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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

这是个光是想想,就让徐杳幸福得头晕目眩的念头。

她迫不及待地揣上玉佩,如飞鸟一般向门外扑去,一把将门打开——

外头果然是人群熙攘,眼熟的邻居们开怀大笑,簇拥着一支锣鼓队走到徐宅门口,见徐杳走出门来,他们们纷纷向她道贺:“徐大姑娘,好事将至,恭喜恭喜啊!”

被众人的祝贺声围拥在中间,徐杳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她怔怔瞪着领头那人,神情骤然化作惊怒,“怎么是你,你来此作甚?!”

前来提亲之人身材矮小,轮廓崎岖,大饼脸上摊着八字眉、三角眼,正站在她家台阶下,望着徐杳笑得洋洋得意。

这并非她等待的那个容姓少年,而是孙氏娘家的侄儿,孙秀才。

孙秀才徐杳是认识的,这是个酸臭腐儒,自觉有个秀才功名在身,便恃才傲物,整日里不事劳作,闷在家里说是埋头苦读,可自考中秀才以后,再未见他于科举仕途上有寸许进步。

这些原与徐杳不相干,让她厌恶的是,孙秀才曾几次打着探望姑妈的名头登门,趁机硬塞给她几封写着佶屈聱牙酸诗的情书。他看自己的眼神,既猥琐,又淫靡——正如此时。

面对徐杳的质问,孙秀才坦然一挺腰,“表妹,你这是什么问题?你我不是早已私定终身,你又发誓此生非我不嫁,我既得了你的人,自当负起责任。今日正逢吉日,我便前来提亲,好尽快将你迎娶回家啊。”

这孙秀才得了孙氏的指点,知道非得当众宣扬他与徐杳之间有私情,污了她的名节,叫徐杳再嫁不得别人,才能成功逼她就范。他虽没有多少写策论的才华,却遍览禁书,污言秽语张口就来,兜头就往徐杳身上泼了盆脏水。

自古男女私情最引人遐想,东山巷的街坊邻居们一听,这孙秀才言语中竟暗指徐杳早已与他成就好事,顿时哄地闹开了,彼此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地大声议论起来。

“想不到徐大姑娘平日里看着文文静静的,私下作风竟如此豪放。”

“嗨,少年人嘛,一时血气方刚也是有的。”

邻居们的指指点点如同牛毛细针般细细密密扎着徐杳的脸,她咬紧了一口银牙,抄起搁在门框边上的苕帚就往孙秀才头上砸去,“我叫你造谣!我叫你造谣!每每你来,我都避而不见,何时同你私相授受了?你敢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和我对质?”

孙秀才被打得抱头鼠窜,“哎呦哎呦”叫唤不停,却还不忘继续污蔑徐杳,“表妹为何负我?是你移情别恋,还是如今嫌弃我家贫了?”

徐杳怒极反笑,她停住脚步,单手掐腰,那苕帚柄指着孙秀才,“好,你说我与你私会,那你说,上一次我和你私会是什么时候?”

这一下孙秀才可傻了眼,徐杳避他如蛇蝎,平素是绝不单独与他见面的,哪里说得出私会的时间?但转念一想,这些个外人哪里能知道实情,便是胡诌一个日子,他们也看不穿。

于是他咳嗽了声,信誓旦旦地说:“上个月初五,晌午时分。”

上月初五,他一早借口来探望姑妈,结果徐杳又避着不见人,他硬是拖延到中午,顶着姑妈能吃人的目光用过午饭才拍拍屁股走人。

话音才落,人群中立即响起声音,“对,我也有印象,初五那天确实看见孙秀才上徐家门了。”

听见有邻居作证,孙秀才更是挺直了腰板,冲徐杳一抬下巴,像是在说“看你如何自证”。

“上月初五,你确定?”徐杳并不恼怒,反而一挑眉,平静地反问。

默了一瞬,孙秀才硬着头皮说:“自……自然确定,那日你拉着我探讨诗词歌赋,临了都不舍得我走呢。”

徐杳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双肩耸动着大笑起来。

对上围观众人迷惑的目光,她坦然朗声道:“孙秀才啊孙秀才,你自以为聪明,把登门拜见我继母说成与我私会,想浑水摸鱼,却不知我一向厌恶你,知你要上门,早早就去了程大嫂家,给她家玉儿做了一整日的针线,晌午也是在程大嫂家用的饭,生等着你走了,我才回去——请问我如何与你私会?!”

