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兰又高兴起来，放下手中的糕点就朝姐姐跑去。两人今日不坐马车，不戴帷帽，只挽着手缓缓在棋盘街上走，也不急着买药，像是逛街似的，东走走西看看，碰见什么吃的就随意买一点，碰见好看的好玩的也顺手买下。

“姐姐，你看那边，”静堂朝静兰指的方向看去，见是一个书摊，围满了买书的人。

静兰见姐姐有些发懵，拉着她就跑过去，挤开一堆人钻到前面：“《玉梨记》第二本有了吗？”

“最后一本，最后一本啊，”书摊老板拿起薄薄一册炫耀，叫道：“高价者得！”

那书看起来还新，书角却像是被众人扯过，有些卷边了。

静堂一把夺过来，笑道：“我们要了。”

“哟，那姑娘肯出多少价？”

“书都在我手里了，价还不仅着低了叫？”她佯装正经：“一文钱。”

周围嘘声起来，静兰不好意思地朝静堂道：“就是不绝本的时候，也要三文一本呢。”

“那你说要多少，”静堂问。

“看两位姑娘打扮，”书贩道，“半锭银。”

“半锭银，”静兰叫道，“你怎么不直接抢呢？”

“嘿，是这位姑娘先抢的书，你们抢书，我抢价，就这一本儿书，不合理吗？”

静兰无语，用眼神去看静堂。

静堂朝她耸耸肩：“这书是你要买的，如今我已经抢来了，你看这局面，怎么办呢？”

她想了想，朝老板道：“京兆尹府就在旁边，私定物价是要遭罪的，你敢跟我去一趟吗？”

周围人纷纷：“哟，连这点儿钱都出不起，还想仗官家势呢？”

那小贩本就是唬唬她，不想对方直接提出报官，便说道：“我何曾定高价？你给了吗？成交了吗？”

“大家都看见了呀，”静兰叫道。

“我们可没有，”四周书友道，“没有没有，没看见。”

静兰又无语了，那小贩气焰涨起来：“我说这位姑娘，昨日才有一个官家子弟在街那头被打了，你今日还敢这般叫嚣。”

她闻言有些害怕，又去看静堂，静堂只道：“你想要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

静兰想了想，把静堂手上的书往摊上一甩：“我又没做错什么，别人被打了关我什么事！今日这书你不卖我，我还不要了呢！”

语罢，她拉着静堂就要走。

静堂将她往回一扯，从袖中露出一锭白银与那书贩瞧，却又不给别人看见，即刻掩了起来。

她笑道：“兰儿，你说这书现已炒到半锭银了，可有人会买？”

“管他有没有人买，反正我是不买！”

“你不买，那我也不买，但我们可以站在一旁看看，别人多少钱买了，你说是不是？”

静兰想了想，拉静堂站到一边，两人看起热闹来。

见书又没了归处，众人纷纷重新叫起价。

“三文！”

“四文！”

“五文！”

众人七嘴八舌，最终价码炒到七十八文，却再没人叫了。

“还有吗？还有吗？”书贩叫道，仍无人加价。

书贩想了想，从摊中绕出来，把书拿到静堂静兰面前，笑道：“两位姑娘，此书可还要？”

静堂笑道：“现下要送给我们了？不想打我们了？”

“诶唷，我何曾要打姑娘们！”

静兰叫道：“那你说昨日有人被打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我就是跟姑娘们开个玩笑。”

静堂把那书取过来，说道：“算你捡了个便宜，我给你一贯钱。”

“一贯？”那书贩吃惊，“刚才不是......”

“还你，”静堂把书递过去，“卖给七十八文的去。”

那叫价七十八文的人走过来，问道：“到底卖不卖呀。”

“行行行，”那小贩无奈，“就一贯钱，卖给两位姑娘。”

静堂从腰间取出一贯钱，静兰拦下，从自己的荷包中把钱取出来：“今后你若还有书，我们皆可用一贯买，但你若敢再满口胡话，出尔反尔，我们就真的京兆尹府见！姐姐，我们走！”

两人离开后，静堂问她：“这是什么书？”

“姐姐博古通今，却不比我知道京城姑娘爱看什么吧？”

她略翻了翻：“我平日里确实不太注意。”

“我阁中还有第一卷，姐姐要不要看，”她忽闪着大眼睛，“可好看了，说的是一个姑娘对一个英俊公子一见倾心，后来他做了姑娘的老师，就这样的故事！”

静堂笑道：“你小小年纪，竟还思春了？”

“姐姐，我有一个梦想。”

“什么，”她来了兴趣。

“你瞧这写书的人叫樵野公子，能写出这等文字的，定是风度翩翩，玉树之姿，姐姐，听说他在江南苏州，我想去找他！”

“可别，”静堂道，“谁告诉你他是个英俊公子？万一他年岁耄耋，是个...是个曾经英俊过的俏老头怎么办？”

姐妹俩一阵嬉笑。

“不会的，老头怎会有这般情思？姐姐，我是真的喜欢他，真的想嫁给他！”

“你...我怕他是个歪嘴斜眼的，又或是个女的，你到时候一头碰死，梦想也是要着调的嘛。”

“什么叫着调，什么叫不着调，姐姐，非得像长姐那样入宫才着调吗？”

静堂被触动心弦，有些愣了，半晌方道：“不是，自然不是。你想去见他，心里有惦念自然是好的，只是，与其期待一个念想中的人，我总觉得还是有个眼前人才可靠。”

她想了想，又道：“再说了，你什么时候去，哪有机会去？一个小姑娘去江南多危险。”

“我将来呀，是注定不会在这京城的”，静兰道，“我不喜欢这里，要到处去看看。”

“好呀，那你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吗？”

“什么？”

“攒钱，”她道，“或者说赚钱，有钱了才能到处去不是？”

静兰想了想，觉得此话有道理，便问：“可是，要多少钱才够去一次江南呢？”

静堂笑道，比了个圆滚滚的姿势：“那不得，很多很多很多。”

“那，”她模仿着姐姐，“很多很多很多钱怎么赚呢？”

静堂神秘一笑：“要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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