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璇玑不由得翻了个身。
不过眼下不管母皇有没有怀孕,自己最要紧的任务,还是赶紧找出凶手。
“殿下,你说你要看书便看,何必将它们都搬到床上来呢……”书瑶一边碎碎念,一边将散落的竹简捡起来,重新整理好放于一旁,然后端来冰镇好的樱桃酥酪,“小厨房刚做好的,殿下尝尝吧,解解暑气。”
酥酪以牛乳制成,浇了蜂蜜,表面点缀着殷红的樱桃,清凉甜蜜,向来是璇玑喜欢的夏日甜点。璇玑正要舀起一勺酥酪送进口中,想起什么,她又放下玉碗,看向书瑶:
“书瑶,之前我拿下簪子的时候,命你将它收进妆奁里,它为何好端端会从妆奁里消失,跑到凶手那里?”
见她语气里有责备之意,书瑶赶忙跪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齐王遇刺后,奴婢立马派人检查了殿下的妆奁,发现……”
“发现什么?”
书瑶低着头:“里面只有一支普通的凤鸟金钗。”
璇玑心下凛然。
簪中剑既然是老爹亲手制,想仿制的话,难度自然很高。但如果只是简单模仿外型,打造一支普通的凤鸟金钗,倒没什么困难。
当日接触过簪中剑的,除了自己和书瑶外,便只有……
齐王送来的五名媵侍。
会是他们中的谁调换了簪中剑?
璇玑双眸微微一眯,半晌,道:“将齐王送来的五名媵侍全部看管起来,没有本宫的允许,决不能踏出屋子半步。”
书瑶称喏。
等她离开,璇玑继续翻看医书。事到如今,还是齐王那边更为要紧,不过要查清楚齐王遇刺前发生了什么,先得让齐王苏醒。
但是翻了半天医书,璇玑可以断定,寻常的甘草、绿豆、金银花、黄连这些药草,只针对轻微中毒或作为日常调理使用,就像太医令说得那样,最多缓解齐王的病情,无法根除。
那能怎么办呢?她连齐王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
太难了,实在太难了。
她丢下医书,干脆往床后一倒,谁知不小心碰翻了装樱桃冰酪的玉碗。“啷当”一声,玉碗坠地,乳白的冰酪泼洒而出,在檀木地板上洇染开一片污渍。
可惜了。
璇玑正要为这道甜点而惋惜,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脑海。
她记得……当日在水榭,她曾闻过里面很重的百合熏香和甜点气息。太医令检查过簪中剑,剑刃无毒,那么,毒药只能是水榭之中了。
想到这里,璇玑蹬上一双木屐就向外跑去,谁知出门时不小心撞了人,她“哎哟”一声,捂住头,谴责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楞在原地。
她看见公子景拎着红漆食盒,眼眸低垂,脸色微微苍白。
食盒因为她的撞击,盖子落在地上,里面一碟藕粉桂花糖糕,全部打翻了,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依旧沁人心脾。
凝视着粉粉白白的糕点,璇玑陷入回忆。
以前每次和公子景吵架,璇玑都倔着不肯低头,最后都是公子景亲手带着各式各样的好吃的来哄她。所以后来两人就形成了约定,只要他亲手做了吃的,她就既往不咎,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这次……
想起昨夜的情景,一股怒气再次涌上少女心头。
他居然怀疑她!居然和别人一样怀疑她!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的脾气秉性难道不清楚吗?更何况两人马上就要大婚,她有什么理由非要伤害他母亲!要知道他母亲也不是什么外人,是她的姑姑,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璇玑越想越气,把头一扭,看都不看公子景一眼,径自往前走。
仲夏的阳光仿佛佛熔化的金子,泼洒在发烫的地上,连空气都被镀上一层灼人的光晕,他跟在她身后,没说什么话,只是亦步亦趋。
走了一小段路,璇玑被晒得脸颊发烫,额头渗出点点汗珠,她正后悔应该直接坐步辇出行的,谁知下一秒,硕大的荷叶出现在她头顶,隔绝了晒人的阳光,带来一丝丝清凉。
她回过头,看见公子景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来的荷叶,自己还暴露在灼热的阳光里,双手却紧握住荷叶柄,给她打伞。
哼,算他有点眼力见。
璇玑心里的怒火稍稍消散了一些,轻哼一声,“你自己也出了汗,擦擦汗吧。别到时候自己晕过去,你乳母又来赖我。”
听见少女的嗓音,他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瞬时亮了起来,喉结上下滚了滚,半晌,才道:“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我可没说原谅你。”璇玑撇嘴,她才没那么好哄呢,这次两人吵架的事涉及原则性问题,绝对不是一碟子点心和一把荷叶伞能打发的。
要知道公子景不仅仅只是她的丈夫那样简单,换而言之,有朝一日自己登基为帝,他将成为一国之父。虽然皇夫的主要职责是帮她维系后宫安稳,但就像历代前兆朝皇后一样,皇夫也拥有自己的政治影响力,万一她去世得早而新帝年幼,他必然要代替自己辅佐新帝长大。
这样重要的位子,她不容许对方有一丝一毫的异心。
哪怕只是简单的信任问题,也决不可以。
如果他做不到,她还不如索性向母皇请旨,推迟婚期,再观察他几年。
打定主意以后,璇玑依旧冷着脸,没有像平常那样露出笑容,迈开腿向前走。见她离开,公子景小步追上去,向她解释:
“我昨晚只是太心急了……”
璇玑猛地停下脚步。
“我知道。”
“但是景,我们以后会成为夫妻,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就是信任吗?”她回过头,双眸清清亮亮的,像是白水银里养着的两丸乌水银,“易而处之,如果你觉得我是你,母皇遇刺,我会怀疑你吗?”
公子景哑然,没等他开口,璇玑便断然道:“我不会,我会相信我的丈夫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
少年眼眶微微泛红,低下头:“对不起……”
看见他眼里有点点晶莹,她叹口气,忽然踮起脚尖,揪住他双颊,向揉面团一样往两边扯,“所以你是猪头,猪头,大猪头!”
揉了半天,才松开手,继续向水榭的方向走去。
公子景白玉般的脸颊一片通红的指印,即便如此,他仍追在璇玑后面,撑着荷叶伞为她遮挡头顶毒辣的日头。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他才小声问她:
“那……殿下什么时候可以原谅我?”
璇玑头也不回,“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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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廷尉芈問的命令,水榭四周皆有重兵看守,防止闲杂人等进入破坏现场。璇玑与公子景倒是没人敢阻拦,很轻易就放了两人进去。
里面陈设一应如初。
璇玑首先便用银针试过青铜爵里的蜜水,又一一碾碎碟子里的糕点,放于鼻尖轻嗅,并没有发现毒药的痕迹。再检查齐王曾呆过的躺椅和地板,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既然这些地方都没有,那会不会是香炉?
璇玑揭开四角鎏金莲花铜炉的盖子,用银质的香勺在里面拨了拨,灰白色的香灰很干净,银勺也没有变色,说明百合香里没有毒。
那毒到底是下在哪里了呢?
璇玑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公子景叫住璇玑,“你看这是什么?”
他从地上拾起一物,摊放于掌心。璇玑抬眸看去,发现是一只精致小巧的葡萄花鸟纹银香球,拇指大小,底下还系着长长的五彩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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