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诡雾行路突遇邪虫难
【一般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就代表着**烦要来了。】
◎一般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就代表着**烦要来了。◎
黑雾之中不见天日,可见度极其低,几乎是一踏进去就看不到踪影,寻常灯盏起不到半点作用。好在商队的人准备充足,带了一种能燃烧的果子,置于提灯中,所散发的光芒能够提供照明,只是光芒不算明亮。
整个队伍都保持着“一”字形,领头和最后的骆驼脖子上都戴着铃铛,行路时铃铛一晃,声音能传得老远,在寂静之地回荡。为了保持队伍的状态,每隔十二个时辰则必须停下来休息,替换守夜,且骆驼要轮换着坐。所有人准备的东西和食物都足够,因此不在意在黑雾中行走多久,只要保证每个人的精力充沛,能够随时应对突发状况便可。
商队的领头人是个年过半百的男子,性子很是稳重,面上少见笑颜,但事事安排妥帖,有着非常多的外出行商经验。他身边跟着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逢人便笑,仿佛知识渊博,跟谁都能聊上几句,任何话题都能接话,十分擅长交际,并且一刻不停歇致力于跟队伍中的每个人打好关系。
商队中还有几个年轻人,冷面肃容,后腰和大腿外侧都别着寸长的短刀,脚步轻盈似猫,身手了得。没有入道的凡人,往往会在身法上下足了功夫,因此不少能人异士的身法远超仙门弟子,在这种诡谲的地方,反而比仙门之人更好施展身手。
除此之外,另有一伙闲散的江湖侠客,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灵器,裸露在外的皮肤多见伤疤,显然也是经常出入险地。沉云欢只是将这些人匆匆扫一眼,就能在心里估量个大概。这些人身上都披着风霜,非是等闲之辈,与之相比,沉云欢几人就显得更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
沉云欢自不必说,她的状态过于轻松,劈开门后莽撞地进入黑雾之中,让人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从一开始就给人留下了鲁莽行事,不知所谓的印象,因此后来赶路的几日人人只当她是个被宠得一身坏脾气,会耍两下刀法的大小姐。
师岚野过于沉默,不说话时整个队伍里没人察觉到他的存在,便是见他扮相不凡想要上来攀谈两句的人,也都碰了一鼻子灰,得了个冷脸败兴而归。旁人看不出
来但同他朝夕相处一月有余的顾妄却是能够分辨他平静和冷脸的区别见他心情不好也鲜少去烦他。这一切都归功于嘴硬且死要面子的沉云欢表面上说着根本不惧常心艮要坚守自我实则自出发起便不敢再往师岚野身边站吃饭时不再需要他擦碗筷睡觉也不再枕着他甚至在赶路时也规规矩矩地跟在常心艮身边像个小尾巴一样。
常心艮的手巧会做饭每次停下来休息时别人都在啃干粮只有她架锅烧火煮些新鲜美味的食物。沉云欢对她所会的东西“求贤若渴”般探索得知她会做不同地方的菜肴便明里暗里央着她换不同口味甚至隐隐以此为傲只准别人夸奖。有回顾妄吃了一口醋鱼
常心艮的针线活也了得对顾妄笨拙地绣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针脚看不过眼亲自上手教了他如何缝制衣裳终于将顾妄从“先分别制作出衣领、衣袖、衣摆再缝在一起”的苦海中救出。
虞嘉木自从被顾妄发现睡觉即为修炼之后白日里能睡觉的时间大大缩短每当他昏昏欲睡想要闭眼时都会被顾妄悄悄扎上一针。那一针扎的位置极为精准能立即驱散虞嘉木的睡意让他至少两个时辰内都无法入睡。待时辰一过顾妄便再扎一针因此他总是不自觉地往后脖子摸甚至还让顾妄帮忙看看后脖子:“隔两个、时辰就、就会痒是为何?”
