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一片昏暗,只有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余楸的摩挲着安全带的边缘,她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灼热得几乎要烧出一个洞来。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替身。”
余楸终于打破沉默,却不敢看向身旁的人。
原朗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骨节泛白。
他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微微偏过头,让阴影遮住了半边脸。
“我知道,那天我说的话很过分。”
余楸继续道,喉咙发紧,“我不该拿你和贺源哥比较,更不该说他的零花钱都存着给我买冰淇淋。”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男人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一瞬。
她知道,每提起一次这件事,就会让原朗再难过一遍。
可是她没办法,她必须说,她不想失去他。
“我知道。”
原朗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说得没错,我确实管得太多。”
“不是的!”
余楸急切地转身面对他,安全带勒得肩膀生疼也顾不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原朗转头,直视她,眼中是赤裸裸的痛楚。
“余楸,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提起他,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我...…”
余楸的声音哽咽了,“我只是气话。我从来没想过……”
“可那是事实不是吗?”原朗苦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钥匙。
“他确实对你好,确实从不限制你,确实...…”
“确实比我更了解你。”
余楸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看着原朗垂下的睫毛,那上面似乎也挂着细小的水珠。
“不是这样的。”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在半空中被原朗握住。
“那是什么样?”
“余楸,我缺席了你人生中最重要十几年。我知道你们一起长大,知道他陪你度过了每一个重要时刻。”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话卡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那我呢?”
“我算什么?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外人?”
“一个你还能看得上的男人,一个你愿意花点时间跟我玩玩的男人。”
余楸再也忍不住,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原朗为什么会这么想,不知道原朗为什么对她没信心,更不知道原朗为什么对自己没信心。
她用力地摇头,长发在脸颊边扫过:“不是的,阿原,不是这样的。”
原朗松开她的手,转身从后座拿出一个玻璃盒子,递到她面前:“你看。”
余楸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沓泛黄的照片——全是她和贺源的童年合影。有他们在村口槐树下吃冰棍的,有一起在蟹塘边玩耍的,甚至还有初中毕业典礼上,贺源给她戴上学士帽的瞬间。
“这些...…”余楸的手指微微发抖。
“我问余叔余婶要的。”男人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所有的童年照片,我都复印了一份,就收在这个盒子里。”
“从我知道你那位阿源哥哥的存在开始,我就想了解你的过去,我想尽一切办法了解你的过去。”
“可是没想到,我越了解,就越害怕。”
他抽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十五岁的余楸和贺源并肩坐在塘边,看起来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原朗的指尖轻轻点在照片上,他羡慕,他嫉妒。
“你看他的眼神那么信任,那么依赖。而我...…”
“你说的对,我就是个混蛋。”
“我控制不住吃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骄傲自大,我从来都不懂考虑你的感受,我还凶你……”
“我怎么能比得上他,我又怎么能配得上你?”
“对不起。”
余楸的心疼得几乎要裂开。她终于明白原朗这些日子来的反常——他的控制欲,他的患得患失,甚至是他故意和李村官针锋相对。
全都是因为害怕失去她。
“傻瓜。”
她哽咽着,眼泪滴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你怎么会这么想。”
原朗别过脸去,但余楸还是看到了他泛红的眼角。那个在人前永远从容不迫的原书记,此刻却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脆弱而无助。
“原朗。”
她轻轻搂过男人的脖子,“现在换你看着我,好吗?”
“你听我说,我和贺源哥,那是亲情,是习惯。我承认,也许曾经有过朦胧的少女时代的感情,但现在,没有。”
“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
“但我和你……”
“是心动,是爱情。“
男人呆呆地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余楸继续道,拇指轻轻擦过他眼角的湿润,“我骑着三轮车把你的跑车撞了,你下车,穿得像只花孔雀一样,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你气势汹汹地问我,是不是眼睛瞎了。还撂狠话,说别让你再见到我。”
“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这二十五年的人生里,遇见过最特别的人。”
“特别嘴毒,特别骄傲,特别讨厌。”
“又特别……让人心动。”
她用指尖细细描绘过男人的眉眼:“我爱的不就是这个你吗?”
“骄傲的,固执的,连吃醋都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样子的……”
“讨厌的家伙。”
原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痛。男人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点燃了两簇火焰。
“再说一遍。”
“我爱你。”
余楸毫不犹豫地重复。
“只爱你。”
她被拉入一个炽热的怀抱。男人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余楸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快得不像话,隔着胸膛传来有力的震动。
“对不起。”
原朗的声音闷在她的发间,“我不该说那些话,不该冷落你,不应该瞎吃醋。”
余楸摇摇头:“是我有错在先。我明知道你介意,还总是提起贺源哥。”
“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夜风轻轻吹动路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车内,两人紧紧相拥,所有的误会、猜忌、不安,都在这一刻被泪水冲刷干净。
“我们回家吧。”
原朗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
余楸在他怀里点头,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句邀请,更是一个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一起面对,一起回家。
*
村委会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嗡嗡的议论声像夏日的蝉鸣般此起彼伏。
余楸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边缘,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刺在自己身上,有怀疑的,有愤怒的,还有失望的。
“别怕。”原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
“我陪着你。”
余楸点了点头。
“各位乡亲们,安静一下。”
原朗走到台前,声音沉稳有力。人群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
余楸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首先,我要向大家道歉。这次蟹塘的亏损,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的话音刚落,下面就炸开了锅。
“道歉有什么用!我们的钱都打水漂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拍着大腿喊道。
“就是!当初说得好听,现在全完了!”另一个妇女附和着,声音尖利。
余楸的掌心沁出了汗,她强迫自己直视着愤怒的村民:“我知道大家很生气,但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这次蟹苗大面积死亡,是因为异常高温天气,我们已经请专家检测过了...…”
“谁信啊!”一个老头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指着余楸的鼻子,“我看就是你技术不行,害得大家血本无归!”
余楸的脸刷地白了。这个大爷一直对她有成见,这次更是抓住了机会。
她咬了咬下唇:“李叔,我已经联系了新的蟹苗供应商,会免费提供下一批蟹苗。亏损的部分,我也会先垫付,用不着大家的钱。”
“垫付?”谁知道你会不会跑路!“李老头冷笑一声,“要我说,就该让你立刻赔钱,赔不起就去坐牢!”
人群又开始骚动,有人跟着起哄。
余楸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她本就不是习惯于站在舞台上的人,她无力招架这来势汹汹的讨伐。
她想跑,她想逃。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她腕侧的皮肤,又轻点了两下。
“您说够了吗?”原朗的声音平静而沉缓,却让人心生恐惧,整个场地瞬间安静下来。
他站到余楸前面,高大的身影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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