轸有时候也恨自己中话本子的毒太深。
“啊?”李澈一不解。
“谁家好人,给美食街取这样一个容易引人误解的名字。”
两人心知肚明,此番对话不过苦中作乐,若前面仍旧死路一条,那他们可真就死路一条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终于,到了那光亮的洞口,顺着坡面,缓缓走下去,徐星轸发誓,这辈子都没能再见到如此震撼的场景。
这回,不用对视的眼神交流了,两人扭头就是吐,这一番折腾下来,胃里可是真真是再没存货了。
“你嘴巴开过光吧!”徐星轸一边吐一边骂。
“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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