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元珵才要动身去工部,一开门,见门口蹲着个人,吓了一跳。
“张怀?你怎么进的我院子?”
“见过殿下,”张怀俯身见礼,“殿下忘了,上回来殿下别院时,皇子妃叫下官往后过来,走西南角门,无需通禀。”
“还真忘了,”元珵问,“有事?”
张怀越过元珵往门口看了一眼:“有事要问皇子妃,她可起身了?”
因着昨日的事,元珵心情正好,看张怀也比往日顺眼,笑着给他指路:“娘子有时会贪睡,还真说不好起没起,张大人与我一道过去瞧瞧罢。”
眼见要转过连廊了,张怀迟疑着问:“殿下与皇子妃……分院而居?”
元珵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嘴巴,面上维持着体面:“这不我近日总是早起出门,怕搅扰了她。”
张怀笑着应是,待元珵转过身后,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他二人到了孟冬辞的院子,才转过照壁,便有什么东西直直朝他俩飞过来。
元珵反应快些,先闪身躲过,张怀躲不及,为防被砸出个好歹,本能地伸手一接。
接到手垂眼看时,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一颗……头?
准确的说,是一颗草人的头,裹着麻布,上边画着两只一上一下大小不一的眼睛。
元珵抬眼看向站在没头草人旁、手里还拎着个短剑的林融霜,本要发作,又想起昨日的事,换上个笑脸,问:“你都能在院里练武了,想来娘子是起了?”
林融霜被元珵笑出了一身疹栗,走过去从张怀手里接过那颗头,想起孟冬辞叫她在外人面前多守规矩以免露破绽的嘱咐,朝张怀欠了欠身:“张大人稍候,我去喊阿姐。”
会客厅内,张怀带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刑部退出后,胡襄案御史台只遣人旁听,大理寺主审,无他人插手,到四日前止,此案细枝末节已经明了,供词经查证后,涉案人员名册已出,大理寺传了些人前来调查,但好些心存侥幸者诡辩层出,上禀皇帝后,皇帝却叫张怀自己看着办。
张怀虽是大理寺卿,但资历不深,此案涉案之人不乏世家贵胄,好些官品都在他之上,没有定罪,他一个大理寺卿,就算拿着鸡毛当利剑,可也杀不穿这些蠹虫。
皇帝这不仅是懒得管,他分明知道此事牵涉太广,那些人官官相护盘根错节,早已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可这么棵树,单凭张怀一人之力,只会被砸个头破血流。
谁种的因谁收结果,张怀只能找到孟冬辞这个‘始作俑者’这儿来。
一是他实在没法子,二,他也是想看看大煜无人不知的左相,会如何处置如此大规模的贪腐。
不想孟冬辞听他说罢,先是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然后说:“开鼓院,将胡襄带过去,再将所有与此事有牵连的官员都请到鼓院,与胡襄当面对质。”
张怀:“啊?”
没猜出孟冬辞的心思,张怀只能赔笑问:“鼓院是受民间冤案的,审贪腐案,怕是不合规矩。”
“那不是正好,觉得胡襄为了脱罪胡乱攀咬的,可以直接出门去敲登闻鼓,”孟冬辞轻笑,“登闻鼓一响,大小冤案都会上达天听,届时,皇帝还能扔给你一句看着办么?
“况且,他们贪的,本不就是百姓的血汗钱么?”
这话一出,张怀简直目瞪口呆。
他原以为孟冬辞会给出个周密详尽的计策,能叫他心服口服那种。
现下……
这法子,可以太直白、太容易了些。
他还真是心服口服……
看着张怀神情,孟冬辞又笑着添上一句:“你将胡襄自大理寺往鼓院带的时候,要大张旗鼓,安排些人混在看热闹的百姓里,把鼓院审贪官一事传开了。
“另,既是鼓院审案,按洪辽律例,百姓可以在院外旁听,但这是惯例,倒也不用皇帝知道。”
张怀:“啊?”
“我记得郑弘致给的名册上,鼓院判院事曾在御史台任职,”孟冬辞转而看向元珵,“此事怕要劳烦殿下跑一趟,开鼓院之事,应由邱兆揾禀报皇帝才好。”
元珵正盯着孟冬辞发愣,好不容易回神,连连应好。
“另有一事,”张怀又说,“有一日审胡襄,我身边人去调档案,只剩下我与他时,他叫我问殿下与皇子妃,除去案中本身牵涉的人,还有谁要牵连?”
张怀迟疑着问:“胡襄,也是皇子妃的人么?若是,鼓院一开,最先定罪的就是他,届时无论是下官还是御史台,都保不住他。”
孟冬辞摇头:“我与他,只那日大理寺中见过一面。
“况且,胡襄自一开始就没想活。”
张怀点头,又问:“那皇子妃可还有别的人要一并收拾,我记下,赶在鼓院开前去说给胡襄。”
“张大人,”孟冬辞闻言便笑了,“我一直以为,用人不疑之说早已是陈词滥调。”
张怀捏着茶盏的手不自觉收紧。
孟冬辞拎过小壶站起身,往张怀的茶盏里斟茶,垂眼笑道:“但今日,张大人已是第二次试我了。”
语气带笑,但张怀仍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他不敢再坐着,站起身垂首站着,想了想,又深深一揖:“下官失礼。”
“我不是你们洪辽的朝官,当不起你这声下官,”孟冬辞抬手虚扶张怀一把,淡淡道,“但我在大煜位至左相,手下没出过一桩冤案。”
张怀连连应是。
“查贪,自然是谁贪了查谁,牵涉了谁,我只要听个结果。”
“娘子,”一旁的元珵上前牵住孟冬辞的手,还顺带剜了张怀一眼,添乱道,“娘子莫气,待我将他拖出去打一顿。”
张怀赔笑:“该的,该的,多谢殿下。”
元珵偏头睨了他一眼:“我是真想打你,不是给你解围。”
张怀:“?”
待元珵和张怀走了,林融霜满脸疑色地进了会客厅。
孟冬辞问她:“怎么了这是?”
林融霜:“阿姐,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元珵啊,他今日见着我,一直笑嘻嘻的,”林融霜蹙起眉,“阿姐知道罢,往常他见了我,可都是一副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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