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脸上噙着笑,在看到杜七杀和陆衔霜分列两旁等他先行的时候更加自得,结果人还没进屋,刚把脚抬起来,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凉飕飕的冷笑。
“呦,这不是咱们得青天大老爷谢大人吗,您这踏足贱地的靴子,可别沾了我这破门槛的灰,不然耽搁您的通天大路,我这个贫民老百姓可耽搁不起。”
陆衔霜斜斜靠在门框上,指尖捻着一颗花生米往高处抛然后再用嘴接住,紫色外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在暗处好似脏污一般的阴影,被日光一照,便浮现出一出万里江山图的轮廓。
这副江湖中人混不吝的毫无任何秩序可言的流氓样,实在令谢清晏难以直视。
只有短短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的变化堪称上天入地。
一定是杜七杀这个莽夫。
之前就算孩子闹脾气,撂挑子不干的时候都很有礼貌,现在说话这么不客气,肯定是杜七杀这个夯货说自己坏话。
谢清晏喜滋滋的嘴角倏地抿成一条直线,装作没听见,脚步不停瞪了杜七杀一眼,略过他走进去。
站在待客的厅堂目光漫不经心扫视一圈,而后瞳孔陡然一缩。
如果没看错的话,墙角灰扑扑的博古架是花梨吧?博古架上面随手扔的几个上了年代的古董,好像随手扔了两块不值钱的石头
窗下竹榻铺着粗麻垫,细看却是用藕丝织成的垫布。
这就是陆衔霜嘴里的清贫?关键是她哪来这么多钱,孩子还这么小,总不可能从前就一直给人看病吧。
有一肚子话想问,又知道问出来要被怼,只能憋得自己生气,之后看到杜七杀和陆衔霜结伴走进来,同时还小声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十分不稳重,就更气了。
“过来!”带着威严的话甫一出口,陆衔霜和杜七杀下意识小脸一板,乖巧上前。
走到一半,陆衔霜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这里是她家,谢清晏凭什么装大半蒜,当即停在原地双手抱在胸前,伸出去一只脚,歪着头吊儿郎当冲着谢清晏扯起一侧嘴角:“呦,青天大老爷大清早跑到平头百姓家里耍威风呢,用不用小的去衙门击鼓鸣冤,让您是不是再现场升个堂?”
阴阳怪气的话一出口,每一只眼睛的视线都朝她看过来,杜七杀上唇连带着一半人中疯狂抖动,身子微微斜过去一点,在谢清晏看不见的角度给她竖起大拇指:厉害!
年纪小就是好啊,别的不说,勇气这一块就值得颁给她一个魁首。
谢清晏有点头疼,他很久……严格来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选手,堪称肆意妄为的典范,她做事不计后果,只图当场痛快。
面对这样的小混蛋,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来之前快速转变情绪,没真的把她惹毛了。
到了该说正事的时候,冲着门口亲卫探进来的脑袋瞪了一眼:“忙自己的事儿去。”亲卫转身就走,又对着杜七杀横眉冷对:“说完了就回去吧,不守着你们大人了?”
杜七杀摸鼻子,眼睛看天:“那什么,刘二来了。”
“我怎么不知道?”谢清晏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看向杜七杀,眼神压迫。
本来叶青锋在他治下中毒这件事情就已经很不好搞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刘二。
刘二,本名刘啸虎,那位的手边大将之一,武功高强、行事无度、荤素不忌,以陆衔霜现在所表现的作风,刘啸虎是她的加强版。
派他过来是保护人吗?明明是来报仇的。
可惜直到现在还没有抓到人,谢清晏有理由怀疑对方要么躲到了路梧州四王的手下那里,那么对方本来就是四王的人。
谢清晏生无可恋,谢清晏两眼一黑,连被人看热闹都顾不得,扬声对着门外亲卫叫了一声:“把东西拿进来。”
亲卫刚被撵出去,又被叫进来,不过看在大人即将面对一头脱缰野马的份上,乖巧应声把箱子放在地上,在陆衔霜无所谓的眼神下嘿嘿一笑,麻利打开箱子然后后退。
“卧槽!”陆衔霜和杜七杀一开始还没当回事,直到狗眼差点被晃瞎,一个迅猛扑到箱子边直接跪下了,亲卫拍拍胸脯,幸好自己推开的及时。
一箱黄金,整整一箱黄金。
陆衔霜张嘴咬了一口,牙齿一酸,吸溜着口水,在杜七杀嫌弃的眼神里立马内讧:“你那是什么眼神!”啐了他一口,转头再次免得谢清晏的时候别提多亲切。
身体力行给大家演示了一遍何为有奶就是娘,立场时刻随利益转换,毫无廉耻之心,脸皮比树皮还要厚,对着仇人也能叫……这个真不能叫爹,给多少金锭子都不能。
杜七杀傻眼了,使劲拽她袖子,低声攀关系:“之前你面对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态度!”
“咱俩什么关系,有吗?”
“肌肉强壮美男子!”
“和金子没法比。”陆衔霜扒拉开他的手表示两人不熟,美男子有什么用,浪费钱,还是长官好哇,知道她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的艰难讨生活,立马上门送温暖,这么善解人意的长官杜七杀竟然叫他笑面虎,陆衔霜不能忍,坚决维护长官的威严,一个出溜滑站在谢清晏身边做出下属的姿态,对着杜七杀就是好一顿排揎:“七爷您怎么能这么对大人说话,谢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也不是让你放肆的资本呀。”
说的这叫一个一正言辞,佞辛,绝对是佞辛,杜七杀面对这么一个无耻无礼无情无义的主,一瞬间只感觉天地茫茫白雪一片,只有他一个人踉跄走在一条名为真理的路上。
“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拿刚才陆衔霜的阴阳怪气说嘴,白长了一张威严的脸。
陆衔霜才不管他,反正原本就没打算半途撒手不管叶青锋,他来送礼也是白给,转身拿了两个艾草锤站在谢清晏身后给他捶肩膀,时不时低声问一句:“大人,您看这力道如何?”
“力道再重点。”谢清晏舒服地喟叹,在杜七杀憋屈的目光下轻轻挑眉,惹的他笑声骂了一句骚包。
谢清晏表示不遭人妒是庸才,早知道陆衔霜爱钱,早就拿金银砸了,想他陈郡谢氏出身,可以很平淡地说一句金银都是俗物。
“得咧,您瞧好吧。”陆衔霜废了好一把子力气把谢清晏敲得十分舒服,直接倒在罗汉榻上睡了过去。
陆衔霜踮着脚确认他睡着之后,美滋滋抱着箱子去书房里面的暗室把金子藏起来,杜七杀生气没一会就自己哄好自己,也想跟过来看看。
陆衔霜难得的心肠回来一瞬,大手一挥带着七个去藏宝库玩耍。
两人走进书房,陆衔霜手指快速在几个地方点了几下,快的杜七杀还没有看清楚,太师椅后面的一个书架自动反转,露出一道向下的暗门。
杜七杀跟在她身后赞叹:“地下别有洞天啊。”以为是一个年代经久的暗室,没成想暗室墙壁还带着泥土的腥味,建成不超过两天,他彻底无语了,再看到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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