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为数不多的记载之中,巫山,是先神暇时声名狼藉的开端。
只杀不渡。
药王本以为翟暇时会等到翟玖从昆仑回来,然而在确定翟玖已经走远,彻底感知不到巫山的一切之后,翟暇时就从神像上走了下来。
供台上的供奉瓜果已经被完全撤走,先神暇时,踩在光秃秃的香案上,显现出身形。
长裾,紫裙,黑履。
玄衫,鹤氅,葛褧。
金冠,玉簪,珠篦。
腰配千丝绦,颈挂琉璃串,耳着明月珰,额覆彩云钿。
法相威严,手中一柄宝剑流光溢彩。
药王挡在她身前,高举药杖,一步不退让,他失声呵斥:“你!你快下来!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先神暇时淡声道:“你打不过我的。”
当然打不过。
“可是你已经不能再往前的了。这样的杀孽,你承受不住的。”药王痛苦地摇了摇头。
“承受不住这样泼天的杀孽,那就要承受他们无法忍受的痛苦。”先神暇时道。
“他们还有生的机会,再试几次,总会找到新药的。”
“可要是找不到呢?病情加重,他们还是会走向无尽的痛苦,最后的结果还是由我带来死亡。”先神暇时的声音冷静,“早一日死,晚一日死,有什么区别吗?”
两为神邸对话之间,又有大批大批的难民涌入花祠。
药王不知道要怎么样和她解释,摇着头不让她向前,最后,只能无可奈何道:“孩子,别做傻事。你固然可以结束那些救不了的人的痛苦,但是他们你暂时还不能动,至少在他们出现瘢痂,实在是无可救药之前,你都不能动他们。”
“要是事情出现转机,你今日所作所为……定然会在某一日让你变成众矢之的。”
“事情不会出现转机。”先神暇时的十分平静。平静,笃定。
“若有转机,那就让我变成这众矢之的。”
先神暇时不语,提着宝剑走下神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那些眼睛中绽放出了奇异的光,那是对生的欲望。
很强烈的欲望。
神邸显灵了,他们有救了。无数双枯槁的手同时祈求地向先神暇时的方向够,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迎接他们的,是无数道冷冽的剑光。
长剑精准无误地捅进了最靠近先神暇时的一名躯体完全僵化的病患的心口,贯胸而过,血溅三尺。
人潮呆滞了一瞬,本能地往后退,然而这样行为并没有止住杀戮的到来。剑光之下,血流成河,随着生命一起结束的,好有撕心裂肺的痛苦。
人潮开始崩溃,痛的动不了身的病患闭上眼睛,迎接这即将结束的痛苦,然而总有人想活。
能有什么办法,即使痛得撕心裂肺,也还是想活着啊,想活着的欲望没有错,仅仅只是……仅仅只是想活着而已啊。
先神暇时提着长剑一路杀出花祠,祭坛四下搭起了用以遮蔽的草棚,皮肉腐烂的味道混合着苦涩的药味止不住往人的鼻腔里灌,先神的动作没有停止,许多感染的百姓还没有从初见神邸的惊诧中回过神就被一剑贯胸。
这,这是什么神?!?!
这,这不是神!!!
从来神明显灵带来希望和幸福,然而这一回,所谓的神明带来了不可违逆的死亡。
人群溃散,有人认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先神暇时的脚步不曾驻足,因为一旦停下,她或许就再也拿不起剑了。
先神暇时的对手从来是哪些恣睢不可一世的凶兽,是精通神力技法的大能,第一次,是手无寸铁的人。痛苦的人,奄奄一息的人,想求生的人,男人,女人,蹒跚着想逃出一条生路的老人,和母亲怀里嗷嗷待哺的婴孩。
“神仙,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吧……她还那么小……她……她还那么小……”
有一只手拉住了先神暇时的衣摆,女人半张脸已经完全被瘢痂覆盖,衣不蔽体,半个□□暴露在空气之中,一个孩子含住她的乳|头拼命汲取一丝乳液,细小的手指覆盖满瘢痂,和手腕血糊糊黏在一起。
会有来生的。先神俯身,轻声道。
母亲倒下了,连同身前护着的孩子一起。
杀戮持续了三天三夜,整整三日,巫山乌云密布,不曾见一丝天光。
诚然,无差别的屠杀除了带来绝望,同时带来了一股新的情绪。
是愤怒,当所有情感都匮乏之后,当无力反抗之后,愤怒是他们剩下的最后的武器。人潮举起几乎可笑武器向先神袭来,比那一夜和先神玖同游庙会的时候还多。
无数的难民像是蚂蚁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碾死一只蚂蚁易如反掌,然而总有遗漏。一只菜刀被迎面抛来,最终因为先神的一个抬眸凝滞在半空之中。
扔出武器的男人胸膛剧烈的起伏,目光像是一只愤怒的困兽,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先神的目光却只是淡淡从他的身上掠过。
这个人身上没有出现瘢痂,他还没有被完全感染。
她没有对那些尚未出现瘢痂、变成人蛹的难民下手。
尚未完全变成人蛹的人冲进了花祠,杂碎了大门,推倒了墙壁,推翻了神像。他们用尽全力,向当年建筑起这座神庙时一样,推翻了这里。
桃都树的神像轰然倒地,药王的双目紧闭,似乎是不愿意看到眼前的一切。
先神暇时的神识覆盖整个庞大的巫山城,已经完全变成人蛹的难民已经所剩无几,接下剩下的,是那些还在前征的人们。
先神平静地放下了手中的剑,在祭坛下席地而坐。
混乱并没有因为先神的收手而停止,越来越多的难民冲进花祠,桃都木的神像被他们肆意毁坏,然而就像是嘲笑他们的弱小一样,端庄的两尊神像不为所动。
就连桃都树快出的那朵娇嫩婀娜的花亦然。
不知道是谁,恶狠狠的咬上了坚不可摧的神像。
或许是他染病的亲人、友人死在了神邸的剑下,他看上去格外地愤怒,桃都树坚硬的质地硌掉了他的牙齿,满口的鲜血没能阻挡他的行动,哪怕只剩下光秃秃的血流如注的牙床他也未曾松开牙关。
然而就这这是,他竟然奇异地将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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