顾妄给木偶编着小辫装模作样看了看说:“应当是被虫子咬了一下不妨事。”
与其他人相比桑雪意就显得极为卑微谨慎了许是知道自己能力低微又或者是习惯了依附他人进入队伍之后他主动担任起了“仆从”的角色赶路时牵着骆驼休息时帮忙生火择菜甚至在顾妄低着头绣花时任劳任怨地在边上举着灯照明致力于伺候每一个人。他也极少说话但与人交流时会下意识露出讨好的笑脸像是长期处于被欺压的环境里养成的习惯。
总之这几人行为或是扮相都颇为怪异商队以及那些闲散的侠客也不敢过分打扰好在这日夜不分的黑雾还算安分行了几日都没发生什么意外众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今夜驻扎休息时隐约有了闲聊谈笑
的声音。
沙漠的夜晚气温极低,修仙人尚能以灵力或是灵器护身,寻常凡人却只能添上后衣裳燃起火堆,抱团取暖。沉云欢闲来无事,便卖弄起自己摸骨的本事,要给身边的人摸一摸身上有没有入道的天分。
她这招练得娴熟,与先前为师岚野摸骨大为不同,基本上往手腕上一搭就能摸出此人体内有没有灵骨,周围的人排着队让她摸骨,她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也懒得说宽慰的话,嘴里都是“此生无入道的可能”“长了一身无用的骨头”。见迦萝和桑雪意两个半大的少年坐在一起,她一招手唤来二人,挨个摸了摸,才发现两人根骨都不错,若是早些年入道,在修行之路当别有成就。
男女老少让沉云欢摸了个遍,师岚野坐在提灯边上,火光也照不亮他阴郁的眉眼,当他拿出锦帕要给沉云欢擦手,却被偷偷瞄了常心艮一眼的沉云欢拒绝后,气质就阴沉得像随时都要开口诅咒人。然而这模样却别有一番神性,顾妄便取下腰间挂着的木偶,悄悄在后方将木偶摆出了跪拜姿势,给师岚野磕了三个头,低声道:“阿笙,快许愿早日还阳。”
常心艮闭目休息,虞嘉木抱着剑睡得不省人事,黑雾中偶尔传来其他火堆处低低交谈的声音,气氛还算祥和。夜风寒凉,黄沙在空中飘过,儒生打扮的年轻人忽而说起了西域广为流传的奇闻。
黄金城的事,凡是来瀚海的人都有所耳闻,越是邪门的地方,越是能孕育天下罕见的宝贝,在这片沙漠之中,便是食脑鬼也大有用处。传闻这食脑鬼生前乃是桑家枉死的冤魂所化,所以将它们杀死后取之脑髓,便可制作效用极强的药物,售价也十分昂贵。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由此便诞生了专门进入瀚海猎杀食脑鬼的组织。
这年轻人的父亲,就曾是猎杀食脑鬼组织的一员,多次伙同他人出入瀚海寻找食脑鬼的踪迹。当然是没找到的,据说大部分食脑鬼都盘踞在黄金城里,只在特殊的日子才会出动,游荡在瀚海附近害人,他父亲时运不济,一次也没能遇上,却偶然得知了这食脑鬼的来历并非冤魂那么简单。
桑家在西域鼎盛百年,此前从未听说过桑家至宝,后来虞家人盗走宝贝几乎屠尽桑氏,捅出的篓子太大,才使得西域人人皆知桑家有个厉害的宝贝,但多数人却并不知这桑家至宝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是神的骨头。”年轻人眯起双眼,
声音压低,颇为神秘道:“十多年前虞家人盗取神仙的骨头后据为己用,**的桑家人皆为‘神罚之人’,所以才不得转世轮回,沦为食脑鬼这种阴邪,后来桑氏杀了作乱的虞家人,夺回宝贝,那骨头便融进了当今桑氏家主的身体,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已然修成‘半仙’,半年前他对外称自己飞升临近,便开始闭关修炼以应对飞升天劫,这才导致西域的妖邪蠢蠢欲动,再次泛滥作恶。”
沉云欢心不在焉地听着,心说这西域的宝贝也太多了,又是黄金城,又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秘法,现在还来了个神仙的骨头。桑家人独守西域,与其他仙门联络并不频繁,沉云欢只知陇州有八大仙门之一的崆阳派镇守,从未听说过什么要飞升的“半仙”,想来想去还是对这年轻人说书一样的内容保持怀疑。
夜渐渐深了,众人闲聊过后便开始入睡休息。顾妄收了手里的绫罗和绣花针,给木偶的辫子散了后抖了抖里面的黄沙,又给它擦了擦脸和手,再从上至下严密地裹上纱衣,照顾得极是认真细致,这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完全就是疯子一个,他丝毫不在意异样的目光,将木偶揽在臂弯里,翻身睡去。
桑雪意熄了几盏提灯,只留下师岚野身边的一盏,而后蜷着身体卧在石头边,像条安静而瘦弱的小狗。迦萝与他年岁相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队伍内的处境差不多,两人竟意外地有了交情,这会儿见他孤零零蜷缩在一旁,也主动过去将外衣脱下来给他当枕头。
桑雪意低声谢绝了迦萝的好意,说话间惊动了常心艮,她睁眼瞥一眼石头边的两人,又看了看火堆旁守夜的沉云欢和与她并肩而坐的师岚野,再转头望一眼身边睡死过去的虞嘉木和揽着木偶的顾妄,像是检查谁没好好睡觉一样把人都看了一遍,这才重新闭上眼。
