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讨厌,哥哥又不理她,一个人在屋里看着晦涩难懂的书。
她撇起嘴巴,很想让哥哥出来陪她玩。她又进屋里去,拽着兄长宽宽大大的袖口摇来摇去:“走嘛,我们出去玩。”
可兄长只是无奈地看向她,并摇了摇头。随即继续看向手中的书卷。
“林昭!你都看一天了,看看看,把眼睛看坏了才好!”
她生气的时候会直呼名字,边喊边气呼呼地跑出去了。
舅舅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地上数蚂蚁数得起劲,才没有生闷气呢!舅舅告诉她,今日是个很不同的日子,所以林昭才会一天都闷闷不乐,并不是故意不理人的。
她知道的,她也不是真的非要人陪,只是想让哥哥开心一点。
吃饭的时候,舅舅和月姨饱含鼓励地看向她,她眼神不自然地飘忽,从盘中里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兄长。看见他立马吃了,她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又接着夹了好多筷,几乎要把盘中的菜全部移到兄长的碗中。
大家都笑了。
之后,舅舅让她们兄妹二人朝东边磕了好几个头,她不明白为何,缠着两人势要问个明白。舅舅只是宠溺地看向她说话:“小玉,该醒了。”
可是现在明明是亥时啊,她看向黑乎乎的天。
天边漆黑一片,没有繁星,只有一轮孤寂的明月悬挂。耳边水声潺潺,林玉睁着眼睛失神。
这里不是南方的小院,而是桐遥的山上。
几个时辰之前,桂纶假意带路,不知何时点燃了早就埋好的火药。她发觉之时,已为时过晚,就算奋力奔跑也来不及远离。当热浪扑面而来的那一刻,她被奚竹抱入怀中从山上滚了下去,落到此处。
她甚至能清晰记得奚竹怀里的温度,望着她的眼神毅然决然又带着一分不舍与温情。
漫天烟尘中,只剩他们望着对方的眼。
刻骨铭心。
她此生再也忘不掉。
对,奚竹呢?
林玉动了动手脚,只觉得僵硬无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随后便有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她强撑着,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断断续续地喊着:“奚竹……奚竹……”
最终在距离几步之遥的地方,她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奚竹。走近后,才发现他脸上尽是擦伤,身上衣袍亦被泥土染脏,没有几处干净之处,眼睛紧闭,安静得像是已经没有了气息。
恐惧感将她整个人吞噬,林玉几乎要哭出声来,颤抖着去探鼻息。
幸好,从鼻中轻呼出的气虽然很弱,但温热均匀。
林玉的泪终于滴下去,落到奚竹苍白如霜的唇上。
她心中全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感,可下一刻又紧揪起来。从坡上滚下时,奚竹一路护着她,更遑论还有那火药的威力,她都疼痛难耐,他伤得该有多重?
所以才昏迷不醒吗?
林玉摇了摇他的身体,又喊了几声。但奚竹不禁没醒,眉头还皱得更紧了,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般。
山中常有野兽出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林玉环顾四周,树林寂静幽深,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那声爆炸巨响,时不时还传出诡异的声音,不知道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她的目光在一处顿下。
十步之外的石壁旁,除去缓缓流淌的河水,有一处的藤草纵横浓密,几乎将那处石壁全部遮挡住,看不到石头颜色。
林玉心中有异,过去一看,发现那杂草与藤曼后方果然是一山洞。她壮着胆子吼了一声,又借助月光进去看了看,确保安全后才返回奚竹身旁。
她弯下腰,将奚竹的两条手臂搭在自己背后,自己再从他身下穿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架起。
奚竹的头无意识地搭在她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同火热的温度一道喷洒而来,瞬时把林玉吓了一跳。
她竟然不知,奚竹烧得如此厉害!
