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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迷雾

“都给我滚出去!”

一青衣少年来势汹汹地从门外大步跨入,下人们见自家主子这般急匆匆,面面相觑一眼后也不敢违逆,只得低着头,鱼贯而出。

室内只剩下他一人,少年胸口剧烈起伏,一时被气得口干舌燥,几步冲到紫檀木书案前,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就猛灌了几大口凉茶。

然而,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公子,夫人有令,您要在屋内静思己过,一日不幡然醒悟,承认错误,一日便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少年闻言,连忙冲到合并的木门前拼命拽门,奈何门被锁链从门外锁了起来。

“小公子,夫人说了,你什么时候放弃当道士的念头,什么时候才能放你出去。”

还未等青衣少年开口,门外便传来脚步离去的声音。

青衣少年眼见被关,气得抄起桌案上的青瓷杯就要朝着门砸去,眼神不经意间瞟到杯身的缠枝莲,想起这是去年姐姐李令戈从京城回来时,特地为他挑选的礼物,说他性子急躁,需得以清茶静心。

少年将高举的手臂缓缓垂下,最终还是瘪了瘪嘴,带着几分委屈和愤懑,将那只险些遭殃的杯子轻轻放回了原处。

可想到他李令成,堂堂镇北侯府的嫡出公子,不过就是想走些不同寻常的路,怎么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不务正业了呢?

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都无疾而终后,李令成忽然想起既然这样都不行,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个狠的。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说干就干,翻箱倒柜找到剪刀后,一把撕下衣袍岔开腿,对着门外的人影叫嚷起来。

“都给听好了,若是再不允我修道,我……我今日便断了李家的香火根苗,我说到做到。”

门外的侍卫显然是听到了李令成的话,忙推门而入,就见他站在书案前,拿着明晃晃的剪刀对着□□命根子。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啊?”

屋内一下子变得鸡飞狗跳起来,众人连忙围着李令成劝阻起来。

“快,快去告诉我娘,说她再不同意,我就把自个儿阉了。”

说着,李令成作势要下手,将一众下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别拦着他,让他剪。”

众人寻声回首,只见一道高挑飒爽的身影,挟带着一路风尘,带着不容置疑的气魄大步跨入屋内。

逆着光,来人面容一时看不真切,但那熟悉的身形轮廓,以及周身着那久经沙场的压迫感,让李令成一时如遭雷击。

李令戈奉旨到西北监视萧景珩,刚回府上,就听到有人吵嚷着说自个儿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又开始作妖。

见李令戈冷冰冰盯着他,李令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活脱脱一只见到猫的耗子,刚才的神气顿时荡然无存。

“快啊,我还等着看你怎么阉法。”

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到耳朵里只觉让人胆寒。

李令成苦笑着把剪刀扔到地上,小步挪到李令戈的面前,龇着大牙讨好起来。

“阿姐,你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啊。”

李令戈见他一副不值钱的讨好样,可不想就这么容易放过他,拎着他的耳朵搅动起来。

“哎呦喂——疼,姐,亲姐,轻点,耳朵要掉了!”

李令成顿时发出一连串杀猪般的惨叫,他踮着脚尖,歪着脑袋,试图减轻耳朵上的疼痛,方才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顿时荡然无存,只有对亲姐的恐惧。

“李令成,你长能耐了啊?!”

李令戈揪着他的耳朵,力道半分未减,另一只手直接戳着他的脑门。

“绝食闹腾、装病耍赖还不够本,现在竟敢玩起这套来了,你是嫌命太长,还是觉得李家的列祖列宗棺材板太结实,想把他们也气活过来蹦两下?!”

她越说越气,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看你是被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迷了心窍,欠一顿狠揍,李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混世魔王!”

“我错了,阿姐,我真知道错了!”

李令成疼得龇牙咧嘴,连声求饶,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硬气。

“我不修道了,我胡说的,我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姐你饶了我这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弟弟这副怂包求饶的模样,李令戈心头怒火稍息,却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松开了揪着他耳朵的手,却仍不解气地在他后脑勺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滚去祠堂,对着祖宗牌位好好跪着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动这些歪心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我这就去跪着反省。”

李令成捂着又红又烫的耳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窜出了书房,头也不敢回地朝着祠堂方向奔去。

正当李令戈让众人散了的时候,一身铠甲的李全抱着头盔走进了屋内,听说李令成那个不省心的又在瞎折腾,李全刚从军营回来,都未来得及换上常服,就急匆匆来准备教训这个混小子。

刚踏进门未见到李令成,而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一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戈儿,你怎么回来了?”

李全也顾不上身上满是汗地腥臭味,扔下头盔,就一把上前搂住了李令戈。

李令戈对于自家老爹这种不值钱的样子也是见怪不怪,边从他那快将人勒窒息的怀里挣脱松动几分,边用手安抚起孩子气的李全。

“爹,你轻点。”

李全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李令戈,将人上下左右全须看了个遍,这才扯出一抹释怀地笑。

“几年没见,消瘦了。”

李家为萧氏镇守西北,一直为萧明鉴所忌惮,为打消帝王疑心,李家需要有人在京中为质,而当时的李夫人徐氏身怀六甲,若是舟车劳顿只怕会伤及根本,为了保全家族,年仅十岁的李令戈只得只身前往京中为人质,以向帝王聊表忠心。

虽然这些年,每次李家得胜,李令戈都会作为帝王特使来西北宣读表奖圣旨,但也只是匆匆住上几日就回京复命,一家人终究是聚少离多。

“这才回来多久啊,你母亲昨日还念叨说京中过几日怕是要凉了,想着为你缝制件狐裘。”

李全一见到女儿就开始絮絮叨叨,粗糙的手不是捏搓起她的手背。

李令戈莞尔一笑,从怀里掏出黄旨,李全见状就要跪,却被李令戈一把拉住。

“你们都下去吧。”

李令戈扫视了一眼周边的奴仆,那些下人闻言俯身作揖后退下。

“父亲,这是陛下的密旨,我并不会宣读,你也无须跪拜,只需自行阅览即可。”

李令戈将那旨密诏递给了李全,李全面色一下变得严峻起来,展开密诏快速浏览了一遍,随着看到最后一字,李全气得将黄旨扔到地上,叉着腰疾言厉色起来。

“这简直是胡闹。”

李全叉着腰来回踱步,纠结之色溢于言表,李令戈知道父亲心肠软,俯身捡起地上被扔下的黄旨,拍了拍上面的灰,沉声道。

“父亲,当年林氏之殇,李家便是为先帝持刀的刽子手,行已至此,就算昧着良心,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李全闻言长叹一口气,昂头长笑。

“戈儿,为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只是不想一步错步步错,罢了,这辈子欠林家的,我李全来生做牛做马偿还吧。”

马车在颠簸的官道上缓缓前行,车内一片沉寂,谢旻宁靠在窗边,目光投向窗外不断后退的荒凉景致,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似是心事重重。

萧景珩几次想开口,却见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又将话咽了回去。

他沉吟片刻,默默从袖中取出陶埙,将其凑近唇边,带着苍茫古意的埙声因而倾泻,在狭小的车厢内悠悠响起。

这声音不似琴瑟清越,不似箫笛婉转,却有一种独特的声音,仿佛能够抚平一切的痛楚。

谢旻宁被这陌生的乐声吸引,下意识侧目望去,只见萧景珩微垂着眼睫,神情专注,修长的手指在埙孔间灵活起落,俨然一副平日罕见的沉静。

一曲终了,余韵袅袅。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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