很快周围就再没了声音,赶路几日的安宁让所有人对这黑雾和瀚海松懈了警惕,这会儿皆沉沉睡去。沉云欢今夜负责守夜,偷偷转头看了几次,见常心艮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像是完全睡熟,这才往边上挪了挪,抵着师岚野的肩膀坐好。
这几日沉云欢的行为举止称得上谨慎,因为与师岚野睡在一起在母亲看来是“不成体统”,与师岚野分享食物在母亲看来是“无礼”,让师岚野给她擦脸擦手就更过分了,在母亲口中是“僭越”,实在是古板至极,仿佛世俗的规矩刻进了骨头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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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行都要遵循。沉云欢自认长大且很有包容心,没有再与她争辩,只是在她的注视下改掉了一切她认为的“坏毛病”。
“凡人上了年纪嘛,都是这样的。”沉云欢小声对师岚野说:“固执得很,什么都讲不通。”
师岚野没有应声,只是拿出了锦帕用水浸湿,而后捞起她先前那只为男女老少摸骨的手,低着头细细擦拭起来,连指缝都不曾遗漏。
沉云欢看着他的侧脸,提灯的光芒沿着他的轮廓描摹,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实在漂亮。她道:“她尚不知你的身份,只守着那些男女有别的迂腐规矩,待西域事了,解决了她身上的难处,我一定会向她说明。”
师岚野问:“说明什么?”
沉云欢道:“说明你不是凡人,不用遵循男女之别。”
师岚野神色淡淡:“不必。”
沉云欢见他似乎这话并未让他提起兴趣,将另一只手递给他擦时又稍微斟酌了一下,朝他的耳朵靠近,轻声说:“嗯……那我就跟她说,你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从山上请下来的神,须得从我身上吃阳气续命,所以你我不可分离。”
师岚野手上的动作顿住,映着光辉的眼睛一转,落在她的脸上,浓墨的黑色泛起滚滚波澜,好似一下变得朦胧不清。沉云欢这话显然是十分纯粹的瞎话,这世间从未有哪个神仙需要吃阳气续命,足以见得她这谎话也编得很敷衍。
沉云欢并非不可变通之人,她只是大多数时间不愿搭理旁人,但若是她存心哄骗,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是能说出口的,因此她的话不可尽信。
但是沉云欢有时候又实在狡猾,她会用非常认真的神色说出不曾放在心上的诺言,导致连神明都难以分辨真假,经常被蒙骗。
可她又不一定次次都是谎话。
师岚野低着头在她的掌心擦了又擦,“你既说了,就应该做到。”
“当然啊。”沉云欢答应得理所当然。
师岚野的眼底有些轻浅的笑意,那是他心情极度愉悦时会表现出来的情绪:“好。”
这位架子很高的神明很吝啬自己的情绪,所以沉云欢鲜少在他脸上看到笑意,一时观察得认真,动作敷衍地按住心口,压住里面又开始猛烈闹腾的律动。
“咳咳。”一声轻咳传来,沉云欢像惊弓之鸟,飞快将自己的手从师岚野的掌中抽出来,转头向常心艮看。见她仍闭着眼,仿佛刚才那一声咳嗽
不过是吃了口风没有要醒来的样子这才松一口气。
她将披在外面的黑袍脱下来起身走去盖在常心艮的身上待再回来的时候便直接躺下头枕着师岚野的衣袍打了个哈欠:“我守下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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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岚野垂下手宽大修长的手掌盖在她的脸上遮住火光照着的眼睛:“好。”
她入睡得很快没多久呼吸便平稳周遭彻底静下来除却燃烧的火焰噼啪炸响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师岚野**半晌忽而偏头看见常心艮面具后睁着的双眼。
她眸光沉着正以一种漫长且宁静的姿态凝望着睡着的沉云欢察觉到师岚野的视线后才微微抬眼对他对上目光。这双枯败的眼睛只有在注视着沉云欢时才会染上一点点微光待看向别物又变回空荡荡的死寂毫无生机一般。
她冲师岚野微微颔首仿佛替自己这个无礼且不知分寸的女儿表示歉意。
黑雾之中没有日月的光辉仿佛世间万物的变化在这一刻停滞让人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生出时间可以永恒停留的错觉。常心艮长久地看着睡容恬静的沉云欢好似能跨过十数年的光阴瞧见当年那个总是缩成小小一团依偎在她身边的幼崽。
商队的领头人手里有个计时的灵器是个沙漏时间一到他便会吹响哨子提醒守夜换人。沉云欢睡了两个时辰就醒来闭着眼睛不愿起身本想等着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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