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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太后

“大人,夜深了,一会宫门上锁匙了。”

四喜站在一旁催促。

宋景禾手搭在栏杆上,感受着风从手心绕过。

如果可以,她还真想杀了“魏亓一”。

至少还有一线留在幽都的生机,用着这幅残缺的身体。

可魏亓一何故?

他除了利用自己当跳板,再没其他。

宋景禾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四喜,结账。”

“大人......”四喜为难的看着自家主子:“你的钱都不放在奴才这啊,这......”四喜看着桌面的大鱼大肉,和那两坛琼花酿:“奴才那点钱也不够结账的呀。”

魏亓一也有点太谨慎了,连钱袋子都自己管着。

宋景禾微醺的摸着身上,可全身从上摸到下,也没摸出类似钱袋子的东西。

喔,对,今个早晨衣裳是她自己穿的。

没看见什么钱袋子。

四喜注意到大人的动作,心越来越凉,试探着问:“大人,您不会没带钱吧?”

“记账吧。”宋景禾摆摆手,一个东厂提督这么大的名头,还不能赊账?

四喜一颗心跌到谷底:“大人,这可是听风阁啊。”

“听风阁怎么?”

“对不起,客官,本店概不赊账。”穿着一袭鹅黄色纱袍的女侍者规规矩矩站在一旁,艳丽的脸上带着一抹礼貌的微笑。

轻飘飘的语调在喧嚣的四楼荡开。

在坐的客人纷纷望向站着的三人。

“是太监啊......怪不得......”

“真是晦气,今个花了这么多银子来听风阁,竟然和太监在一个屋子。”

“我说刚刚风一吹,怎么闻到尿骚味了。”

“从侧面看我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呢,这般模样成了太监......说不定早成了别人身下的男宠了。”

“小点声,万一是东厂那位,小心你的脑袋。”

“我一个平民百姓,没做什么抢杀掠夺之事,他能拿我怎么样?”

宋景禾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酒气散了一半。

“你们住口!”四喜率先听不下去,涨红着脸指着众人:“小心你们的舌头。”

“我们怎么了?只是坐这吃点酒都不行了吗?还有没有枉法了?”男人一脸无赖相,穿的绫罗绸缎,吃的更是肥头大耳。

宋景禾头脑清醒,忽然想起听风阁的背景。

听风阁背靠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这个杀手组织被百姓们给起了个名,叫罗刹,只要有足够的钱便可消灾,无论是杀人还是追债。

是皇上都放任不管的组织,与皇宫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些秘密行动,都与他们交易。

所以听风阁在幽都开在中心地带,无一人敢惹是生非。

来这里消费的也都是非富即贵。

宋景禾站在明暗的交汇处,一半的脸藏在阴影之下,她用舌头顶了顶左腮,缓缓侧过身,以一种看蝼蚁般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有妇女老人有男人,甚至有孩童。

“大人,怎么办......”四喜脸红的能滴出血,一边是催账一边是众人嫌弃的目光,两面夹击说不出的难受。

宋景禾想要记住每个人的脸,她和四喜明明穿着常服,他们到底是从哪里看出她和四喜是太监的?

所以……每一次魏亓一出去都接受着如此大的非议吗?

宋景禾捏着拳头的手松了又紧,她看着继续有说有笑的众人,黝黑的瞳仁染上几分阴郁。

她扬声:“你们此生最好夹紧尾巴做人,最好不要烧杀抢掠,也最好不要一不小心掉到本督手里,想必你们也知道宦官最擅长记仇,下手还没个轻重,阴损毒辣惯了,不小心弄丢个胳膊,少个脑袋可就不好玩了。”

“下楼结账。”宋景禾率先走到楼梯口,听着鸦雀无声的四层楼阁,她猛地转头:“你们每个人的脸本督都记住了。”

不知道是这些话震住了他们,还是被她的身份吓到了,各个脸色铁青,像涨了的紫茄子。

难看死了。

宋景禾说的时候很畅快,可到了结账时,她看着面带微笑的女侍者,底气不足的问:“这个扳指抵给你可以吗?”

女侍者面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看了看扳指,再抬头时礼貌的道:“不可以的,客官......”

“我替他付。”

轻灵的嗓音像是夏日清泉,清脆悦耳。

不待宋景禾循声望去,少女已然走到她旁边。

她身穿蓝紫色绣着兰花纹的长袄裙,头上珠翠仅有一二,利落的眉眼竟有几分英气。

宋景禾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以她身子袄子的料子和绣花针脚,宋景禾猜测大概率是官宦子弟。

“谢谢这位小姐。”四喜见自家主子没说话的意思,赶忙弓身作揖:“还请问小姐姓甚名谁,家住何许?明个好把银两送入府中。”

“不用了,你们大人知道。”少女明眸扫过四喜,收起荷包走出听风阁。

甚至没与“魏亓一”有任何眼睛上的交流。

宋景禾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纤细的脊背中隐隐藏着几分英姿。

魏亓一知道?

宋景禾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少女消失的方向。

——

皇上生病,魏亓一作为东厂提督兼秉笔太监,宋景禾硬生生在长生殿陪着皇上批了一天的奏折。

“微臣已垂垂老矣,本欲有心栽培犬子辅佐皇上身侧,奈何犬子无才无能,无心仕途,微臣不求他一路升官加爵,但求平安顺遂......”

“可......”读到此处的宋景禾顿了顿,余光看着半靠在软塌上的宋承胤。

后者挑了挑眉,示意继续。

外面已经黑透了,宋景禾腹诽,这个时辰还不困,你不休息别人不休息?

只是她并不想读下去,因为这个奏折是弹劾魏亓一的,也就是她。

如果此时受了什么刑罚,受伤害的还是她!

看着宋承胤疑惑的目光,没办法的宋景禾只能硬着头皮念道:“可东厂提督大人给犬子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甚至动用私刑,只剩一口气才扔出昭狱。”

“犬子虽无才无能,却也不是无德之人,微臣只求皇上给个公道。”

“微臣老眼昏花,恐怕再担不了兵部尚书之责。”

余光中,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宋承胤,在听完后缓缓抬眼看向“魏亓一。”

宋景禾缄默。

她向来不与宋承胤讨饶。

殿内静悄悄的,甚至可以听见宋承胤翻身时,被子细微摩擦的声音。

即使宋景禾作为宋承胤的女儿,却也承接不了这种折磨。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两句话循环往复在脑海里飘荡。

他不会杀了他的女儿,却作为魏亓一那就不一样了......

宋景禾看着眼前的奏折,仿佛一个个都长了腿,在眼前跑起来。

难免的后背落下一滴汗。

终于,魏亓一开口了:“怎么不念了,亓一?”

“奴才以为,皇上安寝了。”

“放肆。”宋承胤眉目平缓,就连语调都没有起伏,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

宋景禾适时的跪在他面前,她摸不准宋承胤对魏亓一的态度,可这两个字足够她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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