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本打算随苏潋影一起去羲和洲,但一来伤势未愈、二来她刚听说宫里出事了,皇后产下怪胎被打入天牢,林瑶不听则已,一听差点晕厥过去,无论如何她都该回去一趟了,纵然,尹星灯不会轻易放过她。
与苏潋影一行人在渡口分别,林瑶北上回玄都,苏潋影和楚纤茉出了蓝羽村一路向西,开始了未知的旅程。
过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师父已经想开了!林瑶这么安慰自己。
骑着白马一路飞驰,随手给自己卜了一卦,刚开始还抱有幻想……如果师父已经气消了,并且有意与我继续师慈徒孝,彻底忘记那件不愉快的事情,那么就让我在巳时前赶到下一个村镇叭!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下雨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暴雨,电闪雷鸣,等风停了雨住了,走出草庙一看,连路都塌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魔幻了?
林瑶再也不敢轻易给自己占卜了。
且说玄都,早已经变了天,宫里更是人心惶惶。
皇后已经疯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是那副怪模样,据说那皇子身上都是鳞片,眼睛又细又长发着绿光。
林瑶赶到天牢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皇后依旧穿着家常的服饰,但是面容憔悴不堪,呆呆地缩在墙角扣着指甲,十指指缝里都是干涸的血迹,她仿佛没有知觉,依旧不停往下剥自己三寸长的指甲。
林瑶站在栏杆外,瞧见这一幕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嘶哑的音节:“让我进去……”
守牢的金甲武士面露难色,向林瑶拱手:“林姑娘,陛下有令——”
林瑶侧目看向金甲武士,瞳孔里满是昼夜兼程后的血丝,脸颊苍白到似乎下一秒就会晕过去,却咬牙一字一顿道:“开门。”
林瑶那张脸明明看起来没有什么威慑力,金甲武士却浑身一震,稀里糊涂地从一堆钥匙里找到自己需要的,打开了牢门。
“谢谢……”林瑶抹了一把眼泪,迈步进了天牢,明明从蓝羽村到玄都,这一路上她的脚步从不曾停歇,用尽全力地跑,可是那人近在眼前了,她却不敢轻易上前,可是牢门到墙角的距离就那么几步,她脚下一个踉跄已经跪在了皇后面前,入目是一片血色,她甚至还穿着生产时的血衣……
林瑶强行镇定下来,双手紧紧握住了皇后的手腕,阻止她继续自残,哑声唤她:“长姐……瑶儿回来了,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瑶儿……瑶儿!”
皇后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原本佝偻着的身子忽然弹直,几乎是掐住了林瑶的肩膀,双目血灌瞳仁,尖锐的嗓音震得林瑶的耳朵嗡嗡作响。
“瑶儿,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他不是妖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去求求陛下,饶了我的孩子,你去求求陛下……”
这是她温婉善良的长姐啊,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十七岁嫁给墨玉沉,无怨无悔,打理六宫,除了新婚的三个月,墨玉沉再也不到她的宫苑里去,但她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甚至帮着其他妃嫔照顾她们的孩子……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好,我去……我这就去!”她几乎咬碎银牙。
林瑶双眸赤红地站了起来,转头看向那个金甲侍卫,语调平静到没有任何情绪:“照顾好娘娘,我去去就回。”
她不待那人答复,疾步出了天牢,脚下生风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后宫,伸手拦住了一个宫女:“陛下何在?”
那小宫女曾经在宫宴上见过林瑶,知道这是皇姨,虽然现在皇后出事了,但小宫女也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正巧她也知道皇帝陛下就在自家主子宫里,于是乖乖回答了林瑶的问题。
林瑶一点头,提脚便走,临到玉和宫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那牌匾,手中白光乍现,提在手里的却不是之前那盏魂灯,而是一把雪亮的三尺长剑,吓退了一干忙着侍奉的宫女太监,玉和宫里满是惊惶恐惧的尖叫声,碗碟落地的刺耳碎裂声,惊动了内殿里的帝王与何嫔。
何嫔原本坐在墨玉沉腿上,此时看见林瑶带着利器闯入宫殿吓得尖叫不止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见林瑶直直盯着墨玉沉,她这才哆哆嗦嗦爬起来躲在墨玉沉身后,颤声呼救,墨玉沉却微微抬手制止,眸光微含笑意看着林瑶,安抚何嫔道:“爱妃莫要惊慌,一个小丫头能掀起什么风浪,先去偏殿休息。”
林瑶面如九秋霜,手中长剑直指墨玉沉,垫步一跃一言不发刺向他面门,墨玉沉依旧坐在宝座之上稳如泰山,眼见剑风刺破空气,墨玉沉额前的发丝尽数被冰冷的剑气裹挟着向耳后飘去,剑尖在他左边瞳孔迅速放大,似乎下一秒就能穿透他的眼球,但墨玉沉的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抬手仅用两指就截住了锋利的剑刃,剑尖卡在离他眼睛半寸处动弹不得,他盯着林瑶的脸,笑意在他脸上渐渐绽开,如同一匹饿狼终于等到了垂涎已久的兔子,他的手臂上有墨绿色的鳞片在迅速生长,眨眼间从手背蔓延至整只左手,仿佛一只坚不可摧的手套,他攥住了剑刃狠狠往前一拽,林瑶没来得及撒手就被他扯到近前,肩膀被墨玉沉一条胳膊死死禁锢在他怀里,手腕、下骸骨同时被一股剧痛攫住,林瑶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又化作了一盏魂灯,魂灯里的火焰摇摇摆摆、将熄不熄。
墨玉沉单手抓着林瑶纤细的双手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贪婪的目光仿佛无底黑洞,下一秒似乎就要将林瑶整个吞没。
这个月里姮娥、昆仑神女一样清艳冷漠的女子,就像一块晶莹的寒冰、一块无暇的白璧,连发丝都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气息。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墨玉沉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享受般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的颤抖:“瞧你,大热天的还穿得层层叠叠,都出汗了,难怪素称柳下惠的国师都为你神魂颠倒,瑶儿的确很吸引人,像禁坐高台的神明,不知撕碎你这副假正经的外壳,内里是什么样的?”
