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青心中一动,很快起身道:“走,我们也去瞧瞧。”
街角处人声鼎沸,早已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李衡青在亲卫的开道下走近,目光穿过层层叠叠人群,好险才看清人群中心那跪着的人影。
那赫然是名很年轻的书生,最多也不过冠岁,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衿儒衫,边角都磨损得有些发白了,却浆洗得十分干净体面;清瘦身形仿佛弱不胜衣,面容俊秀,肤色白皙,更衬得那争执中倏然殷红的眼圈格外惹人注目。
一满脸横肉的市井无赖正指着他的鼻子辱骂,唾沫横飞,叫旁人都退避了好几尺:“……小白脸一个,在这里装模作样,晦气!挡了你爷爷发财的路,赶紧给老子滚!”
书生显然不善口舌之争,被骂得耳垂通红,嘴唇不住哆嗦着,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君子……君子有所不为……光天化日,岂容你如此欺辱……”
这番文绉绉的辩解,更引周围一阵哄笑。
李衡青的目光却若有所思地落在书生身前那块木牌上,“卖身葬父”四个字以隽秀的簪花小楷书于其上,可见肚中还是有些墨水。
她潇洒抬手,一锭银子凌空划过,不偏不倚落在那书生怀中。变故突生,看清的人群都为之一静:这不好过的世道,哪有人大街上随便扔钱的!
“卖身葬父。”李衡青启唇,将木牌上的字念了一遍,“你要多少银钱?”
书生手忙脚乱将银子拿到手中,不可置信地掂量着那沉甸甸的份量:“……够、够了……”
“那他便是我的人了。”李衡青颔首,亲卫接到眼色,准备清开人群,“买卖也做完了,散了吧。”
人群散去,只剩下那个尚在发怔的年轻书生。
他慢半拍地抬起头,透过眼前女子帷帽层层叠叠的素白轻纱,隐约看见一双清亮又慈悲的眼眸。
朗月立即喝道:“大胆,我家夫人也是你能直视的?”
书生看清李衡青的妇人鬓,复又垂下眼眸,艰难清嗓后才敢言语:“多谢夫人搭救,在下姓岑,名单一个珏,小字润声。恩德无以为报,且任凭夫人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识字?可曾有过功名?”李衡青问道。
岑钰面上自嘲一闪而过:“不才,曾是去岁的解元,如今……不过是个戴罪之人罢了。”
年纪轻轻,乡试第一,本该是前途无量。李衡青了然,并未过多追问,只是道:“我不要你赴汤蹈火。”
一边的朗月暗自腹诽:这小胳膊小腿的,瞧着还不如她健壮呢,拿什么为她家公主赴汤蹈火?
“在下不仅能读书写字,还能记账管家……”岑钰眼中闪过慌乱,生怕被李衡青抛下,急忙道。
李衡青垂眼看他,待人说完才道:“先生不必如此客气,我不过想为家中童孩寻个先生,只是草原苦寒,少有人愿意担此开化之责。你要是愿意,给你些时日办了丧事,再随我走。”
岑钰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许久,他缓缓地,深深地,对着她叩首下去。
“在下……谨遵夫人命令。”
*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苍狼部落,另一场足以影响未来的变革正在悄然进行。
赫连骁在金帐中,面前地图上标出各个草原上各个部落与部族方位。
“去吧。”他挥了挥手,“记住,只传达消息,不主动与任何人发生冲突。将这份招募令,送到草原上每一个还在挨饿的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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