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檀瞬间羞红了脸。
她低下头,拽着萧寒暮的衣袖轻轻一晃。
“王爷误会了,妾身并无他想。”
她的声音很轻,但萧寒暮听得一清二楚。
秋雪檀微微抬眸,与他对视后又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的目光投来,脸颊愈发红。
王爷安心,她定然不会对王爷痴心妄想,也请王爷莫要在宫宴上考验她。
她别过头,轻咳两声,正襟危坐,佯装镇定。
萧寒暮愣神,微微张口,又未发声。
片刻后,他转正身子,拿起面前的茶盅饮了一口。
众人见状,收回目光,各自谈天说地。
上座的云赵二人见二人亲密,眸中闪现杀意,握紧拳头,又小声诉说着安定王妃的不是。
萧寒暮耳朵微动,扭头看向上座,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她们,二人不禁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攥紧太后的衣袖。
太后抬眸,盯向萧寒暮。
二人对眸片刻,萧寒暮缓缓起身,拱手行礼。
太后端庄一笑,说是一家人不必拘着。
萧寒暮亦客气地称赞太后,容光焕发,容颜依旧,宛如二八少女。
太后闻言,笑得合不拢嘴。
老七这般巧语,她还真是不习惯。
秋雪檀惊愕。
萧寒暮竟然会称赞太后?
往日,他们言语间都是火药味,今日的他是怎么了?
莫不是他有意与太后讲和?亦或者是想让太后放松警惕,在给她致命一击?
秋雪檀揉着额头,他的心思,实难捉摸。
萧寒暮淡然一笑,撩袍入座。
萧其远朝张内侍颔首。
张内侍晃动手中的拂尘,清了清嗓子,大声喊出那句“端午宫宴始”。
话音在殿内回荡。
秋雪檀望向一排排的矮榻,一眼望不到尽头。
三个多月前的那场麟德殿宫宴,她还只能坐在宴席尾末,如今便坐在了下座的首座,对面是萧寒暮的大皇兄——晋王。
晋王自圣上大婚后便一直待在燕京,但深居简出,围猎时倒是兴奋不已。
她一直以为晋王右腿不便,不会去围猎,没曾想他骑射了得,即便是右腿不便,但猎物只比萧寒暮少了两头。
年近半百的晋王,若是右腿未废,皇位在谁之手还说不准。
秋雪檀忽然回过神来,拿起茶盅饮了一口。
她在想些什么?
可不能乱想皇家之事,以免祸从口出,惹祸上身。
萧寒暮察觉到她的异样,朝对面看去,只见晋王盯着他们。
他眯起双眸,拿起酒杯,敬了晋王一杯,但沉眉冷眸。
晋王勾唇一笑,亦拿起酒杯,与之隔空一碰,一饮而尽。
琵琶声起,舞姬徐徐入殿。
秋雪檀探头看去。
舞姬们翩翩起舞,羽衣蹁跹,身轻似燕,如潺潺流水,舞姿曼妙。
秋雪檀一时入神,拉住萧寒暮的手腕,问他这支舞唤作什么。
萧寒暮淡淡道:“霓裳羽衣舞。”
秋雪檀扭头,眸光闪烁。
这首曲子便是传说中的霓裳羽衣曲?
不是失传了吗?
从前她听宋崇舟提起过,神向往之,但因是宫廷乐舞,民间不得观赏,加之乐谱失传,她以为此生不得见。
萧寒暮低眸注视着她的手,勾唇一笑。
并非全曲失传,留存了十几段,如今的霓裳羽衣舞是在留存的片段上改的。
原来如此。
秋雪檀盈盈一笑,松开手,又扭过头看舞姬们起舞。
萧寒暮微怔,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云赵二人盯着安定王妃,冷哼一声。
小官之女就是上不了台面,瞧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丢人。
片刻,秋雪檀忽然鼻子一酸,连忙拿帕子挡着脸,将头埋下,打了个喷嚏。
萧寒暮见状,轻抚着她的后背,关心了一句。
秋雪檀抬眸盯着他,愣神片刻,轻轻摆手,吐出两个字“无碍”。
云赵二人瞧见这一幕,怒火中烧,握紧酒杯,一饮而尽。
宫女们陆续端上美食,香气四飘。
秋雪檀避免宫宴闹出笑话,出门前在府中饱餐一顿。
此刻瞧着美食,毫无胃口。
她拿起筷子,微微抿唇,夹起一块姜汁鱼片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眸中却无光彩。
早知她在王府小垫即可,如此佳肴在前,她却无法享受,真是不悦。
萧寒暮以为是饭菜不合她的胃口,安抚她且忍一忍,待宫宴后带她去丰乐楼。
秋雪檀苦笑。
她是吃不下呀,但她又羞于启齿,只得轻轻点头,抚摸着堵塞的腹。
一舞毕,又是一舞。
秋雪檀单手托腮,那次麟德殿宴会,她胆战心惊,又坐的远瞧不见舞乐,如今地位高了,便能安心欣赏,亦是讽刺。
她便趁着未和离安心享受,日后和离了,便无心纸醉金迷了。
她轻叹一声,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萧寒暮眉心微皱,劝她莫要吃酒吃得这般急。
她未进食,吃酒太急容易醉,且伤着脾胃。
秋雪檀一脸诧异。
萧寒暮今日是怎么了?
