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灼挡在她身前,“连名字都不在榜上的人,只怕沈博士还不敢收吧?有时间在这里大言不惭,不如先回去精进一下医术,治治你那厚脸皮的病。”
“他沈拓算什么东西?”许昭昭双手抱胸,昂起下巴,“只要舍一点银子,老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让他叫我一声爹都容易!”
在场学子闻言皆惊。
这货什么德行他们心知肚明,可是以前再豪横,对沈博士好歹有几分敬畏,断不敢说这么无礼的话。是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么?
“许……许老大!”胡广扭扭捏捏地道,“这话,还是不要放在明面上说为好。”
“干你屁事!”他狂道。
“许昭昭,有胆就把你刚刚说的放到沈博士面前再说一遍,看他削不削你。”
许昭昭白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让我说我就说?”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介铃再也听不下去,就要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叶灼伸出手臂,又将她截胡。
“也是,差点儿忘了,你是要回去替你爹守财的。许少爷这双手金贵,用来行医可就太糟蹋了。您的志向,寻常人更是理解不了。”末了拉过她,“介师姐,我们走。”
“别拦我!”介铃恨得牙痒痒,“这厮屡教不改,就得让他吃点苦头,才明白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她将拳头乱挥一通,许昭昭涎皮涎脸,晃来晃去:“唷唷唷,打不到我呢?我好怕怕啊。”
介铃更怒了:“放开我!今日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师姐难道忘了?”叶灼拖住她,小声道:“介大人如今还在翰林院任职,职权升调有京兆尹相参,不能被他们钻了空子。”
挥拳的手僵在半空。静默片刻,缓慢垂落。
这番话确是提醒了她。兴许是讶于出自叶灼之口,介铃皱着眉,脸上写满了五味杂陈。
“许少爷圣质如初,我等高攀不起,告辞。”叶灼面带微笑,浅作一揖。
——只不过左手包右手,是个凶拜。许昭昭沉浸于得意之中,显然没有注意。
“这还差不多!”许昭昭抹了抹鼻子,“对了,她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圣什么初?”
胡广反应了一会儿,才道:“老大,她好像在骂你。”
一拳凿在脸上。“他奶奶的!”
胡广委屈巴巴捂着脸:“老大,你打我做什么?”
“姓叶的,别以为有叶少卿撑腰,老子就会怕你!”趁二人还没有走远,许昭昭将嗓门抬高。
“谁不知道,当初你死皮赖脸来找他,不就是因为他成了太常寺少卿?”
叶灼脚步一顿,沉声道:“说谁死皮赖脸?”
看来这招奏效。许昭昭嘴角勾起,“说的就是你!人家在上京待得好好的,本来没有你,早就升官发财进礼部,等着晚年享清福。都是你,是你横插一脚,坏他仕途!贪上你这么个闯祸精,难怪你师父不要你!”
“我师父才没有不要我!”叶灼气冲冲上前。
“他若真拿你当作徒弟,怎么丢下你三年,由着你自生自灭啊?”
“我师父来上京自有他的苦衷,由不得你一个外人评判!”
“什么苦衷?我呸,骗骗你这小儿而已!”许昭昭凶狠道,“告诉你吧,叶少卿早就许了江小姐为徒。江小姐医术精湛,又是江国舅之女,她才是叶少卿名正言顺的徒弟!而你,你不过就是他的弃徒而已!”
没等他把话说完,衣领被揪起。一阵妖风呼过,拳头已然到了面前。
将落未落之际,叶灼动作刹住。
“动手啊!怎么,怕了?”许昭昭强掩惧色。
“……”不行,不能再给师父添麻烦。
她咬了咬牙,终还是道:“姑奶奶今天没心情陪你玩。趁我还没变卦,你走吧。”
“哎哟,叶灼,以前不是能耐得很么,怎么突然想通了?”许昭昭倏地靠近,“是不是,担心连累你师父啊?”
叶灼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你走不走?”
“老子偏不!”
一拳就要落下,他来不及躲闪,拼命护住脸。
这时候一道身影不知从哪儿窜出,扛下拳头。许昭昭睁开半只眼,本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透过指缝,待瞧清那人是谁,吓得连大气不敢喘。
“小铃儿、叶师妹,近来可好啊?”
“江枫!”介铃惊喜道,“你怎的来了?”
江枫朝她使来个眼色。叶灼松懈了力道,搭手问安:“师兄好。”
亏得有他提醒,不然刚才又要冲动了。
“多日未见,看来成长不少嘛。”江枫粲然一笑,一口贝齿洁白整齐。揉了揉叶灼的头,然后对介铃说道:“我来保护我的糖葫芦啊。”
介铃欲言又止,保护糖葫芦?也不知该失落还是喜悦。抬头只见他笑望着自己,星眸璀璨。
连忙又低下头,膝盖用力一顶。
“缺心眼!”说这话时,只觉嗓门快要盖不住心跳声。
江枫痛得单腿蹦跶,“怎么一上来就对我拳打脚踢啊?呜呜。”
“江师兄,你刚才一直在这儿的么?”叶灼问道。
“是啊。有什么可奇怪的?”
叶灼便了然,耸了耸肩:“你一声不吭躲起来看戏,师姐当然要生气了。”
“我想着你们可能不需要我嘛。”
他敛了敛眸,随即转过身,“既然如此,那就更马虎不得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江师兄的笑容本来温暖似太阳,刚才那一瞬,突然间变了天。取而代之则是乌云密布,阴霾笼罩之下,显得有点儿阴恻恻的。
“是谁惹我们小铃儿生气呀?”
旁边几人皆不吱声,往后退了一步。胡广慢吞吞挪着脚步,被许昭昭瞪了一眼,钉在地上呆若木鸡。
江枫笑了笑,“快向她道个歉吧。”
“江枫,你、你这个野种,早就和你爹断了关系,老子凭什么听你的!”许昭昭昂首挺胸,声音却露了怯。
所有人汗毛直竖,空气中传来咽口水的声音。叶灼尚不明所以,江师兄语气那么温和,用词也友善,怎么大家看起来都很害怕的样子?
介铃附耳道:“江枫素来不记仇,也懒得记仇。一旦被他追究上,报复方式却是五花八门。上回江夫人逼他搬出太医署,江枫拗不过,就放个马蜂窝在家门口,把一家子蛰得那叫一个惨。尤其江国舅,听说肿得面目全非,整整半个月都没出门!”
叶灼打了个寒噤,“这么可怕?”
介铃点了点头:“就连亲爹也难逃魔爪,更别提别人了。故书院有传言,‘江枫一笑,生死难料’。这家伙为了吃喝玩乐,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说到这不禁暗笑,“所以我以前经常拿吃的威胁他啦。”
“许昭昭。”江枫放起狠话,“你要是害得我失去一月份的糖葫芦,我就把你做成糖葫芦。”
“坏了!”介铃拍拳道,“连他名字都记住了,这下惨咯。”
叶灼吞了吞口水。
整日挨打的草包江师兄,完全没法和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啊……现在看来,他居然,只是在介师姐面前犯怂而已?
江学官“笑面虎”的威名,许昭昭也不是没听说过。尽管极力控制着,两腿还是不听使唤软下来。
哆哆嗦嗦半天,他“扑通”跪地,裆下一阵凉意。
“让你道歉,不是对我下跪。”
“是,道歉、道歉!”许昭昭忙扯上她的裙摆,“介师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我这一回吧!”
“拿开你的臭手!”介铃掰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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