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你？”
天机阁内，祝丹屁股还没坐热。陡然听到对面白灵凤在沉默片刻后，突然发出这么一声灵魂拷问。
“……这。”
祝丹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看了装死的飞光剑一眼，而后飞快移开目光。
飞光剑迅速震动一下，然后焉啦吧唧，不动了。
可惜，当年预备的手段没用上。
而重华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一双幽紫眸子冷冷盯着在场唯一空着的座位，眼底杀意乍现。
“……”
白灵凤极为警惕回望过去，然而似乎意识到什么，忽然一顿，眼底闪过种种情绪，若有所思。
了悟不在。
本来说好一同前往，可惜对方似乎中途接到明光寺消息，离开了。
重华刚才的眼神的意思……是在怪当年在明光寺地盘出事的吗？还是有其他更深层含义……？
“……阁主大人觉得呢。”
祝丹清了清嗓子，含笑看向此地主人——天机阁阁主。
自上次一别，这位前辈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具体体现为——
从钓鱼老叟变为中年美男子。当然，还穿着那身经典款蓑衣，背着鱼篓，像是刚从河边回来。
此刻，他正笑眯眯地与祝丹对视。
“……”
注意到两人之间对视，众人不觉沉默下去。白灵凤目光在天机阁阁主与另一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被天机阁阁主预言灭世的魔尊。
说起来，这两个人之间恩怨不浅，当然也有可能是重华单方面对天机阁的恩怨。
毕竟当年一个不小心，初生的天魔差点因天机阁预言而被围剿。
而且这位阁主可是默认当初祝丹之死，是天魔所为啊。
不过现在看来……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天魔好端端坐在祝丹旁边，手腕上多了一抹亮色，生怕谁看不见似的，时不时就要在白灵凤眼前晃一下，彰显存在感。
而巧的是，那同款红绳，他身侧坐得极近的祝丹手上，也有一个。
“……”
嘶。
重华老神在在，察觉到外界诡异的视线，不耐烦抬眼，冷冷扫向对面，仿佛在说“看什么看”；一转眼，在祝丹面前又是一幅委屈小媳妇模样。
这熟悉的，可恶的扭捏作态，谁看了不说一句做作！
“……”
白灵凤似乎从祝丹不同寻常的态度中读到什么，突然发问：“曾经有段时间传言，你被因爱生恨的天魔所杀……”
重华瞪了她一眼，神色阴郁，似乎在说哪个傻*传的谣言。
“……”
白灵凤移开视线，淡定放下茶杯。
……今日一见，便知此传言断不可信。
她话锋一转，陡然望向天机阁阁主，眼神锐利，“曾有人问过阁主此事真相，听闻阁主并未否认？”
祝丹在明光寺附近出事，了悟这些年来都非常愧疚，甚至在得知天魔抢夺佛教至宝还魂灯是为了祝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年之事，祝丹离开后的细节他们全然不知。
曾也在心中怀疑凶手是天魔的真实性，然而重华将祝丹尸身与飞仙剑抢走确是事实，三人为此事这百年来来可是没少打过。
直到双方各退一步，重华将飞光剑归还万剑宗，多年来没有放弃复活祝丹，三人之间的矛盾才逐渐淡下。
“……”
圆桌上，重华的目光也落到天机阁阁主身上，目光幽深：“……”
对于这位给自己造谣的糟老头，重华可没什么好感。
想起不怎么美妙的前尘旧事，众人不禁对这位非常不靠谱的罪魁祸首——天机阁阁主，产生了深深怀疑。
祝丹就直接很多了：“老头，你预言不准。”
天机阁阁主：“……”
被这么多道怀有敌意的目光同时注视，天机阁阁主不由苦笑。
他擦了擦汗，尴尬道：“圣女大人，赤霞仙尊，你们听我狡辩，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天机阁阁主抬头，环顾圆桌上三人一空座，眼底满是感慨——修真界，哦不。
应该说天下的气运之子，几乎全都聚集在这了。
目光在了悟空座上停留一秒，天机阁阁主近乎直觉意识到一丝说不清楚的变动出现。
然而他没有多说什么，迎着其他三人好奇或警惕的目光，缓缓道：
“你们看了这个之后，就全明白了……”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隐隐有微妙的预感。
说着，天机阁阁主闭眼轻唤道：“天机，把天机拿来。”
“……”
一个与常人没什么区别的傀儡童子应声而动，从天机阁阁主身后走出，然后面对三人，“咔嚓”一声，把自己开膛破肚，旋即从腹中掏出一张星图。
那星图蕴含着极为玄妙的大道力量，光是盯着看一小会，就令祝丹脑袋隐隐晕眩。
而其余两人人却像是中邪般，身子僵硬，眼神直勾勾盯着星图，仿佛那对他们有致命吸引力。
“……”
星图出现后，系统空间中一个险些被遗忘的东西忽然闪烁起来，似乎迫不及待要跑出来。
那还她某次任务的奖励——残片。
或者现在叫它，天机残片更合适一些？
天机子含笑望祝丹，徐徐道：“还请仙尊为我补全这幅瀚海星图。”
……气氛都到这里了。
祝丹施施然掏出残片，看它瞬间或作一道流光，融入原本残破的星图。
紧接着，星图光芒大作。
炙热的白光照亮了三人的瞳孔，三千碎片骤然破碎又重组，每个人眼中都似乎一瞬间闪过无数记忆的火花，而后不知过了多久，又重归平静。
白灵凤最先清醒过来。
祝丹拖着下巴，望向对面，眼底盛满担忧：“你还好吗？”
“……”
白灵凤目光缓缓凝聚，神色还有几分恍惚，闻言定定望着祝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许久她才张口，闭上眼睛，声音沙哑道：“……好。我很好。”
祝丹忧心忡忡。
……看起来不太妙呢。
难道自己猜错了，这不是他们之前的记忆？
“此方世界自有此方世界的规则，天机可不是随便能被得知的。”
“我们能窥探天机，对方自然有遮蔽天机的手段。”
天机阁阁主依旧乐呵呵，说出来的话却并不留情：“你们现在知道的一切，会被很快抹去，就像你留下的线索一样。”
说着，他看了祝丹一样，笑容下满是郑重：“一百年了，我们等了一百年，一千年，或者更久，终于等来了你。”
“——异界之人。”
“只有你能救这个世界。”
祝丹：“。”玩尬的是吧
“……”
从恍惚中醒来的白灵凤与重华闻言，同时望向祝丹。
不知道他们在星图中看到什么，但是每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白灵凤像一支开了锋的宝剑，气质越发冷冽凌厉，抬眼间俱是锐不可当的锋芒，冰霜逼人，纯粹无暇，贵气天成。
从第一次见面，祝丹就觉得对方应是下凡的仙女，如今更是如九天玄女，威仪万千。
而重华，有一瞬间，他的气息变得极为危险，沉重而狂躁，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成黑泥沼，黏稠窒息。
阴沉沉，艳灼灼，白玉容，紫幽潭，血魔身，活像一朵盛开在深渊底部的白骨妖花。
祝丹几乎以为那是另一个人。
魔尊重华，原著中的天魔。
“……”
被俩个天仙妖鬼似的人物同时紧紧盯着，祝丹面色不变，手捻一支红艳艳的花枝，晃了晃，眉头微挑，调笑道：
“我就说，没我世界都得完蛋！”
“……”
天魔闻言侧目，他的目光错过那支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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