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有要紧事找你,不怪泽旭。”云渡忙开口解释道。
谢引珩从账簿中抬起头,深深看了云渡一眼,又转向泽旭。
“怎么,你也成了哑巴,还要她替你回答?”谢引珩放下手里的账簿,“如果是这样,你干脆另谋出路吧。”
“不不不,主君,云渡姑娘是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找您。”泽旭忙找补道,“您看,云渡姑娘还特意为您炖了汤,花了整整两个时辰呢!”
谢引珩看向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叫什么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谢引珩歪头看向云渡:“萧云渡,你这居心,有点太明显了吧?”
“是,我不否认,我就是来求你的。”云渡本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见他这么说,干脆认了下来。
“谢引珩,我求你,帮帮我。”
少女的语气实在称不上软,只是比平日里没底气了许多,谢引珩却听得心情大好。
他盯着云渡低垂的眸子看了半晌,忽然轻笑一声。
云渡却有些恍惚。这些年,谢引珩的声音低哑许多,这一声笑让云渡恍然间,又看到了五年前,大雨滂沱下,那个清秀英俊的小少年,冲她露出好看的笑容。
只是如今已物是人非,命运就是如此阴差阳错。
“我饿了,先吃饭。”谢引珩一把接过云渡手中的汤,大步走向小茶桌——这是他办公时来不及用膳,随便吃点的地方。
见自家主君终于赶在正点要求吃饭了,奴婢们欢天喜地、争相奔走,赶忙把剩下的午膳端了上来,书房一瞬间满是食物诱人的香味,勾的人食指大动。
泽旭极有眼力见地招呼走了其他下人,书房里只剩下谢引珩和云渡二人,空气瞬间沉默,只剩二人的呼吸声。
“是不是你吃完了,就能帮帮我?”云渡率先开口,试探道。
“我说了,先吃饭。”谢引珩刚才晴了一会儿的脸色,又阴了下去,“如果你还想让我吃得下去,最好闭嘴。”
“哦……”云渡喏喏地应下。
这男人,也太喜怒无常了。
不过他的弦外之音,应该就是愿意在用完膳之后帮帮她了吧?最起码还有商量的余地,那就一切都有可能。
思及此,云渡内心雀跃,看谢引珩那张臭脸都顺眼了几分。
可谁知,谢引珩往那一坐,就像一尊佛像一般,一动不动。
云渡忙问道:“可有什么问题?”
谢引珩目不转睛,微抬下巴,悠悠道:“没人布菜,我吃不下。”
云渡瞪大眼睛,心里把谢引珩骂了好几个回合:你才发家几年啊,我当了十六年的千金小姐都没这臭毛病,简直是惯的你!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表面云渡还是只能挤出笑容。
“那我把下人叫回来。”云渡转身朝外走去。
“慢着。”谢引珩突然转向她,勾出一抹好看的微笑,“我今日不想看她们的脸。”
“就想看你的。”男人语气慵懒,故意拖长尾音。
云渡愤然回头:“谢引珩,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再多说一句,我就找人把你扔出去。”谢引珩笑得眉眼弯弯,“现在回来你还能坐着,再犹豫,可只能站着了。”
“怎么样,我还会蹬鼻子上脸。”
谢引珩像个做对了题的小孩子,仰着脸自豪地讨赏,看得云渡只想一拳头锤在他脸上。
“行,我布。”
云渡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极大地取悦了谢引珩。
不得不说,云渡做什么都做得很好,布菜合礼数,让谢引珩挑不出错处来。
可谢引珩偏偏就要挖苦她:“萧小姐如今也学着伺候人了?感觉如何?”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沦落到布菜的奴婢,萧云渡,你就承认吧,你恨死我了。”
谢引珩面上讽刺,目光灼灼。
云渡指尖微微收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舀了一勺蟹粉豆腐放在谢引珩面前。
“对不起。”云渡垂头,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谢引珩脸上讽刺的笑容骤然凝固,像是提着的气散了一般,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微微的颤音:
“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云渡微微一笑,“这是欠了你五年的道歉。”
“是我太不成熟,时至今日才明白,人的高低贵贱本不该由身份决定。”
谢引珩死死盯住她的脸,想从她的脸皮底下撕出虚伪的痕迹,继而像往常一样,大肆嘲讽、凌辱、发怒,看着她痛苦,也让自己痛苦。
很可惜,云渡的眼底清清白白。
谢引珩不愿相信。
他放下筷子,半晌,嗤笑一声:“想求我什么,现在说吧。”
男人的话字字如利刃:“省得我在这看你演戏,陪着你虚与委蛇。”
“我嫌恶心。”
云渡抬眸看向他,眼底红了一片:“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怎么想你?”谢引珩嗓音冰冷,“你今天不就是来求我的吗?”
“又是送汤又是道歉,萧云渡,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这样虚伪,只会让我觉得,我在你眼里只有被利用的份。”
“我是有多贱,才会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
云渡竭力忍住心中的愤怒和委屈。
她鼓足了勇气,真心实意想求得谢引珩的原谅,想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谢引珩非但不信,还用最恶劣的想法揣度她。
云渡的骨气和尊严在嘶吼,她想摔掉碗筷离开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可心中的那架天平上,姊妹们的性命逐渐下压,另一侧的自尊轻飘飘的。
她的自尊一文不值。
“既然……主、君,这么说了。”云渡撑起一丝笑容,“那我就直说啦?”
“主君,我想求你,求求你,救救萧家的其他姐妹。”
“算我欠你的,今后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
“求你了……”
这是云渡第一次,放低姿态地,跟谢引珩说话。
不是虚伪作态,逢场作戏,而是真的,她认输了,只为了求他。
谢引珩的呼吸越来越乱,一瞬间眼底布满红血丝,胸腔里的痛扎根生长,叫嚣着开出血一样的花。
为什么……为什么他看见云渡这般样子,反而会如此痛苦?
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比五年前的那场雨,还要痛。
那个骄傲的,藐视一切的萧云渡,终究是死了。
是他亲手杀死的。
他们明明坐在同一张餐桌,明明坐的同样高,之间的距离不超半尺。可谢引珩却悲凉地觉得,他们中间自此横亘了一条,谁都越不过去的厚城墙。
少女弯着腰垂着头,脸上满是麻木的笑容;她对面的男人坐的挺直,眼底血红,双眉皱紧。
从此之后,他们真的只剩,债主和金丝雀的关系了。
“你自己吃吧。”谢引珩扔下云渡,大步迈出房间。
云渡连忙看向他,男人身量极高,走向门外时,正午的阳光粼粼,笼罩在他的身侧,逐渐将他吞噬。
“谢引珩,你会帮我的,对吧……”云渡呢喃道。
她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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