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小试牛刀
顾希言得了陆承濂那么一句,心里便稳妥了许多,她知道便是老太太那里应了,老太太也是吩咐底下的儿孙去办,也隔着一层,还不一定成什么样。
现在陆承濂直接应下,自己便可以追着陆承濂问,若是不成,自己自然哭给他看。
既然事情起了头,她这脸皮就可以厚起来了,一回生两回熟,她就这么直接哭到他这做大伯哥跟前,看他害不害臊,再怎么着自己也是一个寡居的,实在不行就哭承渊你死得早我心里难受,他脸上能挂得住?
想到这里,她心里松快了许多,当下提着裙子,快步往外走,迎头便看到萍儿,萍儿两手空空的,匆忙往这边走。
顾希言:“不是让你去采一些花吗?”
萍儿忙道:“刚才去花房问了,人家不给,说花房的花儿都是留着过节用的,怎么也得有上面管事的吩咐,他们才敢给,不然上面万一要起来,他们短了这花,供不上,只怕又要吃瓜落儿。”
顾希言本就没指望她要到什么,便道:“既如此,那算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萍儿连连点头,当下主仆二人趁着四下无人,从花苑绕过去一旁的廊道,到了这廊道上,顾希言略松了口气。
这条路是从自己院落通往寿安堂的必经之路,一切都光明正大起来,除了陆承濂,还有陆承濂身边的侍卫,没有人会知道自己求了陆承濂。
她这么走着,迎面恰好看到周大嫂子,怀中揣着一包什么,正走得匆忙。
周大嫂子见到她,下意识将那包袱往掖下揣了揣,这才笑着道:“我刚才正说要找六奶奶说话呢,可巧就遇到了,今日奶奶的娘家奶奶来了,我刚才给四奶奶回话,四奶奶说了,让好生招待亲戚,我想着,亲家奶奶那边总得留下用膳吧?我现在就去厨房,吩咐午膳给奶奶多添两个菜?”
顾希言听着这话,其实心知肚明。
自己嫂子来投奔,国公府不想留一晚上这穷酸亲戚,只是招待个午膳,就算是尽了亲戚之道了。
至于四少奶奶那里为什么早知道消息,必然是这位周大嫂子早就知会那边了。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想得罪对方,只略笑了笑,道:“有劳周大嫂子,我这里先行谢过了,让你费心了。”
周大嫂子又道:“那等会儿走的时候要用车吗?用车的话得提前吩咐下来,免得一时急了家里没备好车,又要平添一层麻烦。”
顾希言便有些恼火,想着就这么急着赶出去?
她心里气极了,不过面上依然带着笑:“周嫂子,是老太太那里吩咐的,要我娘家嫂子今日必须走吗?若她实在没什么下脚之处,就在府中住一晚,府中是不许的吗?”
周大嫂子讪讪的:“那倒没有——”
顾希言直接打断她的话:“既然不是老太太吩咐的,想必我家三太太也不是那么刻薄的人,那就是周大嫂子做主的了?”
她笑吟吟地看着周大嫂子:“那我就不明白了,这是遵得什么礼什么节,亲家奶奶上门,就要急着赶出去?若是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周大嫂子很吃了一惊,其实刚才她也听说了,听说六奶奶把老太太跟前的丫鬟仆妇一通呛,弄得大家下不来台,她当时还纳闷呢,觉得不至于,毕竟往日这六奶奶不声不响的,看着是个沉闷人。
结果可倒好,自己竟然赶上了,她竟如此伶牙俐齿起来。
关键看她这样子,倒也不见什么沮丧难受,这是怎么了?
她心中惊讶,一时倒也不太敢得罪顾希言,毕竟顾希言是少奶奶,是主子,若真论起来,自己办事不妥当,回头四奶奶那里也显得没礼数。
于是她笑着道:“六奶奶,原也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也是好心——”
若是往常,顾希言自然认了,她知道自己没什么脸面,犯不着争那口气。
可现在,她憋不住那口气了。
也许从她在老太太跟前落一个没脸开始,一些原本裹着她的什么便破裂开了,她终于发现自己有“豁出去”的那一面。
待到拦住陆承濂低头哀求的时候,她更已经抛弃了礼义廉耻。
她看着周庆家的眼睛,一字字地道:“周大嫂子,没有别的意思,那自然是最好的,我知周大嫂子是敞亮人,办事妥帖周到,往日最是和善,对我也照顾得很,我一直感念,你不像有些奴才,专门迎高踩低,只觉得我守寡的,没什么指望,不把我一正经少奶奶当人,便柿子捡软的捏,这可真是丧了良心,奴才没奴才样子了,这就是败坏国公府的家风!”
