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舒浑身一颤,所有挣扎动作倏然停住。
内室暖意氤氲,虽燃着炭盆,却也未到肌肤裸露而不冷的程度。
肩头骤然一凉,激得她胸前一阵战栗,贺春舒蹙眉垂眸,视线落在自己被扯开的中衣上。
衣襟歪斜,露出一段雪白肩颈,宛若无暇玉器上骤然迸开一道刺目裂痕。
谢忱他、他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
有几回行房,他确会急切难耐,也从未像这般全然不顾她的意愿!
谢忱的动作一僵,攥着她手肘的力道骤然松开。
“舒娘……是你、你逼我的!”他喘着粗气,将烦躁与懊悔全都倾泻出去,“我只想与你好好的,为何你非要这般固执!”
是她逼迫、是她固执?贺春舒抬起眼,目光空茫,这话……是谢忱说出来的?难道这些年她从未看清过谢忱!
一滴泪滑出眼眶,砸在了那只一直攥着她衣襟的手上。
泪滚烫,谢忱猛地松手,整个人僵立一侧,犹如铁铸。
“舒娘……”他怔怔开口,视线慌乱地在她脸上游移,不知该落在何处,“我、我不是有意……”
“让我想想吧。”贺春舒吸了一口气,默默将滑落的衣襟拢回原位,“我们之间……让我想想吧。”
“好,好!你想多久都行!只要你……”谢忱张开手臂,急切地想抱她,却被贺春舒抬手轻轻挡住。
“不是现在。”她的手抵上谢忱胸膛,把他往外推了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按侯府规矩,祭祖前,需斋戒、分榻……”
“……至少,”眸光黯淡一息,她顿了顿,“至少这两日,别来碰我。”
谢忱想也不想,立刻答应:“好!”
可随即他又忍不住追问,“那之后呢?祭祖结束……就可以了吗?”
贺春舒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是祭祖之后吗?”他继续追问,口吻近乎哀求,“舒娘,你总得给我一个准话……”
“……守岁之后。”贺春舒逃也似地转身走向床榻,背对着他胡乱说了个日子。
“好,”得到确切的答复,谢忱长长舒出一口气,“好,那我等你。”
他走上前,想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却被贺春舒侧头避开。
谢忱动作一僵,只好替她理了理鬓边碎发,“这段日子,我去睡偏房。”
贺春舒合上双眼,没理,直到听见谢忱关门的声音,才缓缓松懈下来。
从腊月十五那天起,什么都变了。
不,或许没有变,只是她眼拙,之前从未看清罢了。
忽然,贺春舒脑中冒出一句早已听过的话:既入穷巷,就该及时回头。
那一夜过后,谢忱果真没有再踏入内室半步,只是次日晨起,遣人送来些温补汤羹。
拒绝无用,谢忱从不会考虑她的感受。那碗汤便一直搁着,贺春舒没去碰。
白天,她细细盘算着,若是和离,她能带走多少嫁妆私产,到底能不能破财消灾,换自己脱身。
日子隔了一天,便到了腊月二十三。
小年祭祖,大约是新年前最后一件大事。
谢氏旁支族亲来了不少,贺春舒作为侯府主母,领着女眷静立于人群后方。
隔着攒动的人影,侯爷背影立于最前方。谢昀与谢忱一左一右,立于他身后半步。
谢昀今日倒是没带着那副面具,狰狞疤痕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外,引来不少侧目,更招致谢侯爷一记嫌恶的冷瞥。
谢忱则若有所觉,微微侧过脸,朝她的方向看来。
贺春舒与他对视一瞬,随即便移开了视线。
仪式冗长繁琐,先是谢氏子孙逐一祭拜叩首,一轮下来没个把时辰结束不了。
此后尚有家主训话、长孙敬香等环节,更有诸多旁支欲趁这年前最后的机会与侯爷叙话攀附。
谢家曾祖当年随太祖征战四方,收复疆土,立下“定国安邦”之功,得太祖钦赐“镇国侯”爵位。
侯爵之位传承四代,已历百余年风雨。实权虽几经起伏,可如今侯爷身居尚书之位,确比往日更显尊荣。
终于,轮到了家主训话。
“我谢家能有今日,仰赖列祖列宗庇佑,亦凭族人恪守本分。”
谢侯爷声如洪钟,“身为男儿,当忠君报国,光耀门楣;身为女子,更应贤良淑德,为夫家开枝散叶——”
“——如此,方能家族兴旺!”
若在往日,她定觉此话刺耳屈辱,愤懑难平。
可自从昨日亲耳听闻公爹那番言辞,此刻她心中已无半分波澜,甚至在想,若真能以“七出”之由休了她,倒也省得她费心了。
“嫡长,敬香——”
很快,轮到谢忱去敬最高的三柱香。
贺春舒出列,从下人托盘中接过香束,缓步上前,于谢忱面前站定。她垂眸不去看他,只举香递至他胸前。
谢忱接过香,却并未转身向香案走去。他就这般立在原地,目光贪恋地凝在贺春舒脸上,迟迟未动。
她今日一身鸦青祭服,素簪绾发,颈项虽被衣领遮得严实,可发根处的莹润肌肤却若隐若现,将他魂魄勾了去。
谢侯爷重重咳了几声,谢忱才倏然回神,匆忙持香行至父亲面前。
待他转身,贺春舒方敢抬眼,却不慎撞上谢侯爷冷厉怨怼的目光。
又怎么了?她疑惑撇开视线。
恰在此时,传来一声脆响!
贺春舒霍然抬头,谢忱手中那炷最长的香,竟从中断裂!燃烧的香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手背上!
谢忱疼得额角青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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