程大嫂正好牵着玉儿站在人群里,闻言大声给徐杳做证,“徐大姑娘说得不错,正是如此!”

“徐姐姐那天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们根本没见过这个人,他撒谎,羞羞脸!”小玉儿尖尖细细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众人顿时哄然,“难道方才那些竟都是孙秀才胡诌的?”

“还是读书人呢,竟这样歹毒,败坏人家好姑娘的名声!”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被指责的对象转眼变成了自己,孙秀才顿时沁出了满头冷汗,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中,嘴唇无声开阖,一时心虚得说不出来话。

躲在门背后的孙氏见自己这侄儿竟如此无用,无奈地扶住了额头。她眼眶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正犹豫着是否要出去解围,却见原本围在一起的众人纷纷让到巷子两边,“快看,是徐老爷,徐老爷回来了!”

“爹爹,你可算回来了!”徐杳丢下手中的苕帚,忙迎上去。

徐父今日难得早早下值回家,却莫名受到了街坊邻居们隆重的迎接,正满腹狐疑时,见到女儿急匆匆扑了上来。

徐杳一把抓住满脸迷惑的徐父,正要讲述今天的荒唐事,孙秀才却一头撞了上来,他“噗通”一声屈膝跪倒在徐父跟前,用整条巷子都能听见的音量大声道:

“姑父,侄儿倾心表妹已久,今日特来提亲,求姑父成全!”

……

“纵使如你所说,你倾慕我家阿杳,那也该先请你父母来金陵登门拜访,私下里与我议定,再行提亲。”徐父面色不悦,重重地将茶盏搁上燕几,拖长了嗓子说:“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沸沸扬扬,怎么,是想逼迫我女儿就范么?”

孙秀才那软了吧唧的膝盖顿时又跪下了,“姑父,侄儿绝无此意,侄儿只是少不经事,一时疏忽大意,还请姑父大人有大量,原谅侄儿此番鲁莽吧。”

先前当着众人的面他都能说跪就跪,此刻被拽进了徐家的内厅中,仅对着徐父和孙氏两人,孙秀才磕起头来更是毫无顾忌,大脑袋哐哐往地上砸。看得徐父直咋舌,“行了行了,快起来,咱们读书人当有风骨!”

孙秀才“嘿嘿”一笑,抹了把额头站起身,垂手立着。

徐父装作端盏饮茶,眼角余光则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其实也不必打量,孙秀才作为孙氏的侄子,时常登门拜访,与他探讨诗书策论,两人颇为熟稔。孙秀才早已在暗中将马屁拍通,此刻徐父以岳父的目光再相看,竟觉他这内侄除了相貌磕碜些,其余各方面都还不错,倒也可堪与他女儿相配。

他本就急着把徐杳嫁出去,今日事又闹得这样大,再加上孙氏在一旁不住地挤眉弄眼,徐父不过思虑了一会儿,便清了清嗓子,道:“好了,终究是你与阿杳的人生大事,不能马虎,这样,你即刻修书一封,将你父母从老家请来……”

徐杳躲在围屏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原以为徐父会遵守承诺,替自己拒了这门亲事,是以在徐父叫她退避的时候不曾抗拒。只是转念想到,那夜少年曾嘱咐自己凡事多往深里想,便留了个心眼,悄悄溜到围屏后头偷听。

没曾想竟真被她逮了个正着!

她怒不可遏,再忍不了,一头冲出围屏,“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请他父母过来作什么,我和他又能有什么大事?”

她突兀闯入,把厅中三人都吓了一跳。

当着未来女婿的面被女儿驳了面子,徐父顿时恼羞成怒,他拍案而起,“住口!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由父母做主,你一个未婚姑娘家,躲在一旁偷听已是失礼至极,怎么还敢出言不逊?”

“是啊是啊。”孙氏在一旁跟着阴阳怪气,“以后入了我们孙家的门,你若还是这样,我那哥嫂岂非要怪我没把你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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