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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怨偶

沈秋辞眯眼。

不记得?

呵……

她心底冷笑一声。

昨夜他高烧失控,紧攥着她的衣袖不放,低声喊着“母亲”,整个人脆弱得像是深陷梦魇之中。

可今日,他竟然干脆否认,连眼底都不愿露出半分情绪。

赵怀霁,他在防着她。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感谢她救了他,也不是去探究刺客之事。

而是对她,产生了戒备。

他在提防什么?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他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他的指腹微微收紧,掌心紧扣着衣袖,像是在掩饰某种下意识的防备情绪。

沈秋辞心底微动,心绪复杂。

这个男人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这场伏击的来龙去脉,关于那封密函,还有与沈家结盟......

外面的雨滴落在庙宇残破的瓦片上,沉沉地砸了进来。庙里依旧阴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

沈秋辞缓步靠近他,拖着一身风雨带来的寒意,湿透的衣摆在地上拖曳出水痕。

她站定,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但眼底却是一片凉薄。

“赵怀霁。”

她唤他的名字,不带任何敬称。

赵怀霁缓缓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

沈秋辞嗤笑了一声,目光清冷,缓缓道:“我不在乎。”

赵怀霁似是愣了愣。

他立马收起眸中神色:“什么?”

沈秋辞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尽是冷意。

“我不在乎你是死是活。”

她的声音平静而薄凉:“你若病死在这里,于我而言,不过是少了一件麻烦事。”

赵怀霁不言,唇角微微敛了几分。

沈秋辞却没有停下,她的语气淡得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你活着也好,死了也罢,都与我无关。”

赵怀霁终于缓缓开口。

他声音微哑,透着一丝几乎不可见的疲惫:“是吗?”

他道:“既然如此,清和为何还要把我带回来?”

沈秋辞轻嗤一声,垂眸望着他,眼神讽刺:“你以为我是在救你?”

她微微俯身,靠近他几分,声音微冷:“赵怀霁,你自作多情了。”

她低声道:“我不过是想要一个活人来回答我的问题。”

赵怀霁的眼底闪过一丝冷色,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你想问什么?”

沈秋辞直起身,神色平静,语气却锋利如刀:“这次的刺客,是谁的人?”

赵怀霁看着她:“你还是不信我?”

沈秋辞冷笑:“赵怀霁,你自己信你自己吗?”

赵怀霁不答,眼底的冷意越发深了几分。

他道:“你若已经断定,又何必问我?”

沈秋辞目光冷了几分。

他在回避。

这人总是这样。

“赵怀霁。”

她再一次唤他的名字,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一丝透骨的森然:“我知道不是你的人。”

“我猜,你是玩火自焚。”

她缓缓俯身,微微贴近他。

“这场刺杀,与你母亲谢氏有关——”

赵怀霁瞳仁猛的一缩。

沈秋辞将一切尽收眼底,她停顿了一瞬,缓缓道:“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

“在这里装腔作势,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她站起身,目光冷淡地看着他,毫无怜悯可言。

“我代表不了沈家,但如今这番境地,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荒地......”

“谁又说得好呢?”

她笑了,眉眼柔和,面容清丽,恍若三月春花,柔美得让人心生错觉。可她的声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锐,每一个字都尖利得叫人难以忽视。

赵怀霁抬眸,看着她,唇角缓缓勾起,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清和在威胁我?”

沈秋辞轻轻一笑,声音温柔却锋锐:“不是威胁,是要你少玩些心思。”

赵怀霁盯着她,眼底波澜微动,片刻后,唇角的弧度微微敛去,目光沉了几分,像是一汪幽深不见底的暗流。

庙宇沉默,风雨依旧滴落,檐下的水珠顺着瓦沿一滴滴落下,落进二人无形的对峙中。

昏暗的光线下,他们的影子交错,气息碰撞,空气中弥漫着冷漠的针锋相对与某种深埋的怨怼。

他不知他们之间有过前世。

可她心知肚明,从始至终,他们之间只有算计和利用。

如今被困于此,所有的身份、伪装、妄想皆成空——

留下的,唯有沉默相对和冷漠。

赵怀霁指腹摩挲着衣袖,眼睫微垂,掩去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风雨将至前的压抑。

“魏贞想要母妃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敛下,指尖收紧了衣袖一瞬。

“若他拿到,沈家也不会好过。”

沈秋辞微愣,她虽嘴上威胁,但没想到赵怀霁居然真地说出了些事情。

沈秋辞眉头微蹙:“魏贞一向不择手段,你还跟他联手做什么?”

赵怀霁睫毛微颤。

他道:“母妃死前,曾对我说,留下了一批钱财,叫我好生自保。”

“我身上并无所谓的密函。但自皇兄继位之后,我便开始查探那笔钱的去向。有人自江南来与我接洽,可时局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

“沈大人愿助我一臂之力,共同查探,我自然愿意分他一部分财务。”

“若是圣上再加追究,也可留一条退路。”

沈秋辞不动声色地听着。

一通狗屁。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依旧是赵怀霁的风格。

若只是金银钱财,魏贞又何必大张旗鼓、步步紧逼?

这笔钱,若只是寻常银两,怎会牵扯如此之深,竟连赵砚行亦要插手?

她虽不知其中隐秘,但能让当今圣上与钦差总督东厂太监同时觊觎之物,又岂会只是寻常金银?

世人皆贪财,可他们二人,独独不缺钱。

那藏于暗处的,定然是足以撼动皇权的东西。

这样的东西,和沈家或许也有着诸多牵连,而前世的赵怀霁没有阻止,怕是早就把那东西连同沈家一起交出去了。

心下思绪翻涌,沈秋辞没有多言。

她道:“我知晓了。”

过了一会,她又道:“不远处有个木屋,我去看看有没有能用上之物。”

说起来也吊诡,赵怀霁身上伤口众多,她却没怎么受伤。

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庙宇里只剩下赵怀霁一人。他靠在石柱旁,轻轻闭上眼。

雨声更重,打落在屋檐上,沉沉作响。

沈秋辞在木屋里翻找了一会儿,发现这地方早已废弃,桌椅倾倒,蛛网蒙尘,一片死寂。

不过屋里还留着简单的家具,床板上还有些被褥,角落里石板上堆着留下来的柴火,四周隐隐有烧下来的木炭痕迹。

沈秋辞皱眉,她不指望能找到药草或者食物,但起码能找到能替赵怀霁止血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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