她这话说得可不含糊,指桑骂槐的,倒是把周庆家的臊得不轻,少不得陪笑着说:“这哪能呢,哪个存了坏心思,少奶奶你说话,我帮你撕破她的嘴。”
顾希言却语气缓和,笑道:“说笑而已,周大嫂子也不必当真,我娘家嫂子估计小住两日,等外面宅院打扫好了,安顿下来就出去,反正也是咱燕京城里头,就不用马车了,劳烦大嫂子费心,至于今日的菜,你就照着规矩,该怎么加怎么加,你费心了。”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周庆家的竟只有点头的份。
一时分开,周庆家的回头看顾希言,不免纳罕,好好的一寡妇变了性子,竟牙尖嘴利起来,这是怎么了?
顾希言自然知道周庆家的心思,她很有些自得。
她先是在陆承濂那里豁出去,说了许多话,别管说得好不好,总归是让陆承濂帮衬自己了。
现在又在周庆家的这里小试牛刀,她发现比起陆承濂那种外面的爷们,家里头这奴仆管家倒是好对付,也更容易看透心思。
也许以后她可以照着今天的来?
其实想想,往常她小心翼翼,是生怕得罪人,可如今她娘家沦落到这个地步,嫂子求上门,却在老太太那里吃个闭门羹,她小心翼翼能换来什么呢?
所以她还不如随性一些,反正只要别去老太太跟前撒野,这些底下奴仆,谁欺负她,她就欺负谁。
她毕竟是府中正经三房少爷的遗孀,她留在这里守着,就是国公府的脸面,这辈子国公府不会让她离开,既如此,那她就恣意一些又何妨?
想明白这个后,她竟心情大好,当下快步回去自己院落。
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了,落在院落台阶上,孟书荟站在台阶前,正翘首盼着,见她来了,连忙道:“怎么样了?”
顾希言可以感觉到,孟书荟急切地想知道一个结果。
显然在她出去的这会儿,她一直坐立不安地忐忑着。
这一刻,顾希言鼻子发酸,也庆幸。
幸好,她揣着三十两银子,也幸好,她求了陆承濂。
她便笑了下:“嫂子,进屋说。”
孟书荟忙点头,跟着进屋,房中两个孩子正坐在杌子上吃糕点,吃得小腮帮子鼓鼓的,见到顾希言进来,都忙不迭地站起来,咽下去,口中尊敬地喊着姑母。
顾希言:“可真乖。”
她嫂子教养得好,两个孩子这么懂事。
孟书荟却有些按捺不住,她眼睛一直看着顾希言,想听顾希言说说老太太那边什么意思。
顾希言便让两个孩子坐下,她自己带着孟书荟进去一旁暖阁,才和孟书荟说起来:“嫂子,你也知道,我嫁进来没多久,承渊就不在了,身边也没个子女傍身,这府中上下最是看人下菜碟的——”
她这里话刚说到一半,孟书荟眼神已经黯淡下来。
她反过来安慰顾希言:“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咱们家出了这种事,没能给你撑腰,还连累了你,只怕别人也瞧不上,再说到底隔了一层,原也没什么……”
顾希言:“嫂子,你先别急,听我说,这事我也没必要粉饰太平瞒着你,毕竟我在这府中也做不得主,也没人把我看在眼里,但毕竟是这样的大户人家,他们也要脸面的,所以这次老太太给了我一包银子,说先帮着安顿下来。”
说着她拿出袖中银子,塞给孟书荟。
孟书荟僵硬地接过那包银子,看着顾希言:“这银子,我们能要吗?”
顾希言:“嫂子,既然人家给了,咱就要,到手的银子往外推,饿着肚子撑着骨气,咱能撑得住,孩子却未必撑得住。”
这话戳中了孟书荟的心,她默了片刻,便笑了声:“行,既然希言能要这银子,我今日就收下了,你待我的心思,我懂,咱们姑嫂不说外道话。”
顾希言:“从老太太房中出来,我还碰到了府中三爷,我们府中的那位三爷,是皇帝的亲外甥,当今太后的亲外孙,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四处人头都熟,我特意问了宁州府的事,他一听便知道如今巡查宁州府的是哪位官员。”
孟书荟原本不抱什么指望的,如今听到这个,眼睛一亮,紧声问:“那他怎么说?”
顾希言:“如今他已经应下来,会帮着说句话,只是毕竟县官不如现在管,如今我也不好说什么结果,反正人家答应了会帮着打探消息。”
——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她怕给孟书荟太高的希望,回头办不成白白难受,所以特意收着说。
反正万一有什么好结果,就算意外之喜,若是没有,也不至于太难受。
孟书荟听完这话,简直不敢相信:“真的吗?真的吗?这可太好了!”
顾希言道:“当然是真的,热乎乎的银子就在咱手里,能不真吗!”
孟书荟忙低头看那银子,银子用白绫布包着。
她打开来,却见里面三个大银锭子,足足三十两。
这若是往常家里光景好时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如今不行了,这三十两就是好大一笔银子呢!
况且她也知道,小姑子为了之前家里的事,也暗暗填补了,估计手头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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