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也是很后来才知道,原来邬婉对他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期望的。
对于这段感情,他不能说不认真。他虽然没有从父母身上学来对待感情的正确方式,但平日总有所见所闻,至少,有将一切都做到了当时自认为的最好。
他对楼衔月说的毫无矫饰,他和她之间的故事,如果没有这件事,那说到底,可能就是这个圈子里无数婚姻的缩影——甚至,许多人都会奉为佳话。
郎才女貌、旗鼓相当、相处得宜,能有什么不妥当的。婚后只要不闹出什么私生子女的笑话来,必然能被津津乐道很多年。
很可惜,但是好像又很幸运。
商时序没说对不对,他吻她额头,心血来潮地问她:“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要我回去做什么继承人?”
楼衔月的嘴巴才刚张开,他就阻止了她继续说,而是补充:“我是不是没有给你仔细形容过?不吓你,商家其实挺能赚钱的,赚到了京城数一数二的那种程度。”
他说着说着,很温和地笑了笑,“就算只是分到我身上的财富,很多人一辈子不吃不喝都赚不到。而如果做了继承人,我得到的,要比现在多很多,多到你也许无法想象。”
无法想象,又是有多少呢。她想。
要比沪城那次的餐厅里还要奢华名贵的浪费,还要不计损失,更甚者,让钱成为了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花多花少都是蚍蜉撼树?
商时序无声肯定了她的念头:“想清楚再回答我,说什么都可以。”
他的心血来潮下,好像也藏了一些她看不清楚的意兴阑珊。
看上去,这个回答对他而言,没有那么重要,但也许也有点重要。
楼衔月缓缓呼吸着,皱着眉毛,良久才问:“这些钱多到,能买很多东西吗?”
他扬着唇角,颔首道:“这个世界上,你想要的,无论有的还是没有的,恐怕都能买到。”
“那……吃的呢?住的呢?会有很多人对你很恭敬吗?”
她的问题太简单,透着一股未经世事的天真,商时序揽着她失笑出声:“会。”
他认真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你可以吃别人吃不到的、住别人住不到的,会有很多人,无论真心不真心,都会对你足够客气、礼貌、不让你有一丁点的不愉快。”
他以为她说出这些,楼衔月至少会动摇。
毕竟这么大一笔财富和权势,能让世界上所有明码标价的东西唾手可得。
而世事讽刺,连人都能按钱财衡量,所以这些东西,不由得人不心动、不贪婪,没人能免俗。
他不怪邬婉,这太稀松平常,她只是做了很多人会有的选择,他没生气,顶多有些失望。
但楼衔月呢,他很难不去考虑她的想法。
他觉得她也该是会憧憬的,可若是她憧憬了,他又会陷入两难的境地。若说完全不介意,这不可能,但要介意,他也不知道是介意什么。
想到这里,商时序蓦然后悔了,好端端地提这种煞风景的话题做什么。他们才刚和好,实在没必要如此不解风情。
可他的唇刚掀开,就看到她仰起头来,眼神比第一回见时还要亮堂。
“但你不喜欢。”楼衔月弯着眼睛,掰着指头帮他数数。
“你现在也能买很多东西、吃很好吃的、住足够舒适的,你不需要别人因为钱对你礼貌恭敬,更是觉得有钱人为了彰显自己身份而做的事情很愚蠢。”
她数满了一个手掌,有点得意朝他挥了挥:“你瞧,这么说来,你要是去做继承人了,是得不偿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我说得对不对?”
商时序猜不出自己此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大抵是很愚蠢的,又或许是很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的。
但最后,他也顾不上这些,而是心甘情愿地闭上眼睛,去吻住她嘴唇,吻住她的脸庞,吻住她的鼻尖,让湿润的热意包裹住她,要将她的味道、触感留在心里。
“你怎么只在这种地方聪明?”
他说,垂在她头发里取笑她,最后去吻她的眼睛,他第一眼就注意到的那双眼睛,“你该很骄傲的。”
骄傲到,不必怀疑有什么人能比得上她。他知道、肯定道不会有了,因为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令他心里被裹满似的柔软。
他的吻太温柔,声音也太温柔,楼衔月感觉自己都要被哄睡,含糊着说:“除了你不喜欢,我当然也是不喜欢的……”
“为什么?”
“你现在的有钱,我已经要胆战心惊患得患失了,要是更有钱,我一定会被压垮的。”她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钻,“所以为了我的自私、你的自私,还是让你哥哥辛苦一点吧。”
商时序便贴着她笑,笑着见她眼睛快闭上,忽而又突然睁开:“要不要给他寄点吃的?特产?”
她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太可爱。
“困不困?”他抚她的眼睛,问她,“睡觉好不好?”
楼衔月头沉下去一点儿,才要点头,就又提着精神撑着眼皮,嘟囔着:“不行,你还没说完呢。”
其实该说的已经讲清楚了,剩下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商时序将被子盖到了她身上,“她比我早毕业回国,不肯见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一打电话就是争吵。”
其实也就过了三年,但商时序已经有点回忆不起来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形了。
他不回京城接手商家部分的工作,要去深城创业这件事——他当然是第一个和邬婉说的。
其实他没旁人说的那么毫无准备,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深思熟虑过。
况且,他那时候已经有了技术储备和小型团队,有足够的把握能在短期内得到投资、长期内实现盈利。
其实,他有预料她会不同意,这确实像是玩闹,但他极尽耐心地将所有可能、不可能的事情都说清楚明白,充分考虑到了之后的任何事情。
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她反对的,并非他的不切实际、突如其来,而是他没有如她所愿,去拿回本该属于他、又或是属于她的位置。
他记得她一开始还只是旁敲侧击,问他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母亲方蕾,怎么对得起商家二十几年的悉心培养,哭着说他令家人伤心难过,也令她心寒。
而后来……
商时序表情淡淡:“我来了深城三年,我们吵了两年,来来回回说的都是继承权的事情,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她甚至瞒着我做了些事,想要逼迫我回去。”
“她一定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楼衔月小声说。
他像是释然地笑了笑:“是啊,很过分。”
若他再容忍下去,恐怕她都能背着他煽动人心去替他叫屈了。闹到圈子里去,闹到不可开交,让人知道商家兄弟阋墙。
她做这些事情,已经会让所有人对他的父母口诛笔伐。但她犹嫌不够,差点要越俎代庖,拿着他的身份许以商家的利益,好叫别家帮着他入主集团。
这根弦,他忍耐着,终于触底反弹,不留余地。
但这些毕竟都是陈年旧事,所以他也只是冷淡地陈述道,“无可挽回、我也不打算挽回,所以一年前,我同她提了分手。”
“一年前?”她惊讶。
“准确来说,有一年多了。”商时序低头,“怎么了?”
楼衔月如实说:“可我听别人讨论,你们是四月份才分开的。”
“这是她对外的说法。”他说,“当时分开,她没同意,只是我态度坚决,她奈何不了我。于是,她同我提要求作为交换,要我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上,不要立刻对外公布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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