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前的过往画下句号。
太阳逐渐西斜,缓慢而无可挽回地下沉。斜斜的光影将姜家人与起鱼潭切开,沉默在寂静中蔓延。
向来话多的姜二,最先受不了这气氛。
他低着头咕哝道:“王母不公。从从只是一朝误入人间道,却要经历这么多磨难……”
这句话,白衣少年也说过。
当时的他,眉上沾着白雪,是对着那道驻守昆仑的虚影说的。
姜沛回他,“你若知道全部的过往,就不会如此口不择言……”
时间一转,话变成了姜家人说的……
几步之外,承归在日光中,安安静静地垂手而立,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睫往下盖了盖。
他是外人,曾数次与姜家人对立。
姜觅以为他难受,起身走到他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眼神里含着笑意地朝他轻轻摇头。
一言不发的姜大,倏然开口:“万物有道,人兽殊途,这是自然法则的一部分。”
“也是。”姜二无奈地应道,“可能天也做不到让世间的万物都称心如意吧。”
姜二随即冲姜觅笑笑:“先回去吃点东西?我刚过来时,厨房就说准备得差不多。你还受着伤呢,这脸再瘦下去,可就不美了!”
他一说完,就望到姜觅和承归紧紧相扣的手,只好又不太适应的,略显生硬地补充,“承归,你也一起,你也很辛苦……”
姜觅应声,和承归一起回到主楼餐厅。
姜觅久未归家,阿姨的笑容格外灿烂,一道道姜觅平时爱吃的菜,在她面前排开。
可姜觅看着阿姨眼里的光,心更沉了。
阿姨也是姜家人,如果没有颌针鱼,别说眼中的光亮,甚至可能再也没法烧菜……
没能消化完姜家过往的两兄弟对望了一眼,悄声叹气,不忍地把脸埋在碗里,闷着头往嘴里扒饭。
承归也像是有心事一般,筷子是数着米粒往嘴里放的,动作机械而刻板。
这顿吃得没滋没味的饭结束时,精致讨喜的菜肴几乎还是原样。
一行人来到起居室。
在跨进门里后,承归牵着姜觅的手指紧了紧,终于像是下定什么决定一般。
“还有些事……”
“嗯?”
承归的眼底流露出茫然,断断续续的嗓音飘出。
“我……说过的,天石被挪动后,整个观日台坍塌下沉,再醒来后,并不是归还玄色大氅给孤竹小公子的那天,而是更早一些时……”
“那几天里,我做了很多尝试,想让天石归位,哪怕只是一小点,但我始终没感应到具体的位置,无法把天石放回原来的地方。”
“我也不愿离开,时常望着太阳的方向发呆……今天,我发现起鱼潭背后的山,和我当时望见的栒状山山群的轮廓一致。考虑到时间、地貌的巨变,观山墅很有可能曾是栒状山观日台的那部分……”
姜觅还在想着鱼,一时没明白他的担忧。
“那很好啊,姜沛也说你会引我找到栒状之山。”
承归嗓音苦涩:“不是,我凭着过去的那些经历,想当然的以为问题会在找到栒状山后,发生点什么意外,就能……”
“可是,我们现在到了最初的地方,我恢复了记忆,却还是不知道怎么解决……”
姜觅的脑海中顿时涌现出一片空白。
是她把一切都想得太顺利了。
像是突然被判了绝症的病人那样,身体与表情都变得僵硬而迟缓,和降低了倍速在回放一样:“嗯?”
她挤出的一点笑容,令承归更加难受。
他沉吟一瞬,坚持坦然:“也许,只知道栒状之山是哪里也没用,天石不能归位,或者说即使归位了,也不一定能救姜家人和你,我们得另想办法。”
姜觅失神地说:“丝帛上的线索消失,昆仑与祁连不复存在,我们也在栒状之山了,还能去哪里?”
承归伸手揽过姜觅的肩,让她与自己面对面,坚定而诚恳地看着她,轻声安慰。
“还不清楚,但我一定会解决,把一切都交给我。姜觅,我之所以选择告诉你这些,是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
“我知道。”姜觅把重心靠在承归身上的,“我只是担心姜家人……”
姜大和姜二,也相顾无言。两人心事重重的,把自己陷在沙发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姜觅恍然记得,上一次姜二给自己上药时,她还问过他,有没有在某一刻,怀疑过自己不是人。姜二斩钉截铁地说,不至于!
短短一个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死寂之中,姜二倏地呢喃:“昆仑知晓,止于知晓……”
他猛地弹坐起来:“那是不是代表即使神仙离开人间,凡人诚心祈愿,也能被知晓?”
“很久以前,神灵是都能听见的,现在,说不好……”承归沉声说。
姜觅问:“如果我像姜沛那样,能否用一场交易,去换得姜家人的安稳?”
“难,那种事本身就不常有。”承归的眼睛忽地亮了下,“事情的源头,姜家家庙的西王母,那观山墅是否有供奉西王母?”
姜大答:“有的,客居那边有人信奉。”
承归:“麻烦姜大哥带我过去一趟。”
承归站起身,衣袖就被姜觅拽住。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安,声音变得急切:“你要做什么?”
承归垂着眼眸,有些眷恋地握着姜觅的手:“和你担心姜家人一样,你背上的伤口……只要有一线的希望,我就要试试……”
姜觅跟着站起:“我也一起。”
承归怔愣:“不一定行得通。”
姜觅:“那也要试试。”
客居是一栋离主楼较远的房子,楼上楼下住着十来个年纪偏大的姜家人。
那些姜家人保留着在古宅那边的习惯,是为了和后代一起生活,才来的观山墅这边。
姜觅不想她们因自己突兀的到来而惶恐,故而让姜大和姜二提前过来清了场。
她和承归下车,跟随姜大指引笔直往里。
那是一间比家庙要小上一整圈的房间。
门和窗户都贴满了洒金的红纸,透进来的阳光也变得发红,和流着烛泪的红烛呼应。
一尊三米多高,木刻贴金,雍容慈悲的西王母神像端坐在神台之上。
她和以往一样,豹尾虎齿,蓬发戴胜,唯一的不同是她手边有一颗红绿双色彩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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