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理躬身在前,皇后仪态端庄走在其后,斯有欢垂头丧气地跟着,身后是几个宫女。一行人这么一长串的往宣帝的寝殿而去。
“本宫瞧着陛下脸色还是有些差,不知是心情还是身体,所以趁着年夜饭前,让你再请个平安脉。”
斯有欢诺诺点头:“是。”每次背后算计宣帝都能被撞破,斯有欢心道自己与这位皇帝可能多少有点八字不合。
通报后进去时,皇后听见宣帝咳了两声,立刻转身拉着斯有欢的手:“陛下,我将斯郎中带来了,让她给你请个脉。”
“无妨无妨。”宣帝安慰皇后,“不过是嗓子有点痒,没事的。”
话虽如此,为了让皇后放心,宣帝还是伸出了手。今日放年节假,他没穿朝服,只穿了一身红色夹棉长袄,头发用个长冠束起,人显得比平时随和。
“昭儿,你过来。”皇后弯腰,示意缠在宣帝腿上的男孩来自己身边,“别缠着你阿爹。”
“不嘛。”看起来八九岁的孩子很不乐意,“好不容易才看到阿爹。”
“无妨无妨。”宣帝笑着看皇后,“昭儿这趟出宫,是好久不见了。”
斯有欢一边为宣帝请脉,一边后知后觉地发现,宣帝后宫好像人是不多,就这么一个孩子?对了,辞旧宴上好像贵妃还因此被特意揪出来说。
她努力控制着表情,不让宣帝发现自己在心里评论他私生活。
“陛下身体无妨,不过昨日的毒药多多少少伤人元气,大年节的也不适宜吃药,不如小的开几味药,配上食材做几道药膳,又温补又免了年节闻药味。”
“好,那今日晚上再添两个菜。”皇后放下心来,笑容也更为开朗。见儿子扯宣帝腰间的玉佩,“昭儿,松手。”
宣帝却已经动手解下了玉佩交到儿子手里:“别弄坏。”
小孩子得了心头宝,捏在手里抱着父亲的腰哈哈地笑,然后:“阿爹,我今日能不能看见阿哥?”
宣帝低头揉了揉他的脑袋:“他得明日才能来。”
周昭显然有点失望,但仍懂事地说:“哥哥明日来了,一定要叫我!”
斯有欢听明白了,这个哥哥,说的是陆为安,她刻意不去想的人。此时想起来,老脸腾地一红,要说还是古人牛逼,恋爱都不谈,直接谈成亲。
皇后此时一看她,问:“斯郎中,可是太热了?”
“不是不是。”斯有欢连忙否认,一想起这对夫妻手里握着自己的把柄,斯有欢就叹自己时运不济。
“今日与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可好?”皇后示意宫女给斯有欢倒杯茶。
斯有欢哪敢说不好,正要行礼谢恩,就听皇后道:“也不用担心心眼小。“
老练鸡贼如斯有欢,脸也僵了一瞬,被人贴脸放大招不可怕,可怕的是此人能掌自己生死。
“谢皇后恩典。”斯有欢干脆行了个大礼,以示自己诚心谢恩。
却被皇后托住手:“安哥知道了,可是要跟我闹的。”
斯有欢讪讪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事实在是超纲了。
皇后笑了起来,宣帝也很聪明地没问皇后为什么这么说,只意味深长地看了斯有欢一眼,看得斯有欢的寒毛起立后就没躺倒。
既然要一起吃年饭,就没让斯有欢回去,宣帝让她随意,也随意和她聊天。
“贵妃说,解药有一味,是你贡献出来的,你怎么会有药材?”宣帝剥着瓜子,剥一个,往儿子手里放一个。
“我娘,干娘给的。”斯有欢端着茶杯,领导虽然说了随意,但真的随意那就是傻子,“干娘是靖州军副将陶玦之妻,不放心我回定金,跟着一起来。这包药材是她从宅子里找出来交给我的。”
宣帝居然知道:“是叫崔……崔小芝?”
“是。”
宣帝和皇后居然一起笑起来。
“是她啊。”皇后温温柔柔地道,“是故人。”
宣帝心情显然比方才好些:“安哥母亲,就是我皇姐在的时候,很喜欢她。说她明理大气侠义,靖州那时缺将领,陶玦是她夫君,张志泽与陶玦是同袍也是好友,定然不会差。派张志泽去,靖州可安枕无忧。”宣帝讲到此处笑起来,“果然,靖州从此百姓安居。”
“她在定金?”皇后迟疑地看了宣帝一眼,见他点头,“那将她接来吧,在宫里一起与你过年。”
斯有欢想说不,大过年的陪领导谁能乐意?
“不必担心,就接到采梅轩。也省得她不自在。”
话到此地,斯有欢只好说是。但把崔小芝接到采梅轩就自在了?她一瞧两个北齐人,那不在院子里磨刀霍霍?
杜理立刻机灵地安排人去接崔小芝。
“还得给些赏赐,要不是崔小芝的这包药材,这次可糟了。“皇后提醒宣帝。
“靖州大捷,本就要赏。皇姐当年还说过,靖州要是安然无恙,崔小芝怎么也得有个诰命。”宣帝语气中带了些怀念,“都让她说中了。”
斯有欢对陆为安早逝的母亲忽然有了些好奇,光凭她对崔小芝的评价,这位公主就不像是在这个环境中长出来的。宣帝的皇位得来,似乎也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位奇女子在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脉陆为安,斯有欢将两人认识以来的种种仔细想了想,陆为安除了蠢了一点,似乎也没有让她特别讨厌的地方。想到这一点,斯有欢哎呀呀地又叫不好,怎么开始在一个异性身上找优点了……
被找了优点的陆为安当然无从得知,他先是陪着陆老夫人聊天,陆老夫人酒喝得不多,陆尧也没跟着凑热闹骂陛下,比起别的人家,她更糟心的是陆为安的婚事。
陆老夫人难得对着陆为安脸色不善:“你偏要她做什么?定金贵女这么多,就没有你一个合意的?”
老夫人见陆为安要开口,绷着脸喝止他:“你听祖母说!她还在男人堆里待过,镇国公府的世子妃怎么能是这个出身!”
“我本与斯家大夫人说好了,开了年让邺哥纳她为妾。可她这个出身,便是妾,她也不能进镇国公的门!”陆老夫人说着,用拐杖狠狠地捶了下地。太晦气了,怎么能沾上这种女人。
“祖母。”陆为安面色平静地看着她,“除了斯有欢,我谁都不会娶。”
“陆为安!”陆老夫人第一次叫了陆为安的全名,“你要将镇国公府的颜面放在何处?”
陆为安想起崔小芝说过的,“她不见得愿意做你那个镇国公主母”,他又看看一向偏疼自己的祖母,斯有欢若是知道自己被人这么嫌弃,一定也不会乐意嫁进来。她脸皮那么薄的一个小姑娘,被这么说,还不得哭出声?
“祖母,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马上回来。”陆为安低着头,做出一副桀骜的模样。
陆老夫人见他大步走出去,气得狠狠唉了一声,到底是中了什么迷药!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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