好在奚竹像是醒了,嘴里不停嘟囔着。她仔细一听,才发觉他是烧迷糊了,说的都是胡话,隐约还有“母亲、父亲”的话语。但他人虽然没清醒,脚上倒是配合林玉而挪动。
一刻后,穿过缠绕的藤曼,两人总算到了山洞里面。
把奚竹安放好后,林玉又马不停蹄地去到河岸处。将手帕在冰凉的河水中浸湿后,她耐心地折好放在奚竹滚烫的额头上。
皎洁的月光下,林玉就这般注视着奚竹,见到他眉目舒展,停止嘟囔沉沉睡去,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依靠在石壁上,眼睛紧闭,高耸的鼻挺拔如峰,唇因发热显得有些红……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如此安静的奚竹,也是第二次窥见藏在不恭外表下的脆弱。
林玉去拿手帕,指尖不小心碰到额上,不由轻颤一分。
很奇怪,看到他难受的模样自己很心疼。
月色如水,林玉重新走到了河水旁,望着绸缎般的水流发呆。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
日头高照,倾洒出的阳光照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也落到轻抖的眼皮上。奚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山洞之中,周围空无一人。
林玉呢?
山洞寂静,洞口被杂草包裹,唯有几束光能透过间隙照进来。他动身企图从石壁旁站起来,但突发剧烈的骨痛使他软绵无力,一下又坐了回去。
奚竹低骂一句,这感觉,像是全身骨头都快碎了!
他不服输,攀着背后的石壁缓缓站立,又紧紧扶着墙壁,脚步蹒跚地沿着洞口走去。
林玉抱着摘来的野果回来,看见的第一幕便是奚竹艰难行走的模样。她忙不迭地过去扶他:“你刚醒,别乱走呀。”
一路扶他坐好,林玉便串珠似地问出一大串话:“感觉如何?头还痛吗?还发热吗?难受吗?身子疼不疼,可有哪出有异?”
边说还便用手去探奚竹的额头,发觉不似昨夜那般灼人后才安心。
奚竹被这一连串绕得头晕,迟钝道:“无碍。说来也奇怪,只是最初刚醒之时有点不适应,到了现在,身上已经没有起初那样疼了。”
林玉从怀中掏出“逢春膏”:“幸亏我随身携带了这药,没想到效果竟如此显著!回头有余钱了定要好好买上几罐。”
她打开罐子,“来吧,今日再抹上一点,说不定很快就好了。”
奚竹迟疑道:“你……你帮我抹药?”
林玉脸色自然地点了点头:“是啊,昨夜你怎么也喊不醒,就只有我帮你抹了……”她看到奚竹无所适从的神色,才后知后觉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她拍拍奚竹肩膀,正直道:“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必在意这些!”
奚竹瞧见她正义凛然的模样匪夷所思,她她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难道真忘记自己是女儿身了吗?
“不……不必了!我自己来便可。”
之前他不清楚自己的心事就罢了,如今这般,叫他如何坦然面对她的触碰?
林玉见他一脸活像见了鬼的神情,自觉地转过了身。什么嘛,整得她像趁机揩油的浪荡子似的……
过了半晌,奚竹才重新穿好衣服轻咳一声,示意林玉转回来。
“喏,”林玉将手中的野果子递给他,“吃点东西吧,我也不知道这果子可不可以吃,但是走遍了周围都只见这种……”
“咳咳——”
话还未说完,奚竹的清咳声便先入耳中。林玉一看,他竟在说话的间隙就已咬了口果子。可惜面目抽搐,眼睛都酸得眯成一条缝。
奚竹紧闭嘴巴,费了大劲才把口中那涩得出奇的果子给咽了下去:“上次我去摘果子,这次你给我摘,我们也算是有来有往了。”
看到他的面目,林玉不仅猜想这果子当真那么难吃?但他又吃进去了……下一刻,一股酸涩的气味便在口中散开,她朝旁边吐去:“呸呸……这果子怎么酸得发苦,你怎么还把它给咽下去了?”
奚竹发出笑声,点头:“嗯,的确又酸又涩。”
他把玩着手中的野果,越看越熟悉:“不过,这是青柿子吗?椑柿,止渴,潤心肺,除腹臟冷熱,作漆甚妙。”
林玉点头,并从怀中掏出另一些草木:“除了作漆,青柿亦可作染料。此外,我在其余地方还挖到了这些。”
“茜草根、蓼蓝叶、荩草茎……竟全为染料所用?”奚竹不由发问。
“没错。”林玉也觉此事太过巧合,“我观察过,那河水今晨也不似昨夜那般澄澈,像是有什么东西排入一般。这附近,必有染坊之类存在。”
奚竹听着她娓娓道来的分析,忽道:“你的手怎么了?”
林玉看了下自己的手掌,上面还带着泥土,不在意道:“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