怎么话这般多?
萧寒暮挑眉,他有何处怪异吗?
秋雪檀眸光清澈,盈盈一笑。
王爷容貌俊朗,她一时出神,王爷莫怪。
萧寒暮一听赞美之词,挺直了身板,轻咳两声。
王妃说的极是,是他令王妃愣神,理应自罚一杯。
他勾唇一笑,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秋雪檀苦笑。
但愿能早日与他和离。
半个时辰后,舞乐褪去,圣上赐菜赐礼。
安定王府得到的是麒麟鲈鱼,将鲈鱼脱骨清蒸,形似瑞兽,也象征着安定王战功赫赫。
秋雪檀眨眨眸子。
她凑近萧寒暮,压低声音问他,为何端午宴会圣上会赐菜?
赐菜不是新年朝贺宴才有的事吗?
萧寒暮微微低头,附耳细语。
他解释,是因边关大捷,圣上心悦,方才赐菜,与百官同贺。
萧寒暮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她微微抖了一下,心中泛起漪澜。
她往旁边挪了挪,谢过王爷。
萧寒暮倒也不必这般“亲密”,怪怪的。
随后,圣上便将边关大捷一事告知百官,百官道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痛快大笑。
至于赐礼,便是月饼和五彩绳,没什么稀罕之物。
唯独安定王府,得了一扇祥瑞屏风。
那是圣上命尚宫局专为萧寒暮绣的,本想做大婚之礼,但出了岔子,拖至刻下。
秋雪檀倒是不在意这扇屏风,虽精美,但又不会摆在她的房中。
毕竟上面,还绣着萧寒暮的英姿,他如此自满,定是要放在他的房中,日夜自我陶醉。
云紫月连忙朝萧寒暮道贺,言辞赞美,尽显才女之姿。
秋雪檀不以为然。
云紫月却趁机嘲讽了她几句,说她读书少,听不懂不怪。
秋雪檀抬眸扫了她一眼,冷笑一声。
说几句成语而已,在座的人怎么会听不懂?
何况,王爷的勇猛之处,可不止云四小姐说的那些。
有些话,是我们夫妻的私房话,可不能说与云四小姐这种尚未出阁的姑娘家听。
她掩唇一笑,若是云四真能勾了萧寒暮的心,倒是能让萧寒暮尽快与她和离,她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云四偏偏要招惹她,真是愚蠢。
云紫月羞红了脸,指责她言语不端庄,身为王妃,怎么能污言秽语?真是不知羞耻。
赵慧茹也附和了几句,给太后吹耳边风,撺掇太后罚安定王妃。
秋雪檀眨眨眸子,一脸天真。
“本王妃方才说什么了?哪个词是污言秽语?”
明明是她们想得脏了,要罚也是罚她们。
太后无言,白了二人一眼。
萧寒暮勾唇,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其远见状,连忙岔开话,命人传乐师入殿。
这时,云紫月提议,让安定王妃抚琴一曲。
燕京人人道秋家之女秋海棠琴艺高湛,可这么久了,她们从未听过。
从前安定王妃说是手受了伤不能抚琴,可如今手伤理应痊愈才是。
秋雪檀眉心微皱。
她哪里会抚琴,云四这招,当真狠。
若是她不抚琴,便是对圣上太后不敬,若是她抚琴,可琴艺不行,替嫁一事便暴露。
骑虎难下,该当如何?
太后也道,让安定王妃抚琴一曲,让众人欣赏一番,亦是给皇家长长脸面。
云紫音连忙为她遮掩几句,但被太后驳回,她担心地看着安定王妃。
萧灵萱虽不懂,但见皇后为其遮掩,便也为安定王妃说了几句好话,被圣上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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