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芝将秦阳的记忆层层剥离,终于在十六岁那年生日宴上找到关于那条吊坠的记忆。
画面中,身穿深灰色长裙的女人出现在酒店走廊。
她戴着口重,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极低。
那虽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但从不对外开放,他们的客户都是固定客源。但显然穿长裙的女人不是,她略带局促的在走廊徘徊,电梯门每次打开都能让她探头张望。
直到秦阳踉踉跄跄搂着两个女孩出现在走廊尽头。
灰色长裙的女人快步上前,声音低沉问:“你是秦阳?”
秦阳一阵调笑道:“今儿不方便,不过你留个联系方式,下回,那个明晚再约。”
女人一愣,很快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昂起头盯着秦阳道:“有人托我给你一样东西。”
透过秦阳的眼睛,一双清亮的眼眸落入幸芝的双眼。
秦阳显然知道对方要给他什么,立刻打发两个女孩离开,随手推开一间房门,声音里也没了调侃,然而有些畏惧地开口:“要不要进来说。”
女人摇头,从脖子上取下一枚吊坠。
明黄的琥珀中一滴烛油闪闪发光。
秦阳小心翼翼接过来,女人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全是不舍。
“希望你记得你的承诺。”
“我保证,明天日出前,你就能见到人。”
秦阳将吊坠挂到自己的脖子上,在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似乎起了某种反应,让秦阳连连惊呼。
女人后退一步,再次开口道:“假如你反悔,不论你在哪里,这滴烛油的主人都会找到你,她会替我报仇。”
“绝无反悔可能。”
秦阳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再次让他惊呼不已。那一瞬间,他疲惫的身躯忽然充满能量,充盈的气息另他不适的甩动身躯。
女人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秦阳盯着对方的身影,转身走进房间,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要女人,另一个好像是保镖,他迅速描述灰色长裙女人的穿着打扮。
“我不希望这个人还活在世上。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好的,秦少,这就处理。”
“让老盛干净利索些,别总把什么脏东西丢河里。”
“好的,秦少。”
秦阳挂断电话后,不断反复摩挲着胸前的琥珀吊坠。
那滴属于阿元的烛油,在他的指尖闪动着淡黄色微光。
幸芝瞬间想起自己送给鬼差的那两滴烛油,会不会阿元当初也因为各种理由赠送烛油给旁人。
那个穿着灰色长裙的女孩,应该跟自己的年龄相仿,她从不知道,阿元会认识她这个年纪的人。
她甚至会想,阿元为什么没有送给自己。
那个人,对阿元真有那么重要?
下一段回忆是关于陆承的。
陆承在幸芝的灯笼里并不出声。
秦阳似乎对陆承的出现毫不意外,他甚至一直在水边徘徊,就像之前出现过一样,几袋尸块被装在黑色塑料袋里,塑料袋里应该处理过,抛下后很快河底。
周围的野鬼蜂拥而上,像之前无数次一样,他们很快失望地离开。
那不是一个人,只是几块骨头,被剥离生肉,又用石灰和强酸泡过的碎骨头。
轻轻一碰,就碎成灰烬。
陆承不同,他的尸体没有经过这些繁琐的处理,甚至来不及砍下头骨,如此仓促的开膛破腹在一辆白色小轿车中,拉开手刹车子缓慢顺着河道滑入河谷,几个漩涡后河水恢复了平静。
然后,陆承就出现在断桥上。
他在桥上不断徘徊,不分昼夜,有时贴着桥面嚎啕大哭,有时倒悬在断桥瓦砾上大声呼喊。
秦阳似乎对陆承的声音尤为敏感,他焦躁难安。
他虽像阴沟里的老鼠,藏在潮湿角落,加上秦家时时祭拜,他死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差。
除了每个月十五,他被众鬼凌迟之外,其余时候,他尽量伪装得于常鬼无异。
他知道,除非等秦家这一脉决断后,他才真正意义上难熬。
不过他也知道,那是要很久很久以后。
陆承在呼喊一个名字,尽管秦阳听不清楚,但那个名字像是刻在秦阳脑子里。
他喊一遍,烈焰便在他心湖焚烧一次。
秦阳快要恨死这个忽然出现的野鬼。但他心里知道,他和陆承之间必定有牵连,他便日日观察,终于那一日,他等到了时机,那个提着灯笼缓缓走向陆承的女人是他秦阳最后的希望。
“姐姐,这个人为什么会觉得你会帮他?”
文春不解。
“极度利己者会认为世间万物皆为其所有。”
文春点头道:“那陆承到底喊的是谁,为什么秦阳会听不见那个名字?”
幸芝摇头,她也不清楚,她将秦阳泛滥的一生搜索一遍,陆承从未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你去野鬼中问问,看看有没有认识陆承的。”
“嗯。要是陆承能自己开口就好了。”
幸芝没有说话,她仍然想不明白,阿元的烛油为何会在那个灰裙子女人身上。那个人到底跟阿元有什么关系,如果那个人死了,是不是也曾来过这里,所以阿元才出手替她报仇。
她将灯笼点燃,陆承的一缕游魂攀附在内壁上。
幸芝取来琉璃瓶,取出一滴烛油,再小心密封好。她假设如果她是阿元,她会将这滴烛油交给谁。
一个对她至关重要的人。
一个即便是死后也想要保护的人。
一个希望她百无禁忌此生顺遂的人。
幸芝选择小宝,那是她的血亲。
阿元呢。
野鬼的消息很是灵通,很快就找到一个认识陆承的小伙子,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贪玩熬夜打游戏猝死在网吧,等人发现时都有了尸斑。
因为这件事,小伙子没少受野鬼们嘲讽。
“因为嘲讽不能轮回?”
“当然不是。说是接他入轮回的鬼差听闻此事时也笑了一声,阿温觉得人生无望死活不肯投胎,而且,他还偷偷藏在网吧里,趁着那些人打游戏神志不清偷偷上身耍两把,他觉得做鬼比做人开心。”
“也是。如果活着只为这一件事,那做鬼确实比做人方便。”
幸芝看了眼阿温道:“如果你的记忆对此事有助力,以后我会让文春单独留一份放在门口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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