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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诊治

爆炸引起的白烟渐渐散去,而皇帝也略带几分关切的神色,在金吾卫的护卫下走到祭坛处。顾然跟在他身后,有些后怕地望着他们。

“怎么回事?”皇帝冷冷地看向周围的一圈侍卫。

“回禀陛下,祭坛中埋有火药,方才那烛火点燃坛中引线,这才导致爆炸。”

“可有人伤亡?”

皇帝此话一出,那为首便支吾了下,没有答复,只是侧身将全景露出。

“陛下……”

原本站在远处的庞案山手脚并用地爬到皇帝跟前,声音颤抖,“陛下,巫士他恐怕……”

皇帝原本目光集中在言栾与林芍落一边,听了这话便自己一脚踢开庞案山,提起下裳就往那巫士身边去了。

林芍落被言栾拉住不再往前,两人便只站在稍远些的地方静静观望着。

那巫士直直地躺在地上,已然没了呼吸。胸口被一箭射穿,伤口处的血止不住地漫延,几乎将他的上半身都浸在血泊中。红色的血隐没入他原本的墨色服饰,隐隐透出一股诡异之感。

皇帝见状,仔细地上下扫视着,终究只是呼出了一口气,命令道:“将上仙胸口的箭取出,查查什么来历。至于尸首……埋了吧。”

“是。”

侍卫们合力将巫士抬走,林芍落顺着望过去,见那箭尾处似乎有个特别的刻痕,有些熟悉,应当是在哪里见过。

皇帝转身看向言栾,上下扫了一眼,见他没有受伤也就不再多言。

阶下的顾珂与顾乔也站得近了些,皇帝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打转,最终落到了顾乔身上。

“玹静。”

顾乔上前了一步,“儿臣在。”

“今日之事想必是有人刻意为之。你与栾儿一向交好,现下也无杂事缠身,就由你负责查办此事吧。”

“儿臣遵命。”

皇帝叹了口气,“适平。”

“老奴在。”

“派人将公主送回清平宫去。召礼部尚书陈川到偏殿。另请张院判为栾儿和林卿诊治。”

“是。”

皇帝临走时扫了几人一眼,顾珂行过礼后便有意先行离开。

“既然三弟无事,而我眼下尚有公务一时脱不开身,只能先走一步了。”

“皇兄事务繁忙,不必挂念我。”

顾珂用带着扳指的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了。

顾乔上前打算说些什么时,先被言栾打断,“什么关心的话就不必了啊,又没伤到哪里。”

顾乔到了嘴边的话又转了风向,“你啊,幸得上天护佑,才让你这么幸运。”

顾乔笑着调侃他,顺势关心了林芍落一句,“林将军可有受伤。”

“无碍。”

顾乔点点头,“那便好。”

言栾先打断即将沉默的对话,“好了。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打算回府歇息去了,还要有劳二哥替我查清楚这背后之人是谁了。”

“自然。敢在天子眼下对皇子动手,此人必定野心不小。你且回府歇着,若有消息我定知会你。”

“好。”

言栾乐意应下了,拽着林芍落的手一直没松开,正要往下走时却突然身体一斜,朝林芍落身上倒去。

林芍落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言栾晕倒了,轻声问询道:“怎么了?”

言栾轻嘶了一声,语调缓慢,“好像是崴了脚。哎呀呀,难道真有人要害我?”

林芍落低头去看,可受礼服限制看不见全貌,只好将言栾拥住,担心地问道:“殿下伤得严重吗,不如我背殿下回府吧。”

“那倒不必,还请林将军搀着我走吧,也好省些力气。”

“好。”林芍落揽过言栾肩膀,纵使他比自己高半个头,但她也完全不吃力。

林芍落就这样揽着言栾,一步步走下台阶。

两人挨得极近,从顾乔的角度看,像是言栾刻意缩起了身子往林芍落怀中凑。

顾乔站在高处瞧着两人远去,嘴角漾起笑意,心中直道某人装病的手段实在有些拙劣。

回府之后,林芍落将言栾安置到他的床榻上,没有顺势坐下,自己拿了凳子在一旁落座。

“你的脚当真没事?”

言栾半倚在床边,脸朝向林芍落,摆摆手,“只是崴个脚而已,方才一路回来,现下好像好了不少,多亏林将军帮扶了。”

还能有人的崴脚是靠走路治好的,真是新奇。

林芍落沉默片刻后问道:“那个礼官是谁的人?”

