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司承再睁开眼睛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被送上救护车的最后一个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担心孟希贤的情况,胳膊一撑就要坐起来。
“躺下!”一个低沉严厉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同时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按在他肩膀上,把他压回枕头里。
金司承这才看清床边坐着的人。
金秉诚黑着个脸,眼底有些疲惫。
金司承没理会父亲的命令,挣扎着又要起来,“我要去看孟希贤。”
“看什么看!”金秉诚的声音更沉了,按在他肩上的手没松,“你自己这副样子,能走得了路?刚把你从鬼门关拖回来,就想把自己再折腾进去?”
金司承盯着父亲,里面烧着一团火,“孟希贤怎么样了?爸,你别拦我!”
金秉诚看着儿子这副样子,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似乎想呵斥,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她在楼上,特护病房,人还没醒。”
金司承想起承重柱倒下的瞬间,孟希贤推开自己的身影,还是想坐起来,“我得守着她!”
“守着有什么用?你能替她开刀还是替她醒?”金秉诚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想办法请来了业内顶尖的脑瘤专家康玉山,那老爷子退休十几年了。”
金司承的动作骤然停住,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对康玉山这个名字太过熟悉了。
之前他查遍了所有资料,这位老专家就是最大的希望,但人早已隐退,谁也请不动。他实在走投无路了,才去求父亲。
他发颤着问金秉诚,“你……你请动了康老?”
金秉诚移开视线,目光落在病房白惨惨的墙壁上。
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口:“我都看到了。她不顾命地冲进废楼找你,后面把你推出来,自己差点被砸死。你的命,是她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我金秉诚,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欠一条命,就得还一条命,天经地义。”
金司承躺在床上,看着父亲复杂的神色,心头也百感交集。
但无论父亲的出发点是什么,只要他愿意出手,就是孟希贤活下去的最大希望。
他吸了口气,重若千钧道:“爸,谢谢你。”
金秉诚被这突如其来的道谢弄得有些不自在,他“嗯”了一下,转过头,拿起旁边的保温杯喝了口水。
病房里的气氛,悄然发生着变化,那堵横亘在父子之间的冰山,似乎裂开了细微的缝隙,透进光和暖意。
第二天早上,金司承的左手和腿脚还是疼得要命,但他躺不住。
康老来了,专家会诊,孟希贤到底怎么样?手术有没有希望?
这些念头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他咬着牙,扶着床沿一点点挪下床。
脚一沾地,右边那条腿钻心地疼,肯定是骨折的地方在抗议。
他也顾不上找拐杖还是轮椅,就那么佝偻着腰,撑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外蹭。
走廊里值班的护士看到他这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推了辆轮椅过来。
“金先生,您还不能下床活动”,护士想扶他。
“不用管我”,金司承声音哑着,摆摆手,“带我去会议室,专家会诊的地方。”
护士看他脸色苍白,眼神却很固执,只好妥协:“那您坐轮椅,我推您过去。”
金司承穿过安静的走廊,感觉自己像个奔赴刑场的囚徒。
他的脑子里全是孟希贤毫无生气的脸,只能暗暗祈祷着有好消息。
到了会议室,门虚掩着,里面只有金秉诚一个人。他沉默地站在窗边,背影显得有些沉重。
金司承环顾四周,没看到那位传说中的老专家,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问金秉诚,“爸,康老他们呢?”
金秉诚叹了口气,告诉他:“会诊结束了,康老刚走。”
金司承急切地追问道:“结果呢,结果怎么样?孟希贤的手术能做了吗?”
金秉诚再叹了口气,在金司承面前坐下来,“你要冷静听我说。今天康老一大早就来了,还带着医生团队,他们经过研究得出结论,孟希贤肿瘤的位置太刁钻了,贴着最关键的神经和血管区域。手术风险很高,有百分之八十的失败率。”
“康老说他年纪大了,七十多,手眼不比当年。万一失手,那就是当场……他不敢冒这个险。”
金司承听到这话的感觉,就像是在深渊边缘看到了一条绳索。他拼尽全力抓住,却发现绳索早已腐朽,一扯就断。
他站起来,想冲出去追上那个专家,质问、哀求……什么都好。可腿脚的不听使唤,让他一个踉跄,又摔回轮椅里。
金秉诚连忙按住他,防止他再乱动。
儿子的痛苦和崩溃传递到他手上,他也感觉到了深切的无力。
在商场上,他金秉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现在,面对一个年轻女孩的生死,他竟然也束手无策。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难得的温和规劝:“康老虽然不敢接这个手术,但他也说了,孟希贤的瘤子发展不算很快。我们还有时间,再想想别的办法,找找其他的医生。”
金司承满脸泪痕,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你告诉我,希望在哪里?顶尖的专家都不敢动手,还有谁能做?我他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痛苦!”
他少见地情绪失控了,声音越来越大。
金秉诚被他吼得脸色铁青,下意识想斥责他镇定,但看着他那因悲愤而扭曲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金司承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过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阳光都有些刺眼了。
金秉诚再次开口,他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与他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形象格格不入。
“你知道当年我和你妈,是怎么离的吗?”
一直沉浸在悲观情绪的金司承不由地一愣,渐渐抬起了头。
从小到大,只要他向金秉诚问起母亲,得到的要么是沉默,要么就是一句冰冷的“她走了,不必再提”。
他甚至还记得母亲刚走那两年,他哭闹着要找妈妈,父亲震怒之下砸碎了书房里的古董花瓶。
从那以后,母亲这个词,在金家彻底消失了。
妹妹金蕊希对母亲更是毫无印象,那是父亲绝对禁止提起的话题。
那么,为什么现在他会主动提起呢?
对上儿子满脸的不解,金秉诚缓缓道:“当初我和你妈结婚,纯粹是商业联姻。我们结婚前就谈好了的,白纸黑字还签了协议:婚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如果其中一方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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