伸手去擦拭她额角的汗水,被林瑶甩头避开,美眸中的厌恶如火焰腾起:“无耻之徒!”
墨玉沉也不恼,欣赏着她对自己的憎恨,甚至说是恶心,这种像是看狗屎一样的表情,这种高贵不可侵犯的姿态,让他全身肌肤都干渴燥热起来了。
他将林瑶压在雕花墙壁上,欣赏着她狼狈不堪的、挣扎的模样,腹部似乎有一团邪火在灼烧着肠肚和血液,但林瑶这样的女子,几乎就是一件精雕细琢、完美无瑕的瓷器,只能打碎一次,所以这个过程他得慢慢来,就像对一块精致的点心就得细细品尝是一个道理,只这一次,估计林瑶就直接含恨自尽了,据说这女人洁癖得厉害,见不得一点脏东西,那如果是自己脏了呢?岂不是会发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最好给孤识相点!孤可不是你那孬种师父,天天把你当菩萨供着!”
他按住林瑶奋力挣扎的娇躯,一手顺着她纤细雪白的脖颈往下滑去,半个手掌探入了她衣领里……砰!一声巨响,门板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清冷中带着滔天怒意的声音炸响在墨玉沉耳边。
“陛下,她是臣的徒弟!!!”
墨玉沉轻轻啧了一声,侧目看向那打扰自己兴致的不速之客,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国师,你这徒弟手持利器,意欲行刺孤王——”
他一手将挣扎着的林瑶死死禁锢在怀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目视尹星灯,满是挑衅地去咬林瑶的耳垂:“所以,孤王要治她个大不敬之罪,国师还是先——”
话未说完,他那只捏着林瑶下巴的右手手腕上出现了一圈血线,林瑶眼前一片血光散开,只看到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再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只手,齐腕骨的地方断裂,截面整整齐齐仿佛一刀切的血豆腐,鲜血立刻流了一滩,那手指似乎不甘心地弹动了一下,随后彻底失去生机……
林瑶吓呆了,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被尹星灯猛一把拽到了自己身后,他手心里灼热的温度顺着手掌传遍她全身,于是,惊惧的心脏不再狂跳,纤弱的身体不再战栗,脚下重新生长出气力,凄冷的双眸看向那熟悉的侧脸,胸中颓然涌上一股悲哀……
为什么,总是他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挺身而出呢?
墨玉沉右边袖子满是鲜血,眸底却散发着狠厉的绿光,死死瞪着尹星灯,惭愤欲狂。
“尹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孤王,来人啊!给孤王杀了这个反贼!”
“五马分尸!孤王要将你五马分尸!”
墨玉沉暴跳如雷,扶着龙椅大口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似乎随时都会冲上来将敌人撕成碎片。
林瑶惊恐地看着墨玉沉眼底的绿光,颤声提醒尹星灯道:“师父,他他是妖……怎么会这样……”
面对墨玉沉的嘶喊咆哮,尹星灯却是好整以暇,还有时间跟林瑶解释:“不算是完整的妖,是个半妖。”
林瑶错愕至极:“怎么会,他明明是人啊,怎么会变成妖,莫非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尹星灯手中白光乍现,星芒如同牢笼一般死死困住了目眦欲裂、咆哮不止的墨玉沉,这荒淫残暴、色厉内荏的昏君捂着血如泉涌的断臂扯着嗓子朝殿外嘶吼:“你们都死了吗!来人!来人啊!有人要弑君了!”
寂静如死,没有一个人进来。
尹星灯淡淡向林瑶解释道:“琅嬛古国传承千年,历代帝王与妖族、魔族抗争,渐渐探索出了一套属于帝王的护身功法——龙吟经,可惜某人心术不正,用阴谋诡计登上宝座终究不能长久,这龙吟经练到走火入魔便是这副鬼样子了。”
林瑶看着墨玉沉在血泊里翻滚,脸颊上渐渐出现细细密密的鳞片,她全身发麻,迅速别过了头不敢再看。
就在这时,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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