言栾原本闲散的动作霎时收敛,目光凝聚到林芍落身上,没想到她竟会直接询问,一点拐弯抹角的心思都没有。

同明白人交谈就是省心,言栾也没掩藏,直言道:“礼部尚书陈川。”

林芍落对朝中官员了解不多,所以单单就眼下事而谈,“难怪他方才有小动作。”

言栾本以为她指的是庞案山收手之时,却不料她说——

“若非你刻意施压,他恐怕要改神明之意,让你失去三胜之势吧。”

“你看见了?”

林芍落点头,“我虽站得远可眼力却不差,一眼便看见你所掷为圣杯,但那人却欲将圣杯转为阴杯。此等偷梁换柱,忤逆神明之事也能干得出来。也不怕日后遭报应。”

言栾听此释然地笑出声,“难道将军信神佛?”

“不信。”林芍落说得斩钉截铁。

她一个久战沙场的将军,若是只偏心神佛之说,便难以存活至今了,但她将目光投向言栾,“但方才的殿下却不得不信。”

“将军何出此言啊。”言栾慢悠悠地理着自己衣袖。

“殿下的图谋不是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吗,自然要保证之后的路途也是一帆风顺。眼下看来,礼部既非你囊中之物,日后想必也受不下殿下的照拂了。”

言栾笑了,面具轻动,正当他要回答时,门口的小厮传道:“殿下、将军。张院判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将方才的话题按下。

“进。”

林芍落起身站在一旁,将床边的位置留给了来人。

“见过殿下、林将军。”

张落河腰背微弯,微微低着头进来了。

林芍落目光落在此人身上,见他下巴上那一小撮胡子花白,满是皱纹的手拎着药箱,轻放置在地后才恭敬地向两人行了礼。

“张院判请坐。”言栾示意他先行坐下。

张落河靠近言栾前先侧头看了眼林芍落,“将军可有受伤,可容老臣诊治一二?”

林芍落笑着回绝道:“多谢院判好意,我并未受伤。是殿下替我挡灾了,还请院判为殿下医治吧。”

张落河明了,点点头,目光替林芍落“诊治”了一番才转身安心坐下为言栾把脉。

张落河摸过脉后,面色并无多大变化。

“如何?”林芍落先好奇地问出了声。

“从脉象上看,殿下并无大碍。若是有短暂的心悸或是不适,稍加修养便可。”

“崴脚的病,院判能治吗?”

“崴脚?”张落河面上稍显疑惑,见林芍落安然站立,想必伤者不是她,转头看向言栾,“殿下崴了脚?”

张落河话语间本想上手矫正,被言栾一手摁住,反应之快,力道之准,完全不似病中人。

“无事,早好了。不劳院判操心。”

“无事便好。”

言栾倚在床上,半边面具似乎也难掩盖神色中的那丝尴尬之意。

林芍落立在一旁,嘴角微抿,按下为自己的这份热心肠显露出的一点幸灾乐祸。

房间中静了片刻,言栾便清了清嗓,“维桷近来如何,似乎也不见她在京中游耍?”

“其实今日……”

“言栾哥哥!”

张落河话语未尽,便有位身穿鹅黄衣裙的姑娘拎着裙摆,欢欢喜喜地冲了进来,满脸雀跃径直往言栾跟前凑去,毫不避嫌地坐在了床边,后背朝着林芍落,挡住她往言栾这边的视线。

言栾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近惊得往后仰了仰。那小姑娘跟没看着一样,满心欢喜地探头去瞧言栾,语气轻松里又带关心,“言栾哥哥,我今日听父亲说要来为你诊治,可担心了。但他说我跟来不好,可我又很想见你,就偷摸跟来了,你不会气恼吧?”

言栾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神悄悄地瞥了一眼林芍落,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

“不会,我没什么事,多谢你的关心。”

林芍落看着这屋中三人:一个医者、一个病人,还有一个上赶着关心的姑娘,自己一个武将停留在此处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必要,索性两手一摆,转头出去了。

林芍落走得干脆,也不认为这屋中有人值得她告知一声。所以只有言栾半躺在床上,身体还尚未支撑起来,虽然仍朝着张落河的方向,但眼神却早已随着林芍落远去。

张落河余光瞥见林芍落离开,便起身,有欲离之意,顺手也将张灵文从言栾床边薅过来,“维桷,怎么今日如此鲁莽,不向殿下还有方才那位林将军行礼?”

她这才如醍醐灌顶一般,假意敲了下自己脑袋,眉头微蹙,“父亲教训得是,是维桷僭越了,还望殿下恕罪。”

“院判言重了。维桷不过小孩心性,何必如此苛责。想来林将军宽宏大量,也不会因此小事而生气。”

张灵文低着头,一改方才眉飞色舞的神色,“殿下仁心,维桷知错了,这就去向林将军致歉。”

还未等到言栾叫住,那姑娘又自顾自地一股脑跑出去了。

林芍落尚未走远,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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